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個大白腿的妞兒不錯。”高君興奮的說着。
二青看了看,低聲道:“哦,那是馬佳麗。”
“馬佳麗?我怎麼沒有印象啊?”高君撓頭。
二青道:“大高個,總坐最後一排,和咱們班長搞過對象,聽說還給物理老師寫過情書。”
高君搖頭,又道:“那邊那個大露背也不錯。”
二青道:“那是趙妍,原來坐你後面的,學習成績不錯,還當過全校優秀三好學生。”
“我擦,我怎麼一個都不記不起來了,我真的在這班的學生嗎?”高君鬱悶的說:“算了,管他誰是誰,是妞兒就行,總不會太無聊,而且,這個我絕對認識。”
二青順着高君的目光看去,只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路邊,後車門打開,首先出現一隻紅色的綁帶涼鞋,緊接着就是一條大長腿,包裹着性感的漁網襪中。
從下往上一點點看去,看了半天始終是腿,給人感覺好像什麼都沒穿似得。
半天這條大長腿的主人總算出現了,超短的黑色蓬鬆裙,緊緊箍着纖細的腰肢,白色的V領T恤,胸前有個蕾絲花球做點綴,走起路來一顫一顫的,好像胸在跳躍。
這個班裡敢這麼穿的只有火辣性感的爽姐了!
高君一見到他,終於露出了笑容,其實就當做是他們三人的聚會也不錯。
高君根本無視衆人,張開雙臂就走了過去,大喊道:“爽啊……爽!”
爽姐掄起包包就砸了過來,還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那輛黑色的轎車還沒有離開,黑色的車膜後面似乎有人在巴望。
“你給我老實點啊,別丟老孃的臉。”郝爽冷聲威脅道。
高君微微一笑,看着那黑色轎車開走才說道:“上面是你男朋友?”
“你管得着嗎!”爽姐哼了一聲,挎着小包包,性感無匹,豔光四射的朝人羣中走去,顯然她今天就是爲了比美來的。
“哎呀,你這話可是傷透了我的心了。”高君走過去,摟着她的肩膀,道:“枉我這麼多年爲你守身如玉,就等着有朝一日功成名就,衣錦還鄉,風風光光的來娶你,原來你已經另嫁他人了,上次怎麼不說呢,我都寫好了一封一萬字的情書準備再見面給你的……”
郝爽愣愣的看着他,雖然明知道他在胡扯,但還是有幾分意動,這麼多年,她又何嘗不是一直在等待,只是上次見了高君之後,雖然高君總是插科打諢的閒扯淡,就不說自己這麼多年的經歷,但爽姐還是能感覺到兩人之間巨大的差異,可以說,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高君見爽姐突然不說話,他也不敢說話了,愕然發現,他們都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些玩笑不能隨便開了。
“哎哎哎……”就在這時,忽然一個男人走了過來,看着他們勾肩搭背的樣子,笑道:“我說兩位悠着點呀,現在這飯沒吃酒沒喝,你們就練起了擁抱,是要給我們做榜樣,爲今天的聚會定下基調嗎?
還有我說爽姐,你這是剛下班吧,怎麼穿着工作服就來了?”
高君看着眼前的男人,真心的認不出是誰了,只是他公然說什麼郝爽穿着工作服,讓高君很不爽,他剛要開口,卻聽爽姐搶先霸氣的說:“少來這套,你們是來搞破鞋的,而老孃我明碼時間,公平交易,比們乾淨多了!”
嚯……高君大吃一驚,周圍看熱鬧的人們笑容也都僵在了臉上,這話說的太直白了,就像一把利劍切碎了那塊人們心知肚明的遮羞布,無情的揭露出了人們心中醜陋的目的。
而高君也知道,爽姐是在用這種自黑自嘲的方式來遮掩她的自卑心理。
同學們大都知道她混跡風塵,與其等別人冷嘲熱諷,還不如一開始就大方主動的說出來,並拉他們一起下水,搶先佔據了高點。
只聽爽姐冷冷的說:“瞪我幹什麼,我說的不對嗎?河蟹社會救了你們這幫混蛋,若是在古代,已婚男女勾搭成奸,是要被扒光了遊街,然後浸豬籠的!”
