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寒跟着凌冽和金山搬去了在青唐城的新住所。
這座宅子原本是一個大地主的住處,青唐城被鎮戎軍拿下後,地主帶領家眷跑光了,房子被鎮戎軍接收。
宅子佔地面積很大,房間多,雖然建在青唐城,呈現出來的卻是漢人的風格,幾進幾齣,十分的寬敞明亮,莊曉寒作爲唯一的女眷被安排到了最裡邊的房子居住。
前頭分別是金山和遊孟安的居所。
搬家的那天,連張太法和遊少安都過來了。
風量寨五位當家齊聚一堂,大家舉杯共慶莊曉寒劫後重生,席間觥籌交錯,感慨萬千。
遊少安道:“小五這次可真是驚險,你失蹤之後,我們都生怕你會出什麼意外,不過大概也只有你有這個本事可以化險爲夷。”
莊曉寒調侃道:“我是屬小強的你們不知道嗎?”
張太法拿出一個包裹:“話不多說,這個是大哥慶祝你們平安歸來的禮物。”
打開,竟然是兩套銀絲軟甲,男女式各一套。
凌冽一直都想要一套好點的鎧甲,但是因爲莊曉寒被他親爹綁走丟失,他自知理虧,不敢向張大師開口。
張太法沒見到莊曉寒平安歸來,也不可能送出鎧甲,雖然他早就已經給凌冽打製好了一套,如今再添上一套女式款,算是爲人爲己都找了個臺階下。
凌冽高高興興的收下了。
張大師出品,品質自然有保證。
莊曉寒雖然並不認爲自己還有親上戰場的可能性,但是將來的事誰知道呢?
總歸是一番好心。
餘夏也跟了過來,正式拜見了風量寨的五位當家,算是入了風量寨的門。自然,他那個啞巴哥哥也跟了過來,凌冽也把萬寶路和萬爺爺也帶了過來。
萬寶路的生活條件好了,穿上了乾淨的衣服,整個人面貌和氣質都變好了。
莊曉寒不想自己的朋友沒文化,讓餘夏充當臨時夫子教萬寶路和高秀秀學習認字讀書,連萬爺爺和啞巴也不能例外。
餘夏十分的不解。
莊曉寒道:“我身邊的人,若是有不識字的,以後就不方便留在我身邊了。”
大家只得點頭答應了。
考慮到餘夏雖然識字,但其實也沒正兒八經的念過幾年書,教起這些人來可能會有點吃力,莊曉寒託金山找了一個私塾老師來給他們上課,在他們這個大院子裡,不管你是主人家還是僕人都得識字,不識字的必須上掃盲班,達到能寫能讀的地步纔算畢業,獲得正式上崗資格,且每個人都一視同仁。
莊曉寒私下裡問凌冽怎麼不帶婆母和凌冰過來一起慶祝?
凌冽搖搖頭:“這次你們先慶祝吧,我家那邊先等一等。”
他心裡還有點愧疚,怕娘子會因爲被綁架的事情對他父母有意見,莊曉寒道:“事情是你父親做的,我便是有意見也只會對他,和你母親和大姐有甚關係?只是這裡我們也剛搬過來,我自己都還沒習慣,雜事又多,以後等安排好了,再把她們接過來吧。”
凌冽點點頭。
金山和遊孟安和凌冽都在緊鑼密鼓的佈置着收購糧草的準備。
懷遠城。
皇城內,粟力國舅放下手中的毛筆,看着案頭上的那堆得老高的奏摺揉了揉太陽穴:真是頭疼啊!
這些奏摺裡,最近頻繁的出現了糧草收購這個詞。
河西和河湟谷地已經被雲國人給佔領了,南邊也只剩下了秦鳳路,雲國和容國在那裡陳兵百萬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撲上來。
今天那個皇帝外甥又偷偷跑去他家了,和他那不成器的兒子飲酒作樂,國舅爺知道這小子的目標不是這一頓酒菜,估計又惦記着他家那個美貌如花的兒媳婦了。
這是懷遠城裡上上下下都知道的醜事。
可是他們定戎人並不覺得這有多丟人。
他們又不是漢人,講究那麼多的規矩禮儀,在他們定戎人看來,老皇上死了,他的大小老婆都可以被兒子們繼承,自己的弟弟都可以和兒子是同一個媽生的。
女人對他們來說,更多的時候只是一種生育工具和私有財富。
但是也有一些聰明的女人靠着孃家人的關係走到了前臺,比如他的妹妹,現任粟力太后。
定國就是有這麼一個傳統,那就是母權專政。
雖然他們很努力的也向漢人學習禮儀文化,但是很多的東西,也只是拿來做一下遮羞布,骨子裡他們還是遊蕩在戈壁草原上的遊牧民,狂放不羈。
定國建國時間還不到一百年,文化沉澱時間太短了。
慄國舅看到這個皇帝外甥荒淫好色不務正業,有點恨鐵不成鋼,但是回頭又一想皇上真要是勤政愛民,把權力全都收回去了,還哪裡有他這個國舅當權的這一天。
所以,他要是喜歡和他兒媳婦鬼混,那就鬼混去吧,不耽誤他攬權就行。
不過,這個雲國人和容國人現在在一步步蠶食他們定戎人的地盤的事,他還是告知了皇上。
皇上喝得有點高了,舌頭都大了:“國舅耍(說)什麼,朕沒騰(聽)明白,這些私(事)你自己出(處)理就好了,朕頭好暈…”
國舅沒辦法,只好把他扶到內室去休息。自然,也叫了兒媳婦來伺候他。
沒辦法想要籠絡皇上的心,讓他不分心在國朝政事上,必要的時候還是該犧牲一下她的。
他拿了奏摺,徑直往皇宮內院裡去了。
走到太后住的宮室前,宮外的內侍宮女見他來了,全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說太后吩咐了暫時不見人,懇請他等一會再進去。
他明白太后屋內一定還有別的男人,心裡一陣煩躁。
一個兩個都是這麼的荒淫無恥,國家的領土都被別人攻陷大半了,他們也不着急,就只顧着惦記着自己臍下三分的那點子肉體享樂!
這樣的國家,還能存在幾十年,還真的是一個奇蹟!
也可能現在這個國家氣數已盡,所以,出來的淨是這樣的奇葩。
他掉頭走了,身後的宮室裡隱約傳來了男女的嬉笑聲。
大廈將傾,不是他一人可以阻擋的了的。大約這就是國家的運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