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好好裝,一會等你叫來,老子一併收拾。”阿卓嚷嚷,有夭夭這美女瞅着,這廝表現欲暴漲,爺們的一塌糊塗。
糾纏夭夭的兩人冷笑,打電話叫人的光頭乾脆大馬金刀坐大廳休息區沙發上,肆無忌憚抽菸,像在自己家。
“兄弟,她是我們朋友,不想認識你,就不要糾纏了,否要麼這樣,咱交個朋友,晚上下邊爵士酒吧,我做東。”亮哥走到光頭面前,認真陳懇提議,有老婆有孩子,三十好幾的人,早沒年少輕狂的惹事勁頭兒,想小事化了。
即便做不成朋友,也比多個冤家對頭強。
亮哥主動讓半步,光頭不買賬,朝亮哥吹口煙霧,冷笑道:“這會兒怕了?哥告訴你,晚了,後果自負吧!”
光頭說着話不忘瞟夭夭的大好身段,垂涎欲滴,對亮哥強硬,多半有向夭夭展示實力施壓的意思。
談不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夭夭,單說臉蛋,八十分的美女,但天生媚骨,身材又好,屬於男人看一眼就想不擇手段弄上牀的類型。
惹男人垂涎,很正常,見了夭夭啥想法都沒的男人,那絕對不正常,可有些事兒得你情我願。
夭夭壓根沒看上光頭。
自從遇上楊晨,再瞅其他男人,全稀鬆平常,被包養,雖是出於生活需要,但並非有錢有勢夭夭就看得上。
她喜歡的男人,譬如楊晨,甘願付出一切,哪怕不擇手段賺錢養他,不喜歡的、不對眼的,有金山銀山是頂尖公子哥也沒用。
所以光頭青年的囂張跋扈僅換來夭夭的滿臉鄙夷。
雙方對峙大約二十分鐘,三輛金盃麪包車駛入體育場外這條小路,二三十人氣勢洶洶直撲美德菲健身會館。
這幫人涌入擺滿健身器材的大廳,一下把所有健身的人鎮住,因爲半數人袒胸露臂,無論虎背熊腰還是瘦如麻桿,全有猙獰紋身,這些人用脫掉的上衣包裹着砍人的傢伙,唬人也罷,真敢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也好,總之搞出來的場面夠駭人。
二十多人,半數人暗藏利刃。
這尼瑪是黑社會啊,幾個教練面色陰晴不定,打架,他們不懼,對付面前這二三十人,他們不敢說完勝,至少吃不了虧,然而社會上混的人,他們不願意招惹,惹上就沒完沒了,後患無窮。
尤其如今的美德菲,已沒有靠山,他們真惹上大哥級的人物,後果不堪設想,阿卓見勢不妙,心虛地往後挪了挪。
英雄救美得分情況。
救美不成反被屠,不如不救。
夭夭有些怕,小臉顯露忐忑不安。
“兄弟,這丫頭我肯定得護着,別逼我,行嗎?”亮哥做最後努力,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得罪混混。
“我就逼你了怎麼的?”光頭仍大馬金刀坐沙發上抖着二郎腿,藐視着亮哥,霸氣一揮手“兄弟們,給我砸!”
二三十人聞風而動。
美德菲的會員們抱頭鼠竄。
亮哥和教練們頓時急眼,分頭制止打砸,繼而大打出手,夭夭躲入角落,驚恐的看着混亂場面,着急忙慌擺弄手機報警。
此時誰也沒察覺,樓下的小路,一串豪車緩緩駛入,繞到美德菲這邊停下,楊晨、周鼎、杭城十幾個一二線大混子,以及開泰集團豢養的一票彪悍馬仔,陸續下車,人們簇擁着楊晨。
楊晨抽空來美德菲看亮哥,已經知道沈燕妮將美德菲轉給亮哥,這毒辣娘們對亮哥倒是不薄。
搞這麼大場面,並非楊晨擺譜,純粹想給亮哥捧場,人太多,他沒乘電梯,走步梯上三樓,進入健身會館。
一進門,楊晨皺眉,大廳烏煙瘴氣,健身器材東倒西歪,地上還有血跡,熟識的幾個教練包括亮哥,正以少敵多,未落下風,卻個個帶傷。
楊晨緩步往裡走,隨行的人默默跟着。
或打砸或圍攻亮哥幾人的混混逐漸停手,怔怔瞧向步步逼近的楊晨,感受着無形壓迫力,再不敢輕舉妄動。
氣勢,虛無縹緲的玩意,可但凡不傻,就能感受的到。
光頭青年愣住,瞅瞅楊晨,瞅瞅簇擁着楊晨的人,竟不由自主產生自慚形穢的卑微感,底氣不足問:“你們幹嘛?”
楊晨正眼沒瞧光頭青年,繼續前行,袒胸露臂打砸的漢子們,紛紛避讓,不知所措看着楊晨走到亮哥面前。
亮哥凝視楊晨,心緒波瀾起伏,眼前鋒芒畢露的楊晨顯然已不是當初那個需要他提攜照顧的小兄弟,有些陌生。
這種陌生感指的不是人,是氣質、氣場。
楊晨問:“亮哥,這怎麼回事兒?”
