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郭副總正在翠海獨屬於他的辦公室生悶氣。
郭副總十六七歲就跟着李建設混,三十多年過去,總算爬上了翠海飯店副總的位置。這三十多年,因爲要成爲李建設最貼心的人,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血,無可計數。
局外人不清楚,在江湖上,要做成功人士的貼心人是很難的。
李建設成立晶森公司,最後發展到把總公司設在省府,並且在省府有一席之地,走的是一條血路,而郭副總沒有一次不走在最前面。
郭副總乾的是衝鋒陷陣的事。
爲了公司的發展,爲了公司的利益,其他的不說,單單砍砍殺殺就數不清楚有多少回。毫不誇張地說,郭副總是提着腦袋在玩命。
若不是這樣,李建設會把他當成貼心人嗎?
其實,最難做的還是在李建設和齊紅娟之間斡旋。李建設所做的所有對不起(從感情角度講)齊紅娟的事情郭副總都知情,而且基本上都是郭副總運作的。
李建設因爲感恩於岳父的栽培,做這些對不起齊紅娟的事情從來不敢明目張膽,才導致郭副總要在兩個人之間斡旋。
爲了投李建設的所好,得幫李建設運作、出謀劃策,可因爲他是李建設的貼心人,齊紅娟總是想從他這裡獲取相關信息,而他又怎麼可能會提供真實的信息呢?
這樣,郭副總成爲齊紅娟的眼中釘就成了必然。在李建設走向成功之後,郭副總所受的委屈,所吃的虧就幾乎來源於齊紅娟。
這就是他已經是翠海的副總了,齊紅娟還會給他一個巴掌的原因!
翠海的副總那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啊。年薪幾百萬,而且還持有一定的股份,走到哪裡都是備受尊敬的。
齊紅娟卻可以給他一個巴掌!
他捱了巴掌還得畢恭畢敬。您說,郭副總心裡能不憋屈嗎?
“總有一天,我會讓這一切償還!”郭副總雙眼通紅,一拳砸在辦公桌上。
砸了一拳,郭副總尚不解恨,正想再來一下,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發出震動聲,他只好收起拳頭,拿起了手機。屏幕上顯示,是李建設的來電。
“李總,您好了?”郭副總很快平復了心情。
“海根,我有事跟你說。我知道這一次你又受委屈了。”電話裡傳來李建設疲倦的聲音。
“沒事。我早就習慣了。”
“你這麼說我就更愧疚。紅娟的性格還是這麼火爆,跟他的年齡一點都不相仿。”
“李總,有您這幾句話,我受多少委屈都沒關係。”
“你能這麼想就好。海根,我是抽空給你打電話的,所以其他話就不多說了。那個長得和我很像的年輕人後來怎樣了?”李建設問道。
“已經回陽江了。”
“是嗎?事情這麼快就處理好了嗎?”
“嗯。好像當晚就放回去了。李總是不是讓我去打聽一下那個年輕人的具體情況?”
“我是有這個意思。不過呢,務必悄悄的進行。不要驚動對方。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去調查了這件事。同時,資料越詳細越好。”李建設在電話裡徑直吩咐道。
“我懂。”
……
幾乎同一時間,省府晶森大廈財務總管辦公室內,齊大根習慣性的坐在齊紅娟對面。
“你怎麼沒有陪在建設身邊?”齊大根喝了一口濃茶問道。
“我讓看護替我。醫院裡的氣味我聞了就想吐,所以還是找了個藉口出來了。大根,我找你過來是要同你商量,老李受刺激絕對是因爲郭海根向他彙報了曹正軒的外貌。這小子從來都是向着老李的。”
“我不是給他敲了警鐘嗎?但是他仗着建設護着他不吃我這一套。而且他很能演戲,配合建設配合得很好。”齊大根道。
“我就是煩他跟我演戲!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齊紅娟情緒有點失控,“老李欺騙我的感情,跟我演戲就算了,他也跟我演?”
“他這麼做就是爲了贏得建設的信任啊。否則,憑他的能力,怎麼能坐上翠海副總的位置?”
“這我還不知道嗎?提起這件事我就更火。”齊紅娟皺着眉頭,噘着嘴,樣子醜的怕人,“大根,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這個位置都應該你來坐。”
“我坐不坐無所謂,”齊大根連忙應承,“你給我的還少嗎?我很知足。再說,我也沒有管理的能力,我真的是就事論事。”
“哎——要說心態,大根你的心態是最好的。”齊紅娟往後靠去,老闆椅一下子變成了搖籃,齊紅娟就像是坐在搖籃裡的嬰兒。
“紅娟,這些就不提了。你急着叫我過來應該是有安排吧?”齊大根轉移話題道。
“我擔心老李會有行動,”齊紅娟忽地坐直來,雙肘撐在辦公桌,“一旦老李瞭解了曹正軒的相關資料的話。”
“你是指什麼行動?建設會去見曹正軒,然後認這個兒子?”
“老李城府很深,一下子就認曹正軒不可能,但他勢必會起疑。還有一點,一旦確認了曹正軒是他的私生子,他立遺囑,對恆兒毅兒就很不公平了。”齊紅娟凝視着齊大根的臉。
“所以呢?”
“動用徐俊東這顆棋子吧。”
“這個時候是不是過早了一點?”齊大根詫異道。
“本來想再等幾個月,郭海根這麼一摻和,就只能提前了。”
“萬一不成,會對我們很不利的,紅娟。”
“大根,這是你欠考慮了,讓徐俊東去辦這件事,成與不成都不會影響到我們。”
“怎麼說?”
“徐俊東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了回頭路。事情成了,我們給裡面透一個信,他就必死無疑。對於一個一定要死的人來說,還會把我們扯出來嗎?他是有老婆有兒子的,他不是傻瓜。”齊紅娟道。
“要是不成呢?”
“要是不成,我們也往裡面透一個信,徐俊東兩罪並罰,怎麼也是無期徒刑。我們稍加運作,堵死他的嘴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嗎?”
“紅娟,論這方面的推理,我就服你。那我立即安排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