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
“你們竟然爲曹正軒的事情來找我?”鄧傳江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可知道我的肺都被他氣炸了!”
“鄧校長,因爲只有您出面才能幫得上正軒。畢竟曹老師剛參加工作,不懂人情世故。”劉天生說的很誠懇,“再說,他還是您特聘過來的呢。”
“劉老師,孫老師,你們要是親見了他張狂的樣子,就絕不會來找我了。他把誰都不放眼裡。”
“正軒太年輕了,校長您擔待一點。”
“鄧校長,我怎麼覺得您說的不是曹正軒呢?正軒他知輕重,懂禮節,而且很有正氣。”孫大偉插話道,“您作爲校長應該站在教師的立場上,而不是屈從於什麼政法委書記的淫—威。”
“孫老師,你這麼說話什麼意思?”鄧傳江感覺孫大偉話裡有話,立即拉下臉來。
“不是嗎?我們已經做了瞭解,正軒出手打傷翁建碩他們,完全是迫不得已,是正當防衛,派出所來我們學校帶人,您就應該阻止,否則,您的行爲只會讓我們老師寒心。”
“呵呵,鄧校長,大偉這個人說話直,您別計較,您看您能不能給……”
劉天生趕忙做和事佬,但他話未說完,鄧傳江就氣呼呼的站了起來。
“耶,聽你孫老師的意思,曹正軒被帶去派出所還是我的責任嘍。他媽老師要殺人放火我能保他無事的?我不犯庇護罪嗎?”鄧傳江大聲質問道。
“這完全是兩碼事!”孫大偉嗓門也大起來,“正軒他殺了人放了火嗎?翁建碩幾個畜生一同攻擊他,他不還手難道讓他們打死?更何況你也看見正軒多處受傷!而且有那麼多人作證,你爲什麼就不能爲曹正軒說一句話?你至始至終都站在哪一面說話?”
“大偉,你怎麼了,這是校長辦公室。”劉天生提示道。
“天生,你還看不出來嗎?鄧校長壓根兒胳膊肘就往外拐。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們走!”
“孫大偉,你冷靜下來的時候給我好好反思你的言行!”鄧傳江氣急敗壞地道。
“要這麼做的恰好是鄧校長你!”孫大偉砰的一聲將校長辦公室的門重重地關上,而後離開。
過道里,有十幾個教師在觀望。
……
第二節課課間。
高二教學樓西面銀杏林處,齊奕紅拿着手機來回走動。
“怎麼可能,老爸,你一個這麼大公司的老總,連這麼一件事情都搞不定?”
“奕紅,我不跟你說了這裡頭的情況嗎?那個翁有財油鹽不進,非要整曹老師!”齊順武在電話另一頭道。
“我不管,這件事情必須你解決。如果這件事情解決不了,或者有人搶在你之前將事情解決了,我都不認你這個爹。”齊奕紅的表情極爲嚴肅。
“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你不認我這個爹我就不是你爹了?”
“我就胡攪蠻纏!你不知道我喜歡胡攪蠻纏嗎?總之你給我想盡一切辦法。”
“女兒呀,我告訴你,你曹老師壓根兒就沒有送派出所,而是直接關看守所了。你再知道事情又多嚴重了?”齊順武道。
齊奕紅怔了片刻,接着說道:“翁有財會這麼狠毒?”
“我不說了嗎?”
“那你就用更狠毒的辦法對付他不就夠了?就這麼說,我要上課了。”齊奕紅掛斷電話離開銀杏林,此時,第三節課上課的鈴聲正好響起。
……
公安局局長方本晨辦公室內。
方本晨左手夾着香菸,同時拖着下顎,“監控肯定被動了手腳,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學校動了手腳,就等於零。”
“我是希望方局能和翁書記通個電話,也就是做下和解工作。”袁永峰道。
“永峰啊,”方本晨抽了口煙道,“你幹刑偵這一塊也這麼多年了,翁有財的性格你是瞭解的。他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這種情況下,你越求他他會越拽。既然人被他送去看守所了,就只能委屈一下那個曹老師了。你這邊做好收集證據的工作,把人證安排好,整一份翔實的材料出來,以防他在檢察院這一環還做文章。”
“那我懂了。”袁永峰道。
……
派出所的警車直接開進看守所,在看守所高大的鐵門打開之後。在陽江,看守所與拘留所只有一牆之隔,但誰都知道,進拘留所與進看守所性質完全不同。
曹正軒從警車裡出來,擡頭看了看三層樓的房子,自言自語道:“這看守所還挺氣派的。”
“別廢話,給我進去登記。”高個警察推着曹正軒的後背,“有什麼要聯繫的現在還可以聯繫,進去手機就沒收了。”
“感謝警察大哥關心,不過你記性確實不夠好。我要聯繫的就我老爸一個,剛纔在車上已經借你手機聯繫了。現在我是了無牽掛,剩下的就是在這裡好好享受幾天了。”曹正軒很放鬆地做了幾下擴胸運動。
“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個矮點的警察進了裡間做對接工作。
幾分鐘後,曹正軒經過兩道鐵門來到一個警官前面。這時過來兩個光頭——“勞動號”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搜曹正軒的身體和衣服。這兩個人非常負責,細緻到用鉗子將曹正軒的褲子拉鍊都擰斷了。
曹正軒雖沒進過看守所,但聽說過,也從電影裡看過,既然被送進看守所,那一切只能聽擺佈了。
過了這一環,曹正軒才被送進一個號子。警察推開號子曹正軒便看見馬桶旁蹲着一個人,那人將頭埋在馬桶裡面。
“這是幹嘛呢?”警察威嚴地問了一句。
“報告警官,是0608號水土不服!”一箇中等個子的人說道。
“你們這裡再安排一個0609號進來。0603號你給他安排一個鋪位。”
“好勒。我一定會安排好。警官您走好。”
“哐。”
警察關門離去。
號子的門被關上,除了那個頭埋在馬桶裡的嫌疑犯,其他七個全都注視着曹正軒。
這七個犯人清一色的光頭,清一色的號服,但表情各異。有抿着嘴的,也有撇着嘴的;有盯着曹正軒看的,也有斜視的……
“各位老大,大哥,打擾了。”曹正軒微微弓着身子,訕笑道。
“呃——嘩啦。”那個頭埋在馬桶裡的犯人頭擡起來就像醉酒的人一樣嘴裡頭只噴出一些水汁來,許是嘔吐了多次了,這個犯人肚子裡再也沒什麼嘔的了。只是這種的感覺還在持續,“呃,呃,呃”之後又吐出一些東西來,這東西竟然是鮮紅鮮紅的。
異味從馬桶裡傳出來在號子裡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