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楓此言一出,順着他的視線望去,所有人都將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石裕的身上。
被韓少楓的眼神凝視,石裕有種被人虎視眈眈的感覺,然而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更有破顱者血犼壓陣,一股信心油然而生,裝傻充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
“不知道爺在說什麼?那我就來與你好生說道說道。”
石豐慶站出身來,看向石裕,揚聲道:“當年你被仇家追殺,奄奄一息之際被家父所救,賜你石姓,成爲家臣之一,教你修煉與戰鬥,轉換十數年。”
“三年前,我石家被蒙面敵人襲擊,除了我三兄妹之外,千餘口族人統統被殺,受制於天回城主而脫逃不能,現如今你卻成爲天回城之走狗,難道不是你通風報信的緣故?”
“是又如何?不是又能怎樣?”
石裕冷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只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罷了,無可厚非,此事在我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倒是你們,與你來歷不明的所謂主子,目無王法、蔑視天回城城規,當街行兇,斬殺護城禁衛百餘甲士,闖下彌天大禍,非但不知罪束手就擒,反而舉止愈發囂張,不將任何人任何勢力放在眼裡,莫不是以爲城主府是吃素的?”
“奉勸你們,最好現在立即繳械投降,交出身藏之物,興許還能留下全屍,否則定要你們神魂俱滅。”
“放屁!”
石豐慶怒不可揭,還想說什麼。
韓少楓卻是沒有耐心看一個完全上不了檯面,只會耍一些小聰明的跳樑小醜,在自己眼前耀武揚威,開口道:“不用跟他廢話,你們三兄妹出手斬了他就是。”
“是!”
已經得知韓少楓的真實身份,對於韓少楓的吩咐石家三兄妹是不會猶豫的,齊齊掠身,並肩而立,喝出聲來:“石裕,可敢一戰?”
“我……”
石裕下意識目光看了神態威嚴的韓少楓一眼,再轉頭看向一直不曾表態的血犼,心中直打鼓說:“血犼大人,此人有一妖獸,兇猛異常,武嬰境強者不管強弱,皆能一擊秒殺,在這種情況下讓小人與之交戰,是不是……”
“你以爲世人都如同你一樣無恥之尤麼?更何況誅殺一個叛徒罷了,若是讓爺親自出手,難免髒了他的手,我們三兄妹對付你綽綽有餘!”
石灃靈開口如此說。
“嗯……”
血犼沉吟,饒有興致的看向韓少楓說:“本座向來也最討厭叛徒,既有如此之事爲接下來的大戰助興,倒也不失爲一件樂事,既是如此,石裕,你便與石家三兄妹戰上一場吧!”
“這……”
血犼此言一出,倒是讓石裕有些措手不及,他也總算是明白了,血犼並非傳言中那樣愚蠢至極,怕是已經看出整個過程都是自己在挑撥離間,卻是礙於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都是天霸麾下的首席幕僚,不好直接出手將之斬殺,因此變着法兒想讓他難堪。
石裕與石家三兄妹,好歹也生活在一起了十多年,別人不瞭解三人的戰鬥力自己卻是最清楚不
過,若是在之前與之對敵,他還真的未必是其對手。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寶甲護體,手中體器也提升了幾個檔次,戰力飆升,自忖比石家三兄妹更強,立即信心十足,朝天霸一拜說:“天霸少爺,屬下就出陣爲你一戰,若是能將這不識好歹的三兄妹生擒,立即將石灃靈雙手爲你奉上不說,自有辦法幫你逼出一件城主大人夢寐以求之物,事後你再將此物獻給城主大人,必然讓你在城中地位愈發攀升。”
“好!”
石裕能言會道,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忘向天霸拍馬屁,而後者顯然極其享受,這種自己什麼都不需要做,還能雙豐收的好事,把着石裕的肩頭道:“你不愧是本大少最忠心的狗頭軍師,此事若成,立即提拔你爲我少府大管家。”
“那屬下就先行謝過了!”
首席幕僚和大管家,完全是不同性質的存在,顯然後者身份更加顯赫尊貴,一想到自己一晚上就有可能實現一般人,哪怕是一輩子都未必能夠混跡的地位,掌控權勢,石裕就如同打了雞血似的,身形一掠,戰出身來,隨着擁堵人影分開,空出一大片戰場,神色冷冽:“來吧,出來一戰!”
“你要戰便戰,還怕了你不成?”
石頭一聲怒吼,三兄妹身形一掠,朝天回樓十三層下墜,眼見就要穩穩落在地面。
嗖!
嗖!
嗖!
