莊曉寒想過這種可能,所以並不意外,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凌冽接着說道:
“你別不信,真相就是這樣,是她故意在我父母面前透露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的事實,她知道這樣一來我父親一定會自己主動出面干涉我的婚姻,她還提醒我父親說我在外頭偷偷養着一個女人,我父親纔來找我詢問這事,我都告訴了他實情,希望他不要干預我的事情,但是我父親很顯然並不認同我的想法,他偷偷的瞞着我打聽到了你的住處,趁着我去大元帥那裡辦事的空檔,帶着一幫子人來要趕你走!
他的本意,只是把你送走,還沒想到要你的性命的地步,那個想要你性命的人,是陳淨心找當地官府要的官差,她給了他一大筆的錢,許諾等把你偷偷幹掉之後,再拿到另一半,所以,那人就動手了。”
這些事,莊曉寒有過推測,但是她無法判斷凌冽言語的真實性,誰知道凌冽是不是爲了要替父開脫,而把責任一股腦的推給陳淨心呢?
反正他也不喜歡她。
“我自問從前對陳淨心還算不錯,她以前和你也關係良好,爲什麼後來竟然要想着來殺我?”莊曉寒是真的寒心了。
“因爲,她漸漸的起了貪心…她瞭解我們的過去,知道想要做真正的將軍夫人,就必須要徹底除掉你,否則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她的,而且,我發覺了她的改變,也警告過了她很多次了,甚至說要和她和離,爲了自保她也只能鋌而走險賭一把。”
莊曉寒閉上了眼睛,覺得頭有點暈。
人性啊,果然經不起考驗啊。
“你若是早點放手讓我離開,不就啥事也沒有了嗎?”
莊曉寒恓惶的說道。
“我們是夫妻,我寧願負了天下人,也不願負了你。”
莊曉寒嗤笑道:“是嗎?那我問你,是誰在端王爺面前說,我莊曉寒嫁的男人是一個叫做吳友仁的、一個世間根本就不存在的男人;是誰說凌冽和莊曉寒根本就沒有婚約,所以,連張和離書或者是休書都沒有寫的必要了?”
凌冽心裡暗暗叫苦,當初爲了爭取的端王爺的信任,不得已說了幾句違心話,誰知道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現在要費盡口舌解釋清楚:“這話確實是我說的,不過我當時是爲了要取得他的信任拿到兵權,你可以把他看做是…兵不厭詐,在當時的我來說,想要儘快強大,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莊曉寒譏笑道:“那你現在確實是強大了,請問我又得到什麼了呢?”
背叛,譏諷、驅趕、殺害。
凌冽抱住她:“我知道我對不住你,我父親我已經將他軟禁了,至於陳淨心,我藉口要送她回京,路上派人劫持了她,是打着定戎人的名號乾的,後來又將她交給了你師兄,聽說你師兄把她送到風量寨去關押起來了,你若是想要出這口氣,想把她關押到什麼時候就關押到什麼時候,想怎麼處理她就怎麼處理她,都隨你。”
莊曉寒沒吭聲,看起來凌冽處理的很公道,冤有頭債有主,可是他自己該怎麼做並沒有說!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處理得不痛不癢的,對我言語上解釋道歉幾句就完了,可是誰又知道我在其中所受的委屈呢!
如若我不是有着冷電君這枚秘密武器在,我們早就陰陽兩隔了!
莊曉寒有些心寒:“既然你已經處理完了,你也解釋清楚了,我也無話可說,我還有事沒做完,這裡是定戎人的地盤,你明日還請儘快返回河西去吧。”
“你不跟我回去?”
“不。”
“你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
“沒生氣爲什麼不跟我回去?”
“肖揚沒跟你解釋清楚嗎?我還要去高家村看看他們,我答應過他們,如果他們想要遷村的話,我就把他們帶到風量寨。”
“所以,對於你來說,所有人在你心中的地位都比我高,你答應了他們的事,你到死也要做完,就像從前的那個莊奎和季敏,爲了他們,你不惜涉險,可是你答應我的,不要離開我卻從來都沒有做到!在你的心裡,我到底又算什麼?!”
凌冽越說越氣,聲音不自覺大了。
守在門外的肖揚站直了身體。警覺的四下觀看。
莊曉寒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小點聲!大半夜的你嚷嚷個什麼!”
凌冽趁機抱住她,壓在牀鋪上:“我對你怎麼樣,你心知肚明,我以爲你不會計較這些言語上的差池,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莊曉寒哼了一聲。
凌冽道:“無論如何,我只希望你也能給我些時間,讓我能證明我的心意,也希望你能多些耐心,看清我之爲人,別輕易否定我好嗎?”
莊曉寒無語。
凌冽嘆道:“天下如我們這般艱難的夫妻,怕也是世間少有,我也就不明白了,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怎麼哪裡都容不下我們,要我們吃這麼多的苦,受這麼多的罪?”
天意弄人,大概只是嫉賢妒能吧。
莊曉寒:“你起開,太重了。”
凌冽不放,在她身上聞了聞:“你身上有股子好重的藥味…”
莊曉寒哼哼了兩聲:“又是蒸又是泡又是內服的,一個多月了,能不進味嗎?”
“那是不是以後就正常的可以生孩子了?”凌冽滿心期待,只要有了孩子了,莊曉寒也就不會說走就走了,孩子將成爲他們之間扯不斷的羈絆。
莊曉寒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大夫,他們都還沒來得及給我下定論,定國官差就跑去搜山,害得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好沒好,那個神醫老頭還怕我不肯帶上他徒孫逃跑,把我今後需要調養身體的藥方都交給他徒孫收着了,所以,你問我的問題,我也沒辦法回答你。”
凌冽嘆道:“我也就問問,你別多心,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再多等一段時間也無所謂。”
莊曉寒鄙視到:“你這又是何必?想要生孩子,把那位陳姑娘放出來就行,想生多少個就生多少個。名正言順的,何必弄這麼麻煩?”
凌冽無奈道:“你看你又來了…”
“我若是真的只想要孩子,早就妻妾成羣了,又怎會只有你一人?”
凌冽苦笑:“你不要總是說這些話來傷我,男人的心,其實更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