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傳江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這個曹正軒給他帶來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緩過神來之後，鄧傳江立即做了一個決定。
十五分鐘過去，大東方酒店某客房——供徐俊東長期使用的VIP客房內。
這是徐俊東工作休息兩用的辦公點。
鄧傳江推門進去。
客房內，所有物品都被服務員擺放的整整齊齊，徐俊東昨晚在這裡逼迫洪美桂玩刺激所遺留的不堪的場面已經蕩然無存。茶几，櫃子，椅子，全都一塵不染。
徐俊東正坐在茶几旁愜意的吸菸，一圈一圈的菸圈從徐俊東嘴裡吐出來。
“沒想到徐總還有一個這麼好的辦公點。”鄧傳江感嘆着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我們晶森丟了這麼多錢進來，如果我們都不能享受一間，那他媽我們還幹個屁呀。”徐俊東從煙盒裡掏出一根菸來丟給鄧傳江。
“那就是說你們幾個高層每人都有這麼個辦公點嘍。”
“是。鄧校長，別說閒話了，說正題。你怎麼想到親自來找我？”
“我是想搞清楚一點，”鄧傳江點燃香菸，“你私下給我十五個怎麼讓曹正軒知道了。他下午找我……”
鄧傳江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怎麼可能？曹正軒怎麼會知道？”徐俊東坐直身子，不再靠着椅背。
“我也是覺得奇怪呀。一開始我還以爲是他在詐我，可後來我發現他不是詐，而是非常確定這個數據。我就一點轍都沒有了。”
徐俊東陰着臉，咧着嘴道：“這傢伙是有備而來的。”
“爲什麼這麼說？”鄧傳江不解道。
“我有個替我守場子的小兄弟，被他用陰功點過，我去找他，請他給這個兄弟解鎖，他提的條件就是讓我告訴他因爲這個小店我給了你多少個。你說他這不是有備而來嗎？”
“這就是說他從你這裡沒有得到答案之後就想法子從別的地方得到了答案，然後便來威脅我。徐總，他威脅我是假，真正的目的是動你啊。”
“這還要你說？媽的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徐俊東噘着嘴，將抽了一半的香菸在菸灰缸裡擰斷，“我說你怎麼就認了呢？你這一認，我們該有多被動。你一個老狐狸怎麼會被這麼個愣頭青整趴下。”
“徐總，我是不得不認啊，”鄧傳江苦着臉道，“那小子威脅我，我不認，他就往檢察院捅。他要是真往檢察院捅，我不徹底完了。”
“他能捅個幾把呀。你一個四十歲的人被二十歲的人唬住？他怎麼捅？他能拿出什麼證據來？那個提供他這個數據的人敢站起來嗎？”徐俊東近乎咆哮道。
“徐總，你可能不瞭解這個人。他是真會這麼做的。翁有財就是被他搞死的。翁副書記的兒子翁建碩還是個孩子，他都不放手。最後還是翁大有出面協商。盧灣蔬菜基地的項目他就是通過這種手段爭取到的。這事你應該聽說了。”
“所以你就害怕了？”徐俊東睨了鄧傳江一眼。
“我雖不害怕，但我得防啊。我們之間這麼幾年，不是一個小數目。捅開了，別說我這個校長當不成，他媽我會進去的。”
“你知道數目不小，那你……艹，什麼時候我徐俊東這麼被動過。”鄧傳江在玻璃茶几上磕了一下茶杯，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音。
“徐總，現如今是木已成舟沒法改變了。我來找你有兩個目的，全都是替你着想的。一是請你想一想會是誰透露這麼重要的信息給曹正軒，這種人埋在你身邊就是一顆**，你得防。第二就是曹正軒絕對會就校內店的事掀起風浪來。我們市城幾個學校的校長都會遭遇我一樣的尷尬。最終的走向就是教育局會把校內店的經營權歸攏到局裡，那就勢必會投放市場競標。曹正軒說了，他濟生超市一定會參與競標。所以，從這個角度講，曹正軒看似在整我，矛頭實際上是對着你的。”
“真他媽笑話。他拿什麼來和我競爭？”
“徐總，這個人很有一些手段的。”鄧傳江提示道。
“這些不用你提示，”徐俊東顯得有點煩躁，“反正事情被你搞的一團糟。”
“話哪能這麼說？”鄧傳江面上也掛不住了，從進這道門開始到現在，鄧傳江一直降低身份與徐俊東說話，哪曉得徐俊東一點面子都不給。
“不這麼說話，難道我還要對你低聲下氣嘍，”徐俊東兩眼一瞪，“你一個校長還想到我面前擺譜啊。他媽你不想想，你怕進去，你讓我多被動？曹正軒可以送你進去，他媽我送你進去是不是更容易？”
“你……”鄧傳江的臉瞬間變得豬肝紅。徐俊東是說翻臉就翻臉啊。
“接受不了是不？接受不了你就給我扛住啊。你扛住了，我會這麼跟你說話嗎？”徐俊東嗓門加大。
“不是了，徐總，我也沒說什麼啊。”鄧傳江不得不低頭，“我知道我們是一隻船上的螞蚱。我們就不吵了。關鍵是找到是誰把事情漏了。”
“這個我會找。”徐俊東仍舊板着臉孔，“鄧傳江，別的我不說，他媽你要是把校內店的經營權讓給曹正軒，你就等着進去。”
鄧傳江怔住。
“你可以走了。”徐俊東下逐客令。
“這個請徐總放一百個心，”鄧傳江已經沒有時間生氣，他需要的是表態，“只要局裡不收繳我們學校的經營權，晶森就別想插手。”
“你媽的豬啊，”徐俊**然暴怒，“什麼叫局裡不收繳經營權，他媽局裡要收繳了你還有個屁用啊。”
“徐總？”
“你這個校長怎麼當的？”徐俊東破口大罵，“腦瓜子裡頭塞了豬腦的腦髓嗎？你既然預測到局裡會收繳小店的經營權，你就該防備啊。”
鄧傳江極爲尷尬的摸着腦袋，“徐總，我被你罵糊塗了，你明說！”
“聯合所有校長，抗拒教育局收繳小店的經營權，懂嗎？只有小店的經營權還在你們手裡，曹正軒纔會沒轍！”
“還是徐總轉得快。我知道怎麼做了。”鄧傳江被媽的比狗屎還不如竟然露出了笑容。
“艹。”
……
鄧傳江出了客房後，徐俊東撥了一個電話，“你來我的會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