卻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三道凌厲破風聲響起,但見璨星石所縈繞的光芒中,三點寒光暴起,直朝三兄妹偷襲殺來。
“錚錚錚……”
還不等旁人反應過來,又是三道尖銳刺耳的金屬撞擊聲起,但見三道火花之中,箭矢泯滅,呼嘯破風聲中,再有三道慘叫聲此起彼伏,定睛一看,暗裡出手的三名護城禁衛弓箭手,已是當場斃命,出手者不是別人,赫然正是豆豆。
做完這一切,對於豆豆而言就像是做了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回到韓少楓的身邊,繼續啃食着獸骨。
韓少楓開口警告:“此事乃是石傢俬人恩怨,任何人不得插手,否則不管是誰,這三個不識好歹的東西就是下場。”
譁!
感受到韓少楓體內釋放出來的一絲,卻異常霸道的殺氣,圍觀佇足的無數修士,皆是深吸一口冷氣,人羣再退,將之戰場空間愈拉越大。
“殺!”
短暫的僵持下,拔劍張弩的場面隨着一道怒嘯打破。
如同當初狩獵火焰鼠一般,石頭率先出手,倚仗身軀之蠻,手持護盾便朝石裕轟撞而去。
“水紋禁!”
見狀,石裕神色不無輕蔑嘲笑之意,身形佇足原地不退,屈指一彈,一道水紋波自石頭腳底升起,仿若一雙水紋凝化的腳鐐,將石頭雙足禁錮在原地,令得石頭根本就動彈不得分毫,想要轟撞石裕肉身的想法,自是淪爲無稽之談。
“天星鉤!”
戰鬥一開始就穩穩佔據上風,石裕信心大增,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作爲曾經豐慶狩獵團的一員,戰鬥經驗同樣無比豐富的石裕,自是不
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單手一拂,鷹鉤體器浮現在手,單就其從天星鉤散發出來的光芒就不難看出,竟是一柄五星下品存在,比之之前三星中品的體器,自是強上太多。
天星鉤乍現,閃爍着寒光的鉤尖,直朝石頭脖頸襲來,若是被斬中,怕是腦袋都會立即搬家。
“破!”
就在此時,一道劍鳴聲起,但見手持無鋒重劍的石豐慶半點不亂,毫無花哨的一劍刺出,迎上天星鉤鉤尖,錚鳴聲傳出,將之攻擊硬生生盪開,劍道攻勢不休,直刺石裕脖頸,可謂是以牙還牙。
若非這是城主府與“犯罪者”之間的戰鬥,單就石豐慶這一手,便能讓人拍手叫絕。
見得一擊不得手,石裕暗罵一聲可惜,卻也果決異常,立即放棄對石頭的轟殺,身形一側躲開劍芒,屈指連彈,一道道水霧騰昇而起,這是一種凝術形態,凝成一道道水蟒,纏繞在石豐慶無鋒重劍之上,令得重劍既不能斬出也無法收回。
這樣的手段施展,石裕瞬間將石豐慶和石頭攻勢扼制下來,化劣勢爲優勢,又要出手。
“破水箭!”
就在此時,伺機而動的石灃靈精準無誤出手,這妮子本身就活潑機靈,隨機應變的能力遠在兩位兄長之上,乃是三兄妹中最不按常理出牌之人,她偷偷在幻靈弓中注入了一絲星輝龍力,彎弓扣弦,一箭激發,不但將水蟒和水紋腳鐐同時破碎,箭芒更是帶着一股無可阻擋之勢,直射石裕眉心。
“水紋逆蟒甲!”
石灃靈這絲星輝龍力注入得非常隱蔽,非是分神境層次以上強者不可察,石裕修爲境界也不過化虛境,自是不可能察覺到這絲詭異,他對水紋逆蟒甲萬分自信,見得石灃靈箭道攻擊殺來,並不放在心上,喚出披甲,想要就此抵消下來。
“噗嗤!”
可是,石裕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尊爲天門九大至尊龍印的星輝守龍印,雖是防禦之印,但並不代表星輝守龍訣就只是防禦秘籍,否則三兄妹之父石龍,又如何能夠有能力擔任天門七長老,闖下絕世雄威之名?
一聲脆響升起,石裕周身一顫,便見眉心已是被破水箭箭矢洞穿。
“破逆劍!”
“開天錘!”
見狀,石豐慶立即變招,無鋒重劍光耀四溢,化出千百道劍芒,活生生將水紋逆蟒甲炫目光芒攻擊得越來越弱,直至最後徹底暗淡下來,洞穿其五臟六腑。
石頭天生神力,一錘自石裕頭頂砸下,“啪嘰”一聲,就像西瓜從高空墜落一般,華麗麗的一錘便是被砸成了一灘肉泥。
石裕,死!
死得不能再死!
“咎由自取,活該!”
“死得好,如此賣主求榮之輩就當有這樣的下場,真他孃的大快人心!”
石灃靈解氣,石頭則是罵罵咧咧的又補了幾錘,發泄着心中餘怒。
石豐慶則依然穩重:“區區螻蟻,殺了也就殺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沒錯!”
韓少楓開口:“這僅是本宗宗旨之一:叛徒,殺無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