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房間的客廳裡。
江良康聽了毛小松威脅的話皺眉道:“兩位小兄弟,你們冷靜冷靜。是不是你們搞錯了對象找錯了人?情況真的就是這樣。死的我不能說成活的,對不?”
“媽的,要是像你說的這樣,那當時具體負責辦案的袁永峰爲什麼要衝你拍桌子?”毛小松厲聲反問道。
“就是因爲我在司機喝酒開車這一點上我做了手腳啊。你們說那個時候根本沒有酒駕這回事,是你們理解錯了。交通法上早就有這方面的規定。出車禍,尤其是撞死了人,酒駕與正常駕駛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江良康語速加快,分貝也略略提高了點,“酒駕撞死人賠償方面加重,而且要判刑!”
“你他媽根本在扯淡!”阿黃罵道。
“我沒有扯淡。這方面你們可以去找袁永峰啊。他現在在陽江,刑偵的副大隊長。對了,還可以找我們橫弋縣的檢察長。這個案子移交到檢察院的時候是她負責。她爲這個案子還和她的老公發生了爭執。因爲她老公當時也在檢察院。她老公現在在陽江,是陽江的縣委書記!”
“你是說孟光明?”毛小松道。
“對啊,就是孟光明。孟光明也是一個很耿直的人,和袁永峰是一路人物。當然也可能是袁永峰把情況向他反饋了。但是他老婆跟我關係很鐵,也一向信任我,而當時,在斷案上他老婆說了算,車禍案就按我的意願判了。”
“我姑且信你這些。因爲很可能你都被瞞在了鼓裡。你就說是誰找的你,讓你把酒駕整成常規駕駛的?你不是說那個司機是外地人嗎?外地人怎麼認識你的?”
“對啊,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怎麼找到你?還有一點,爲這種事情找你,你怎麼就幫人家了?”阿黃插話道。
“你們的問題比較多,容我一個一個回答行不?”江良康恢復了他的慢語速,“我先回答第一個問題。他是外地人不錯,但社會關係你們清楚,張三找李四,李四再找王二,就找到我了。這個找到我的人是當時政斜的一個領導。”
“誰?”毛小松問道。
“名字就不說了吧。因爲說了,你們也不認識。還有一點,這個人已經死了。”
“你讓我們死無對證?”阿黃怒道。
“他是真死了啊。已經死了五六年了。當時他找我幫忙就已經退居二線了。如今二十多年過去,就算健在,也八十多歲了。耳聾眼瞎的你怎麼去找人家對證?”江良康很委屈地道,“接着我回答你們第二個問題,你說我怎麼幫人家。當然是……這個你們還不清楚嗎?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何況當時我還那麼年輕。一個摺子假裝悄悄地塞在我辦公桌的抽屜裡,你們說我拒絕得了嗎?”
阿黃看了看毛小松,一時沒有了主張,“鬆哥……”
“不會你信了他吧?”毛小松道,“他媽的他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真話。全是他編好了來蒙我們的。”
說着,毛小松往臥室走去。
“鬆哥你幹嘛去?”阿黃問道。
“幹嘛去?讓裡面的兄弟來點真格的。人家說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們江局長是不見鮮血不講真話!”毛小松回頭道。
“不錯!你這是逼我們!”阿黃手指江良康說了這麼一句也往裡走。
江良康見狀,額頭冒汗,迅速搶在了兩個人前面,“兩位小兄弟,你們怎麼能不信我呢?我到底怎麼說你們纔會信我呢?這不是逼良爲娼嗎?”
“你給我閃開!”毛小松猛地推了江良康一把。
江良康往後退了幾步,立即邁步上前,“要不,要不這樣,我當你們的面打電話給我們縣的檢察長,讓她給我見證。我用免提行不?”
阿黃停下了步子。
“打電話給檢察長,你還不如說打給縣長縣委書記?兄弟,兄弟!”毛小松叫道。
“怎麼了?”臥室裡傳出來董華春的聲音。
“這個江局長一句真話都沒有,你先在他孫子臉上放點血再說!”
“是嗎?他孫子熟睡着呢。我們這麼說話他都不醒過來。”
“你管他,給我來個十字架!”毛小松不爲所動地道。
“好叻。”
“不要——”江良康雙眼圓睜,衝到最裡面臥室門口,雙手搭在兩邊的門檻上,“不要。”
臥室裡,董華春手裡那隻明晃晃的匕首已經對準了江良康孫子的臉孔,“那他媽你就說點有用的信息。”
“我說,我說。你先把匕首移開一點好不?”江良康聲音發顫,雙腿發軟。
“那行。這完全是我一句話的事,”毛小松道,“我們再回客廳說。我還是那句話,別把你孫子吵醒了。”
“謝謝,謝謝!”江良康道。
三個人再次返回到客廳時,就聽見鎖孔轉動的聲音從防盜門處傳來。
“怎麼回事?”毛小松低聲問道。
“不會是房東吧?”阿黃同樣面露驚愕之色。
“艹。去廚房!”毛小松命令道。
說着,毛小松率先衝進廚房。阿黃往前衝了兩步,回頭見江良康愣在原地,便回頭拉他的手臂,“他媽你不躲,是你的援兵來了嗎?”
“我……”江良康仍舊怔在原地。
“他媽你給我躲呀。”阿黃手上用力,江良康方纔配合阿黃進了廚房。
……
防盜門的鎖孔動了好一會兒,就聽啪嗒一聲,門開了。高個子和矮個子一起走了進來。
“鮑魚,沒人。”矮個子道。
“燈亮着,會沒人嗎?去最裡面臥室看看。”高個子道。
這時,毛小松和阿黃從廚房裡走出來。
“艹,我說是誰了,原來是鮑魚你們啊。”毛小松陰笑道,“怎麼?是被我們揍舒服了,再來找揍啊!”
“你們不會一路尾隨我們吧?”阿黃問道。
“阿黃,你猜得很準。”高個子昂了昂頭,“他媽我們要是不尾隨你們,我們怎麼來臨縣?我們不來臨縣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告訴你們,從那天我們捱了你們的揍開始起,我們就一直在尾隨你們。”
“那他媽你們要幹什麼?”毛小松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