“來砸場子的....”亮哥環顧一片狼藉的健身房,苦苦一笑。
楊晨哦了聲,扭頭瞧光頭青年這幫人,不溫不火道:“痛痛快快拿五百萬補償金,自己去派出所自首,或者搬黑白道的關係擺平我,二者任選其一。”
“我大哥是王龍龍....”光頭青年心存試探之意,自報家門,亮出大哥名號。
“楊少....王龍龍是我小弟....”不等楊晨說啥,隨楊晨來美德菲的一個社會大哥面紅耳赤站出來。
亮哥認識這人。
張佔元,杭城數得上數的大哥,此時竟像犯錯的孩子,忐忑面對楊晨,處於巔峰時期的馬先生未必能把姓張的嚇成這樣。
亮哥詫異而迷茫,阿卓、張越、南冰幾個教練更是瞅怪物似的瞅楊晨,短短几個月沒見,楊晨威風八面,匪夷所思。
“你的人....那我多少給點面子,賠五百萬就成。”楊晨淡淡瞟了眼張佔元,不管對方樂不樂意,轉臉問亮哥:“亮哥,要是覺得不解氣,我狠狠收拾他們。”
亮哥忙搖頭道:“不用不用...”
“謝謝楊少....”張佔元低三下四的微微鞠躬,暗鬆口氣,剛纔真擔心被小弟的小弟連累,楊晨多猛,他清楚。
湖邊邨酒店那次驚心動魄的大場面,他記憶猶新,接下來,他打電話喊來小弟王龍龍,劈頭蓋臉痛罵,本對張佔元身份半信半疑的光頭青年徹底蔫兒了。
王龍龍前腳到,警察後腳進來,得知雙方私了,半句不多問,如釋重負走人,一場鬧劇落幕。
躲入角落的夭夭失神凝視同亮哥等人談笑的楊晨,神情變得複雜,詫異、迷戀、自卑交織。
“夭夭,別躲着呀,你不是找楊子嗎?”亮哥回頭笑着朝夭夭招手,打斷夭夭紛繁複雜的思緒。
夭夭整了整秀髮,走過來。
“我還想着攢一大筆錢養你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發達了,看來我的計劃要落空。”夭夭深情款款凝視楊晨,半開玩笑的言語,逗樂衆人。
“看楊子現在這牛掰派頭,不但不用你養,反過來養十個你不成問題。”張越直性子,想啥說啥。
夭夭巴不得楊晨養她,大大方方微笑凝視楊晨,看她愛上的男人怎麼說,楊晨笑了下,認真道:“我們是朋友,以後有困難儘管開口。”
朋友。
這是個令夭夭頗爲失望的詞,她不置可否笑了笑,旁邊的亮哥忙打圓場“今天咱們好好聚聚。”
美德菲被砸,至少停業三五天,亮哥乾脆給所有人放假,啥時候上班等通知,他決定五百萬賠償款到位後重新裝修。
亮哥帶着美德菲衆教練,和楊晨勾肩搭背下樓,樓下小路邊,提前下來的一幫猛男都在車邊等候。
楊晨走過來時,有人喊楊少,有人稍微欠身,以示恭敬,還有人迅速幫楊晨拉開勞斯萊斯轎車車門,車是馬嘯風之前留給開泰集團的,說白了是送楊晨的,石頭、周鼎沒動過這輛車。
阿卓嘖嘖兩聲,不知該說什麼好。
“楊子真是魚躍龍門了....”南冰小聲感慨。
阿卓搖頭,深思狀道:“不會這麼簡單。”
幾人被請上不同的車,夭夭硬是黏糊楊晨,擠入勞斯萊斯,吃飯,泡吧,K歌,衆人折騰到凌晨兩點多。
本想把楊晨灌醉,再發生點什麼的夭夭,最先爛醉如泥,被楊晨安排在楊公堤上的四季酒店。
……
屋漏偏逢連夜雨。
宏海能源收購的英國四大天然氣供應公司之一IUV出現大規模工人罷工,要求提高薪資待遇。
納蘭彤彤親赴第一線,也就是罷工潮的源頭,倫敦近郊IVU最大天然氣儲備站,與工會代表洽談。
洽談效果不錯,雙方達成七點共識。
會後,納蘭彤彤在王瑩等十幾位集團高管陪同下,走出儲備站辦公樓,聚集的工人們晃動手中條幅和彩旗,興奮吶喊,像慶祝勝利,又像在向以納蘭彤彤爲首的宏海集團高層示威。
黑衣保鏢們如臨大敵,護着納蘭彤彤上車,並隨着轎車小跑,阻攔試圖衝上來拍擊車窗的工人。
納蘭彤彤隔着車窗凝視瘋狂的工人們,嘆口氣,進入集團高層這些日子,她才真正明白父親曾是多麼辛苦。
車隊穿過密集人羣,向儲備站大門駛去,稀稀拉拉三五紮堆兒的工人已構不成威脅,保鏢們利落地鑽入車內。
車隊加速駛離,當納蘭彤彤乘坐的寶馬轎車經過大門旁一輛氣罐車時,這車突然砰地一聲異響,緊接着是驚天動地爆炸聲。
卡車車頭後的四個白色氣罐轟然炸裂,站在氣罐頂端舉標語條幅的七八工人瞬間被烈焰吞噬。
爆炸衝擊力掀翻納蘭彤彤的車,猝不及防的瞬間,車子又被向四面八方猛烈蔓延的火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