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一掃了衆人一眼,沉聲道:“你們給我記住了,師父無論怎麼做都有他老人家的考量,你我只要用心照辦就好,決不可想東想西,生出不該有的雜念。
否則就算我能容你們,劍閣也容不下伱們,我說明白了吧?”
“明白。”
一衆守劍人當即不敢再多說什麼,這位大師兄平時看着比誰都好商量,可一旦有人真的踩過了線,那人就一定會見識到劍閣大師兄的真正風采。
若非如此,一味的老好人又怎麼可能在他們這裡獲得如此之高的威望?
這時,忽然一個聲音橫插進來:“打擾一下問個路,劍閣怎麼走?”
所有守劍人頓時齊齊一驚。
在這個聲音響起之前,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居然已經接近到了他們身後,彼此距離甚至都不超過五米。
這樣的距離對於尊者境高手來說,就跟直接用刀抵着喉嚨沒有兩樣了,這也就意味着如果對方存心要對他們不利的話,他們這些人大概率都會遭毒手!
衆人如臨大敵,集體嚇出一身冷汗。
許太一仔細打量了來人一番,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異色,當即對來人拱手道:“不知近海王駕臨,我等有失遠迎,失敬了。”
來人,正是林逸。
其餘一衆守劍人聞言,更是齊齊面露驚詫之色。
此地與海神殿相隔萬里,沉默行軍的事情雖然已經有些許風聲傳過來,可真要等到確切的消息,至少還要再過個一兩天。
只不過他們身爲劍閣的內部人士,因爲劍聖親自參與了沉默行軍的緣故,他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內情罷了。
不過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林逸身爲本次大場面的核心主角,居然就這麼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着實是有些出人意料。
林逸笑着拱手:“初來乍到,諸位可是傳說中的劍閣守劍人?”
“我等正是。”
一衆守劍人頓時生出一種受寵若驚之感。
林逸如今可是實打實的海域風雲人物,被各家情報機構集體列爲新生代第一人,甚至還要凌駕於他們這位大師兄許太一之上。
雖然單就這一點而言,在他們這些劍閣弟子中頗有爭議,但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認,林逸確實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而且是那種舉手投足動輒就能左右整個海域格局的狠角色。
能跟這樣的人物見面問禮,回去夠他們好好吹上一年的了。
“在下許太一,不知近海王來我劍閣有何要事?”
許太一細細打量着林逸的舉手投足,尤其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場,心下不由暗暗心驚,他身爲堂堂的劍閣大師兄,境界已經達到黃階後期尊者,居然愣是看不清林逸的底細。
黃階初期巔峰尊者,這是從始至終他唯一能夠感知出來的信息,然後就沒了。
如果不用眼睛去看,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林逸就像一個人形黑洞,完全吞沒了一切信息!
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哪怕是他曾經打過交道的那些海域頂層戰力,雖然也有着極強的氣場,可以輕而易舉影響周圍人,但也從來沒見過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
恐怕只有師父劍聖,纔有這樣的能力。
可是,這可能嗎?
哪怕他再高估林逸,也不至於將其放到跟劍聖那等天花板齊平的層次,那未免也太離譜了。
莫非使用了某種能夠屏蔽信息泄露的異寶?
林逸自然沒想到對方一瞬之間會想這麼多,淡笑着答道:“在下受劍聖前輩邀請,前來拜訪劍閣。”
“……”
許太一和一衆守劍人不由面面相覷。
倒不是懷疑林逸這話的真實性,海域沒什麼人敢拿他家師父劍聖扯皮,何況還是在這劍閣地界。
他們震驚的是,自家師父劍聖,已經足足百年沒有對外主動發出邀請了!
如今這個特殊時期,突然邀請林逸這個風雲際會的大人物前來劍閣,其背後潛在用意,着實令人浮想聯翩。
林逸微微挑眉:“有什麼問題嗎?”
許太一同衆守劍人相視一眼,搖頭笑道:“沒有沒有,既然近海王是應師父之約,那便請跟我來吧。”
林逸頷首:“有勞了。”
來至劍閣駐地,眼前的景象大大出乎了林逸的意料。
在他預想之中,劍閣偌大的名頭,尤其有着劍聖這種海域天花板級別的超絕坐鎮,其駐地就算比海神殿有所不如,那也必然是氣勢恢宏。
然而此刻出現在他面前的,卻只有一片其貌不揚的簡易石屋,還有幾個露天演武場。
如果不是旁邊峭壁上刻着劍氣凜然的劍閣二字,他第一眼恐怕會將這裡當做普通民居,其實比起普通民居都還要更加寒酸一些,說是貧民窟都絲毫不爲過。
不過越是如此,倒也越是顯出了劍閣的不凡。
林逸見過不少所謂安貧樂道的世外高人,但能夠身體力行的,眼前卻是實實在在的獨一份。
“師父還在閉關,正常情況我們不便打擾,不過近海王既然是師父親自邀約,自然不在此列。”
許太一同其他一衆守劍人交待了一聲,當即領着林逸來至一處簡易石屋。
林逸看到守在石屋門口之人,不禁眼皮一跳。
衛雨兒!
他居然在這裡見到了衛雨兒,一個明明已經死去,而且是他在混亂中親自驗證過已經死去的女孩!
如果當時衛雨兒但凡還有一線生機,林逸都一定會全力施救,畢竟若是衛雨兒活着,解決沉默行軍事件的難度可就小得多了,可操作餘地也就大得多了。
一個百分百已經死去的人,此刻卻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不得不說,有那麼一瞬間連林逸都覺着三觀顛覆了。
在此之前,他可是很堅定的認爲人死不能復生,死亡作爲最重要的世界底層秩序之一,是絕對無法逆轉的,這一點就算實力再強都無濟於事。
一旦這條底層規則被顛覆,整個世界都將因此崩塌!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此衛雨兒非彼衛雨兒,面前這人雖然有着衛雨兒的面容,甚至可能也有着衛雨兒的記憶,但整個氣質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