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立交橋粗大的水泥柱後面,光線昏暗。兩側的柏油路上,車輛像流水線一樣往前流動。
藝術家和娘娘腔在這裡會面。藉助昏暗的光線,藝術家注意到娘娘腔一隻褲管血紅血紅的。
“媽的,你怎麼躲這個鬼地方來?電話裡又說不清楚。”藝術家左手託着右手,手背上的傷口也是血淋淋的。綁傷口的紗布不知什麼時候掉落了。
“我只覺得這裡安全。老大,我們再怎麼向齊總交代。板寸頭不會沒吧?”娘娘腔問道。
“他媽的你問我我問誰?”藝術家眉頭緊皺,“誰會想到我們這麼背?也沒有想到夏偉新的人來得這麼快。”
“我都沒有想到夏偉新會派人來找我們。這個夏偉新,真他媽是個厲害的角色!”
“是我們把他逼急了。這下板寸頭夠受的了!不扯了,我們趕快找個診所處理傷口。看你這血流成河的樣子,血流乾了就麻煩了。”
“還敢去診所,我們?”娘娘腔問道。
“不去診所去大醫院啊。齊總要把我們的皮。就去我們剛纔那個診所!”
“老大,你頭不暈吧?怎麼盡說胡話?”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班人就算腦子再好用,也不會算到我們還會去宋醫生診所,更何況他們的人也受了傷,也得去療傷,根本沒有精力再來找我們。還有,板寸頭已經落在他們手裡,他們可以回去交差了。”藝術家的條理非常清晰,“就這麼說,我去攔一輛的士。”
……
一輛黑色小轎車上。板寸頭被五花大綁塞進了後備箱。兩個受傷的小年輕坐在後座,雙手都捂在傷口上。車速飛快。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把電話掛掉,而後回頭衝後面說話,“滔兄弟,建國兄弟,務必給我挺住。醫生已經聯繫好了。”
“死不了,老大。”腹部受傷的小年輕道。
“媽的,我這就死了,我幾把都不同意。”胸部受傷的小年輕道。
“建國你別逗了,”腹部受傷的小年輕欲笑不能,“他媽我不能笑。一笑我就感覺血往上涌。”
“我沒搞逗。我才搞過幾個女人,我這就死,我幾把它會同意?”
“我也覺得建國不會死,”坐一旁的高個子小年輕道,“他要死也是死在女人手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還是軍哥懂我。”
“行。你們有這種狀態我就不擔心了。”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道。
……
半個小時後,私人診所內。藝術家和娘娘腔各躺在一張病牀上,旁邊的木架子上吊着鹽水瓶。
藝術家一直在打電話:“……這就是全部情況。我和娘娘腔又返回診所了,正在掛鹽水。娘娘腔傷口感染,高燒38.5度。”
“板寸頭是死是活不確定嗎?”齊大根在電話裡問道。
“我逃離的時候他還是躺在地上。那個青年已經不管他而衝過來對付我了。所以,板寸頭至少是昏死過去了。”
“媽的,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板寸頭這個人嘴緊不緊?”
“這一點,齊總您放心。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是絕不會漏我們的。”
“這就好。你和娘娘腔就待在診所裡不要走,我安排一輛車子過來把你們接回廣潭。”
……
同一時間,廣海某大醫院,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在過道的盡頭撥通了夏偉新的電話。
“超航,得手了沒有?”夏偉新在電話裡徑直問道。
“抓了一個,另兩個讓他們跑了。”
“那還不錯。只要抓住一個就行。他們是去了私人診所對不?”
“夏董料事如神。他們真去了私人診所,去的是宋醫生診所。”
“西郊一帶,也就宋基雲敢接這種活。”夏偉新道。
“媽的,宋基雲還非常拽。”
“你壞了他的事,他自然生氣。這個人可是有一定背景的。我還得抽個時間去和他解釋一下。你現在在哪裡?馬上把人壓到公司的倉庫裡。我親自過去翹他的嘴。”
“夏董,我現在在醫院。王滔和建國都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醫生在給他們處理傷口。兩個人都得住院。”
“是嗎?那你留在醫院,讓吳軍把人送過來。”
“好。”
……
正紅集團的倉庫,面積有上千個平方,裡面堆着各種器械。大型挖機都有十幾臺。
板寸頭手腳被綁的死死地坐在地上。高個子小年輕站在一旁。
夏偉新帶着趙瑞宏走進倉庫。
“夏董,趙哥,你們過來了。”高個子迎上前道。“人我帶過來了。”
夏偉新拍了拍高個子的肩,“辛苦了。”
“這小子嘴很硬。他什麼都不肯說。”高個子道。
“是嗎?那就太有挑戰性了。”夏偉新走到板寸頭面前,很有侮辱性地摸了摸板寸頭的頭髮,“板寸頭?那他媽去學校誆我兒子是你,在火車站內誆我老婆的也是你,對嗎?”
板寸頭抿着嘴擡眼看了一眼夏偉新。
“我勸你還是明智一點,早點向我提供我想要的信息,免得承受皮肉之苦,”夏偉新在板寸頭面前蹲下來,“因爲很少有人熬得過我拷問人的手段的。如果你感興趣可以試一試。”
“那你是不懂我的性格,”板寸頭白了夏偉新一眼道,“你讓我出賣我的老大,那就是剮了我,都不可能!”
“是嗎?年輕人,嘴巴硬是沒有用的。吳軍,先掌他十幾個巴掌再說。讓他先預預熱。”夏偉新起身並後退了幾步。
“好叻。夏董太懂我了。我這個人最大的愛好就是扇巴掌。”高個子搓着手掌道。
倉庫裡頓時響起一陣啪啪啪啪聲。這一陣啪啪聲,若是讓對男女遊戲比較敏感的人聽起來,還以爲是有男女在倉庫裡忘我的遊戲呢。
板寸頭的臉頰瞬間腫脹成饅頭狀。
“這味道還好吧,板寸頭?”夏偉新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這不就是幾隻螞蟻咬了我幾口嗎?”板寸頭往側邊吐血水。
“是嗎?你既然提到了螞蟻,倒讓我想起我早就打算實驗的一種遊戲。”
“什麼遊戲?”趙瑞宏問道。
“我前一段時間在我們中央公園工地上見到過一種螞蟻,他就像毒蜜蜂一樣,咬一口又痛又癢,尤其癢得讓人難受。”
“夏董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就去中央公園?”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