這話說得高君哈哈大笑,連連鼓掌:“沒錯,在古時候,去青樓纔是主流文化,是流行時尚,是風流韻事,而且合理合法,是人民羣衆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哎,每每想到傳統文化的流失與斷層,我就痛心疾首啊。”
說完,他還是爽姐興高采烈的擊了個掌。
這倆人一開口就將剛纔那美好的氣氛瞬間擊碎,場面變得很是尷尬。
“哼哼……”就在這時,冷哼聲傳來,同時清脆的高跟鞋聲響起,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穿着紫色長裙,端莊秀麗的女人朝這邊走來,那美麗的臉上,略施粉黛,淡掃蛾眉,仍然顯得豔麗不凡。
高君一看來人,微微一愣,而那女人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神情有些古怪。
詞聖林夕爲匆匆那年同名主題曲填寫歌詞,其中一句是,如果再見不能紅這眼,是否還能紅着臉,如果過去還值得眷戀,別太快冰釋前嫌,誰甘心就這樣,彼此無掛也無牽。
這形容的就是刻苦銘心,一生難忘的初戀,爲了在心底還保留意思聯繫,連前仇舊怨都不願意冰釋,多年後再相見,雖然不至於紅着眼睛哭泣,卻還能有那麼一瞬間的緊張與怦然心動的感覺。
而這個女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高君的初戀。
初戀並不是初吻或者初夜,而是那懵懂青澀的感情得到了她或者他的認可與接收,是那甜蜜,美好,緊張,激動,滿足的感覺。
在高君小時候,鼓足勇氣向女孩子表白,提出:“和我搞對象吧”。那是單純的爲那懵懂的感情尋找寄託,只要對方紅着臉點點頭就會獲得無比的滿足,根本不會想其他。
而現在的年輕人表白,所謂的‘搞對象’就是去開房的代稱。
而成年人的世界更簡單,根本不用鼓足勇氣,也不用廢話,直接倆字‘約嗎’就夠了。
大道至簡!
其實說是初戀,卻如流星一閃即逝,完全是高君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加一塊沒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從點頭同意開始,當天下午送她回家,第二天一大早接她上學,維持了一個周左右就分手了。。
而且誰也沒提出分手,可能彼此都覺得沒意思吧,也不知道如何更進一步,突然有一天高君沒有去接她,她那一天也都沒搭理高君,從那之後就連朋友都不是了。
不管怎麼說,高君將其視爲初戀,畢竟是第一個接納他感情的人。
而女人此時也在看着他,準確來說,是看着他摟在爽姐肩頭的手,她冷冷一笑,剛纔眼中那一抹柔情瞬間消失不見,哼道:“郝小姐不愧是大夜場的頭牌,果然是熱情奔放,豪氣干雲啊。
不過,你雖然有權利說自己想說的話,但也沒必要一竿子打倒一船人,讓我們這些只是單純來參加聚會,再續當年情的同學無辜躺槍,就是你的不對了。”
“哈哈……夏莉,你少給我裝受害者,從小你就是心機婊,當大家都不知道嗎?當年你和高君還交往過一星期吧,別人不知道但是我清楚,那時隔壁班外號叫‘大炮’的壞小子在追求你,而那傢伙被高君揍過,所以你假意和高君交往,就是想讓那傢伙死心!”爽姐冷笑着說道。
夏莉文言頓時皺起了眉頭,顯得有些窘迫。
高君更吃驚了,雖然並不在乎那段往事,但那懵懂的感覺本來以爲是得到了接受,原來一切都是陰謀,自己只是被利用了。
可笑那時候自己太單純,更可笑的是夏莉,小小年紀就玩心計,這輩子活得得多累呀。
高君也有些明白,爲什麼爽姐一上來就和她開戰了,原來是在爲自己鳴不平。
爽姐沒給夏莉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看看你現在,身材貌似高挑,穿着禮服婀娜多姿,是不是幾天前就知道今天聚會,餓了三天沒吃飯,硬生生餓出來的苗條腰身?還有你這張臉,看似素顏,清純靚麗,我卻知道這是時下流行的裸妝,也就是心機妝。
在T字區打上三分,顯得鼻樑高挺,在眼睛上塗抹啞光咖啡色眼影,顯得皮膚靚麗,用睫毛夾而不用睫毛膏讓睫毛翻翹,在眼瞼塗抹珠光金色眼影讓眼睛更明亮,用棉籤輕輕塗抹染脣液……
哼哼,這都是老孃玩剩下的,你這一套早就過時了!”
衆人一聽這專業級的拆臺,頓時紛紛朝夏莉的臉上看去,誠如爽姐所說,仔細看確實是化過妝的,只不過很淡,而且非常有技巧。
就連見多識廣的高君也是大吃一驚,居然還有這種心機妝,那以前遇到的美女……高君頓時有種上當受騙,被人騙色的感覺。
這夏莉本來是想諷刺爽姐的,沒想到去被她肆無忌憚的揭穿了自己的真面目,頓時氣得臉色漲紅,怒道:“郝爽,你別太過分。我們邀請你來,是念及當年的同學情,我們不歧視你的性格與職業,是因爲我們有涵養,但這並不代表你高尚,你要在這樣不知收斂,我想其他同學也不想讓你破壞氣氛。”
果然,她這一番帶有煽動性的話說完,現場不少女生都朝郝爽看來,眼神充滿了厭惡,畢竟讓爽姐這麼鬧下去,她們就沒法搞破鞋了。
“哼!”爽姐渾不在意這些鄙視的目光,反而淡淡一笑,道:“我從來沒求着你們尊重我,日子,誰過得好誰自己享受,誰不好誰自己忍受,什麼同學會,聯誼會,誰又能幫上誰呀,無非是你們有錢有勢的人吹噓炫耀的平臺,還有你們這些慾求不滿的騷娘們出軌的藉口。
我本就不想來,但奈何有人誠意十足的邀請了我,這個面子我要給,所以,來與不來,走與不走,都不是他媽你這**說的算的,瞪什麼眼睛,信不信我現在就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