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中,葉秋什麼都沒有再做。其實,他知道自己後悔了,從接地戒指的那一刻就後悔了。接過戒指,就意葉着真正的決裂,很難再挽回了。
或者正是出於這種後悔,第二天,他搬回了靠着青萱家的別墅中。在別墅裡,他沒有勇氣踏上陽臺,生怕被青萱見到。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世界上最遠的距離那句話。他覺得應該改一改,改成:“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看不到,而是你我彼此喜歡,卻因爲誤會而分開了。”
躺在沙發上,他記起自己摟着青萱躺在上面甜言蜜語。走在廚房裡,他想起自己幫青萱打下手,青萱做出一頓好吃的住家菜。走在臥室裡,他想起那次自己抱着青萱進臥室,青萱最後卻害羞的逃出去。
在這房子裡,每個角落都留下了他和青萱的每句情話,每一份甜蜜,每一次的熱吻。他無法不想青萱,正如,他無法不喜歡青萱一樣。
白天見到青萱的身影在房子裡每一個所在對他微笑,或者偎倚在他懷中。夜晚,他在星空見到的星辰在閃耀中拼成青萱的模樣。夢中,他與青萱仍舊在柔情蜜意。
他覺得自己入魔了,在這裡呆了兩天,想念就像最無可救葯的毒葯一樣,迅速在他的血液中蔓延。他覺得自己不能沒有青萱,他覺得自己要呼吸,不能沒有青萱,他覺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器官每一塊皮膚,都在想念着青萱!
所有的紛擾與喧囂在這裡化做平靜的安詳,所有過去的誤會在這一刻都成了雲淡風清的塵埃,所有的倔強與固執都成了最無聊最致命的後悔。
他想念青萱,他用自己的生命力在想念着青萱。
有一種想念,叫瘋狂!他,現在品嚐到了這份感覺的滋味。勝過了對曾經藍晴地想念,勝過了曾經對繡文的想念。
除了青萱,他還擁有什麼?他問自己,摸着自己的感情,摸着自己的心,他告訴自己:“除了青萱,一切我都不曾擁有過。”
風紫娛樂集團?算什麼。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用十個風紫換青萱回來。
他以爲自己離開了這房子,思念會稍微好轉。但是,他錯了。令他思念的,不是青萱在房子裡留下的痕跡,而是他自己的那顆爲固執和倔強付出了最大代價的心。
因爲他走到哪裡,思念都是一樣的龐大,都是一樣地淹沒了他。甚至於,這份思念壓得他苦苦喘不過氣。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最容易被忽視的,恰恰是一直在自己身旁的。
青萱喜歡了他。然後纔是他喜歡青萱。他甚至知道青萱是多麼的喜歡他,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全心投入這份感情,而是分心在工作上,在其他的事情上。因爲。幾年下來,他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感情,習慣到忽視這份感情的分量的時候。
現在,失去了,他才突然發現。在自己所有的感情中,最值得珍惜地,就一直在自己身邊。他一直不清楚自己對青萱的感情到底是喜歡還是愛,但現在。他可以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向全世界吶喊一句:“青萱,我愛你!”
他愛她,愛到發了狂,愛到繡文與之相比什麼都不是。愛到他願意爲此付出一切代價。原來,他已經不能沒有青萱了。原來自己的呼吸與心跳已經被青萱控制了,原來,他愛她。
但是,他已經付出了代價,代價就是失去青萱。以失去青萱爲代價,來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深愛着青萱,這,大概是世界上最諷刺最痛苦的事了。
他發狂一樣在自己地臥室中尋找着青萱留下來的事物,但他現在搬到了新家,以前的東西早就封在箱子裡了。
打開了箱子,他沒有再顧忌箱子裡放了很久很久的,繡文曾經送給他的外套,打火機與皮帶等等。他用小刀將衣服割爛,生怕青萱留的東西就在裡面。
繡文在這一刻,真正的淪落爲塵埃的過去。沒有人會在意她了,葉秋,更加不會在意。
一件件地檢查着,所有值得紀念地事物都被他毀了。當他翻到有繡文照片的相櫃時,他想起來了,這相框以前是擺在自己的牀頭櫃上,也許,青萱的東西就是留在這裡了。
將相框拆開,檢查了一下。拿起這張照片,照片地背面赫然還有着另一張照片。是一張青萱在以前葉河家,葉秋的臥室裡照地照片,照片裡的青萱看上去是在強顏歡笑。
在這張照片背後,還有幾處圓狀的幾乎瞧不出來的斑點,這分明是淚水的痛跡。照片背後,還有着一行字:“葉子,當你忘了繡文的時候,無論是一年十年或五十年,來找我吧,我一直在等你!”
