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慧將文件袋打開,從裡面取出一張類似於**的紙張,只掃描了一眼就道:“親子鑑定?”
“是親子鑑定。這張紙從法律的角度說明了曹正軒是我的親生兒子。”李建設道。
“您是想從這個角度把齊紅娟扯出來?”林子慧眨了眨眼睛道。
李建設點頭道:“齊大根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嗎?他總得有扛的理由。不可能你無緣無故就要去殺人。殺了人還要把知情者滅絕。”
“從法律的角度證明曹正軒是您兒子,而他卻是您的私生子。那麼。誰會對這種事情無比忌諱呢?只有齊紅娟,對不?”林子慧面露喜悅之色。
“這是合情推理。”
“不錯,我這就拿這一份親子鑑定書給齊大根看,看他再怎麼辯解。”
……
上午十點半,牛頭嶺看守所會見室。齊順武一個人走進會見室。
也就十幾天的光景,齊大根好像老了十歲。他那經常颳得乾乾淨淨的鬍鬚長得有一寸長。這鬍鬚已經沒有幾根是黑色的了。他那喜歡留的髭鬚就更長了,乍一看,像一個白花鬍子的老爺爺,就像一首兒歌所唱的那樣。
“老爸。”齊順武嗓音發顫,眼角當即就溼潤了。
“你來了。”齊大根嘴角動了動道。
“本來早就可以來探望你了。是一時沒有找上關係。”
“我能理解。不過,在看守所我對你們特別想念。尤其我唯一的孫女奕紅。她今天沒來嗎?”齊大根問道。
“來了。我想讓她等會與你單獨會見。” ωωω▲тт kΛn▲¢ 〇
“哦?”
“我就直說了。老爸你是知道的,奕紅高二第一個學期就在那個曹正軒班上讀書。之前倒沒有什麼,只是我和他有經濟上的競爭,奕紅在他班上讀書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現在就不行了。你入獄,在江東省可是一個很震撼人的消息。只要稍一打聽,就可以瞭解你與曹正軒的敵對關係。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奕紅還在他班上,那不是對我們齊家莫大的嘲諷嗎?”
“難道奕紅還決定待在曹正軒班上嗎?”齊大根不可置信地道。
“她死活要待在他班上,已經和我扛了好幾天了。”
“她怎麼這麼糊塗?也太不懂事了。已經十七歲怎麼還這麼不明事理?”
“我也是這麼批評她的。”齊順武苦笑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勸一勸她?”
“對啊。奕紅一向和你以同志相稱,你的話她應該會聽。”
“行。我得好好地勸勸她。她應該會明事理的。”
“那就看老爸的了。這是我與你會見第一要說的事。第二要說的就是,你與我有什麼交代。”
“唉——”齊大根長嘆一聲,“順武啊,我要交代你的太多了。你之所以說這種話,是你已經很清楚我這輩子都要在牢獄裡待了。弄不好還會吃槍子。”
“老爸你不要太消極,”齊順武連忙寬慰道,“讓你吃槍子絕不可能。紅娟姑姑不可能見死不救,雖然她跟我說她所有關係都沒有用。”
“我相信你姑姑會努力爲我找關係。但人情冷暖我很清楚,我這個樣子,人家不落井下石就很好了。所以我沒有太大的幻想。”
“但怎麼樣都不會判你死刑,最多也就緩期。很有可能是無期徒刑。”
“但願吧。順武啊,這些不確定的事情就先不管了。你不是問我有什麼要和你交代的嗎?”
齊順武看着父親無聲地點頭。
“第一就是你要走對路線。建設的兩個兒子李毅與李恆,你走的是李毅的路線。姑姑是鐵了心將李毅扶正的。”齊大根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個我知道,你早就和我明說了。”
“我怕的是你路線不堅定。我跟你說,只要我把一切扛下來,你姑姑就什麼事都沒有。那麼,哪怕就是出於對我的感恩,她也會盡最大可能的扶持你。”
“你打算把所有的都扛下來嗎?”齊順武問道。
“是啊。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就算我把你姑姑供出來,我也好不了哪裡去。與其這樣,我幹嘛不一個人扛?這麼做,至少你的路就很好走。”
“老爸,你讓我怎麼說。”齊順武兩行清淚在臉頰上流淌。
“這也算是我最後爲你做的了。今後的路怎麼走還是要靠你自己。我要交代的第二點就是,你無論如何都要把晶森超市辦好,辦紅火了。因爲這是你姑姑走的一步新棋。在此之前,是有讓你整垮曹正軒濟生超市的目的,但到了今天,這就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變成了把超市打造成晶森總公司的一個新的品牌。這一點我也跟你說過,晶森超市最後是要走向全國的。而一旦你把晶森超市做大做強了,華安的李恆就控制不住你了。”
“這我明白。老爸,其實我已經很用心了,”齊順武訴苦道,“只是曹正軒這個人着實有智慧,總能便被動爲主動。”
“不管有多難,你都要實現你姑姑的願望,哪怕使一些非常手段。”齊大根兩樣冒出兇光。齊大根這個樣子,一般人看了都會不寒而慄。
“這一點我也明白。我已經使了一些非常手段了,但還是沒有整倒曹正軒。”
“你放心,等我的事一錘定音之後,你姑姑就會再找人把他做掉。到那個時候,你就有機會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姑姑還會使用非常手段嗎?”齊順武不解地問道。
“絕對會。你姑姑的性格我算是摸透了。只要曹正軒一日不死,你姑姑就一日都不得安寧。你要知道,曹正軒是李建設的私生子。”
“啊?”齊順武跌破眼鏡。
“這裡不好多說,你只要知道二十三年前死在橫弋保健站的孕婦就是曹正軒的親生母親。”齊大根把聲音壓得很低。
“我明白了。”
……
一刻鐘之後,齊奕紅會見齊大根。一見齊大根的樣子,齊奕紅就忍不住哭出聲來,“大根同志,大根同志!”
“奕紅同志,”齊大根心頭一酸,“我不還沒有判嗎?你怎麼就痛哭流涕了?”
“您還這麼寬慰我。”齊奕紅用手背抹去眼淚,“爺爺,那你真的就出不來了嗎?您真的像我聽說的那樣是一個無惡不赦的人嗎?”
齊大根聞言瞬即呆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