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海聚合。
一柄赤金色的大劍,遮天蔽日。
在楚楓身前的黑袍呆呆地看着金色巨劍,又看了看自己剛纔黑氣凝結成的煞劍,一時間呆滯無比。
兩把劍形成鮮明對比。
一旁,
兩位華山掌門,以及盟主獨孤博文,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那巨劍,光是看一眼,都心神震顫,耳鳴不止。
楚魔頭,究竟是何許人!
那劍......爲何讓人不自覺地,想要去臣服?
根本沒有思考,獨孤博文以及幾位盟主,用盡吃奶的力氣,毫不猶豫,向遠處奔騰。
他怎麼都想不到,本來必死的楚魔頭,在完全被前輩碾壓的情況下,竟然......還有後手。
而且,這後手......足以讓任何人絕望!
什麼王道刀,什麼秘寶,都不要了,現在保命纔是要緊......
虛空當中,金色的身影奪目無比,楚楓一雙赤金色的瞳孔,與之原來相比,少了一絲邪氣,多的,則是那份唯我獨尊的霸道氣息。
“來了我的地盤,能走?”楚楓平靜看着逃跑的三人,輕聲開口。
聲如鴻蒙,彷彿自遠古而來,三人聞言,無不鮮血噴飛。
“別,別殺我!”獨孤博文神色恐懼:“你,你不是想知道隱門嗎,我說,我都說......”
“我,我們也知道!!”其餘二位掌門,無不開口。
“不需要了。”
聲音迴盪,猶如宣佈死刑。
“我,我是盟主,我能幫你給徐家說情,你不能殺我!!”獨孤博文驚恐怒吼,
“不需要。”
迎接他的,只是一陣金色的劍芒。
三人帶着絕望,消失在劍芒之內。
劍仍未動,只是劍芒,便將三人斬殺。
楚楓神色平靜,緩緩轉身,盯着青墳旁的黑袍:“想跑?”
一瞬,黑袍只覺得自己被巨劍牢牢鎖定。
“不,不要殺我......”
此時的黑袍,哪裡還有開始的神武氣息?
剛纔還說楚楓追上自己要三十年,然而沒到僅僅幾分鐘,他們的身份,便完全掉轉。
“別殺我!我知道得更多!”見楚楓殺意不減,黑袍瞳孔猛縮:“我知道你的身世,還有你父母下落!!”
拖延時間,必須拖延時間......
他看得出來,楚楓這個狀態,定然維持不久。
與此同時,他的手心,悄然間摸出一枚玉簡。
得快些向他們報告位置,要是自己有什麼不測,他們也能趕來,斬殺這個孤兒!
嗤。
這個念頭纔剛剛升起,他便看見楚楓的雙眼,心神一震。
那雙不夾雜絲毫情感的雙眼,似乎能夠洞穿心神。
“不需要。”
依舊是三個字,
黑袍臉上瞬間失去血色,絕望之際,抓住時機,將黑劍用盡全力,向着楚楓直直拋去。
嗤——
這一次,黑袍的身形,直接撞入山洞,血肉綻開,丹田粉碎,大口大口鮮血噴出。
只是一劍,便徹底成了廢人。
“別,別過來......”
“後悔麼?”楚楓一步步前行。
黑袍的神色,驚恐無比,
這種恐懼感,比當初面對血手神算林玄的時候,還要強烈!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爲你做牛做馬,我給你當奴......”
雖未嚇得失禁,但黑袍的雙眼,卻已經紅了。
“後悔沒用。”
楚楓回過頭,看了身旁青墳一眼。
黑袍猶如會意,忙道:“我,我願給林玄守墳終生!”
那金色瞳孔中,忽然多了抹感情:“別在老頭墳前哭,”
“是,是。”見楚楓如此,黑袍以爲有戲,猛地點頭,然而正是點頭,眼淚落在地上。
誰知,青年忽然擡手,一劍橫掃。
灰飛煙滅。
“我說了,別在他的墳前哭,髒了他的輪迴路。”
站在山頂。
楚楓低頭,眺望萬丈深淵。
“十一,是哥錯怪了你。”
他怎麼都想不到,楚十一如此執着要上山,
不是要殺韓貝送血,而是......殺他自己。
他想起什麼,臉色一變。
人一旦沒了執念,很容易死。
當初自己,親口叫楚十一那什弟弟後,他只說了一句死而無憾,當時楚楓沒在意,現在想來......
楚十一的執念,僅僅是等他那一聲弟弟?
“老頭,你還真是狠吶。”
十一爲了他,犧牲自己鋪王道,
老頭爲了他,可以誅殺任何人。
深淵底部,龍門江上游。
一名船伕站在船頭,眺望遠處山脈,忽然咧嘴。
爲少爺守江的林元緯。
“林玄啊林玄,不愧是血手神算,這都能算中。”
“少爺最後,還是得按照你的棋走,老老實實去躍龍門了。”
下一瞬,他就感覺不對勁了。
望着遠處,瞳孔猛縮。
“少爺,你,你,荒唐,你,你這是幹什麼!!”
“雖然不會掉修爲,但你身體現在已經到極限,這樣做,真的會死啊!!”
林元緯又氣又恨,顯然想不到,
這個棋盤上的帥,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遠處......
楚楓忽然轉頭,望着青墳,裂開嘴來:“死老頭,對不起,我這敗家玩意兒,可能又要敗家了。”
再次看了眼深淵,楚楓手中劍忽然高高舉起。
下一瞬,一劍刺入左腹。
金色的血液,娟娟而流。
順着劍氣,朝着深淵之底而去。
楚王還血!
他不知道這一劍下去會怎樣,但是,義無反顧。
楚楓只求問心無愧。
劍氣帶着血液向東而去,楚楓神色逐漸萎靡,
再次揮手,將劍氣還回山峰,執皇權劍的負荷太大,皇權,其實還不是現在的他能拿的。
欲佩皇權,必承其重。
可以說,剛剛那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幾乎不可能再複製一次。
轉頭之時,看着一旁的韓貝。
“丫頭,別跟着師父混了,回去好好讀書。”
話音剛落,楚楓再次咳出一口鮮血,伸手摸了摸褲兜,將最後的幾枚白玉塞進後者包裡。
做完這些,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可是還沒放鬆一半,忽然間,像是感應到什麼,他臉色稍稍一變,
猛地轉頭,這才發現,身後一雙幽幽的眼睛,直勾勾注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