我一直在等你!
葉秋的眼淚飆了出來,雖然他與青萱的感情進程與這行字完全不一樣。因爲他將這東西封箱,而到了這時才發現。可是,字裡行間透出來的情感是那麼的令人感到溫暖與感動。
不論十年五十年,我一直在等你!想不到,幾年前的青萱對他就有了這樣的感情,想不到自己竟然這樣對她。
葉秋拍着自己的腦袋,終於哭出來了,再也沒有壓抑的哭了。他與繡文分開的時候,也沒有爲此哭過,自從十二歲以後,就沒有再哭過的葉秋,在這一刻,哭得就像孩子那麼率真。
青萱留下的其實不是眼淚與一行字,而是一份彌足珍貴的愛情。
葉秋摸着這張照片,他明白了,幾年前,青萱就把她全部愛情留給他了。可他,竟然像個傻瓜一樣懵懂不知,竟然還懷疑青萱,如此待青萱,太不是東西了。
此時此刻,感受到青萱最深感情的他不再猶豫。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立刻見青萱,向她說對不起,與她永遠在一起。
就在這時,羅致軒與冷常如等人聯袂而來,還有葉秋的一家人都到齊了。冷靜了幾天,他們以爲還是需要自己來勸告一下葉秋。
看着眼睛紅戲的吉秋面容間的堅毅,大家都深感意外,羅致軒遲疑道:“你沒事?”
“沒事!”葉秋環顧一週。見到了爸爸媽媽和小若,羅致軒兩夫妻,還有冷常如與林子旭等等都到了。他心中流過一股龐大的暖流,人生之所以偉大,就是因爲有親人有朋友。還有愛情:“你們放心,我真的沒事了。”
“我想通了!”葉秋微微一笑,恢復了平日地神采與魅力:“小軒軒,你很有道理。其實我只要用自己的感情來決定就可以了。爲了面子,因爲牛脾氣,我傷害了青萱,以後絕不會再發生。”
“現在,我就要立刻去見青萱,把一切都講明白!”葉來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驕傲道:“我告訴她,我愛她,什麼事都阻止不了我愛她!”
來到青萱的房子,他在房門外大聲叫喊着,但是青萱沒有答覆他,甚至沒有開門。在衆人面前足足叫了一刻鐘,依然沒有動靜,反倒是把隔壁的俞聿徽叫出來。冷眼旁觀。
見他不依不饒的叫喊着,俞聿徽終於忍不住了,走上前來,緩緩的伸出拳頭,衝着葉秋的臉上就是一拳。砰。結實的砸在他臉上,俞聿徽愣了愣:“爲什麼不躲?”
“因爲這一拳是你幫青萱送給我的!”葉秋地臉立刻有些紅腫了。但他依然微笑着:“我傷害了青萱,違反了當初我們的約定,我還欠你一拳!來吧。”
俞聿徽怔怔望着眼前這個似乎有些熟悉,但似乎又有些陌生的葉秋。突然間,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一種奇怪的氣質,一種甚至有些令他產生敬畏感的氣質,就好像武俠一樣,葉秋從一個武功境界踏上另一個比他更高的境界中。
盯着他半晌,俞聿徽手臂揮足了力量,掄圓了手,狠狠的扇了過來,瞧得羅致軒等人冷汗直冒…
落在葉秋胸口上的,是輕輕的一拳。他睜開眼睛,俞聿徽嘴角含笑:“算了你!”
葉秋也笑了:“約定依然有效,我將來什麼時候傷害了青萱,你可以隨時找我麻煩。”頓了頓,他堅定道:“但你永遠不會有找我麻煩地機會!”
俞聿徽失神的喃喃自語:“我也希望不會有機會!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兩拳這樣簡單了。”
醒悟過來,俞聿徽含笑看着他:“青萱不在家,她前天就走了。”
見到葉秋那熾熱而期盼的目光,俞聿徽喟然嘆息:“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你之前對她那麼絕情,唉…幫情敵,大概只有我這樣的傻人才辦得到出這樣的傻事!”
“你不是傻,而是癡!”葉秋微笑着看着俞聿徽,在他的意思裡,癡,其實是一句讚美:“其實,我們都是癡人。”
俞聿徽啞然失笑:“青萱前天離開前,我問了她,她說,她去貴州!追上去,把她帶回來吧,不要再令她失望了。”
“我不會!”葉秋斬釘截鐵,隱晦地向情敵保證自己不會再令青萱失望了。轉過身大聲喊道:“小軒軒,幫我訂機票,要最快抵達貴州的。”
葉秋知道青萱去了哪裡!
貴州,忘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