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如來嗤之以鼻:“古家主你在開什麼玩笑?就他也配來試坐第十把交椅?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滿以爲自己的嘲諷,必然會得到其他巨佬的附和。
然而弔詭的是,衆巨佬一個個面色古怪,依然保持沉默。
西如來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向孔聖臨,結果這位第一人沉着臉,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剛剛他們最強派系可是結結實實被林逸給頂了個灰頭土臉,按照正常邏輯,那一定是往死裡鎮壓林逸,畢竟最強派系的威嚴不可侵犯!
可是現在,儼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楚寒天輕笑道:“我倒是覺得可以,打不過就讓人加入,這不是我們最高董事會一貫的傳統嗎?”
“……”
衆巨佬集體無語,但卻是沒人反駁。
這話說起來很難聽,可在某種程度上,還真就是這樣。
最高董事會存在的終極宗旨,就是給諸位巨佬一個能夠坐下來談的平臺,至於一票否決權,更是頂級巨佬互不衝突這個觀念所衍生出來的產物。
本質上,最高董事會最重要的存在價值,就是避免聯盟頂級戰力之間的全面衝突,保持勢力格局的平衡。
在此之前,在場沒有任何一位巨佬會真正把林逸當回事,畢竟以林逸之前的表現,確實還遠遠威脅不到他們的地位,更不足以打破整個局勢的平衡。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連殺笑彌勒和申皇,尤其還正面扛住了最強派系五位巨佬的壓迫,這樣的實力,即便還不足以直接跟他們平起平坐,卻也已經隱隱具備了撬動局勢的可能。
簡單一點說,如今的林逸,即便是最高董事會也必須給予足夠的重視!
西如來回以冷哼:“雖然是話糙理不糙,但我們最高董事會的門檻,也還沒低到這個程度吧?”
林逸真要是一步跨入最高董事會,他這位與之有着直接衝突的巨佬,絕對是受影響最大的那一個,沒有之一。
古九牧淡淡道:“我也只是一個臨時提議而已,諸位當然也可以否決掉,但有句話我說在前面,若是林逸進來了,許多事情還能坐下來好好談,可要是放任他在外面,那很多事情可就沒地方談了,諸位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數位巨佬接連變色。
這話聽起來是威脅,可卻也是不折不扣的大實話,最高董事會打不過就拉人入夥的傳統,也正是這麼來的。
如果在最高董事會框架以內,充其量只是利益瓜分你多我少的問題,即便面上談不攏,總還有一定的秩序保障,不至於一上來就魚死網破。
可林逸要是遊離於最高董事會秩序之外的自由人,行事肆無忌憚,那麼被他盯上的某些位巨佬,可就有的頭痛了。
首當其衝,就是他西如來。
有一句說一句,以林逸如今展現出來的實力,真要是一心盯着他西如來集團,即便西如來最終能夠將其拿下,也必然要付出慘重代價。
在這種時候,他最強派系的所謂盟友,可未必會出手相助。
甚至於,在他虛弱的時候,極有可能第一個衝上來咬上一口。
畢竟所謂盟友,往往就是用來出賣的。
西如來不說話了。
真要是跟林逸兩敗俱傷,他西如來之後還能不能保住巨佬的席位,恐怕都是一個未知數了。
其餘幾位巨佬也紛紛將到嘴邊的反對給嚥了回去。
對於林逸這樣的不安定因素,招安確實是成本最低的做法。
何況這次只是給林逸一次試坐第十把交椅的機會而已,並不是直接就讓他來當第十位巨佬了,真要不想林逸上位,他們之後還有巨大的操作空間。
孔聖臨最終一錘定音:“既然如此,那就加他一個。”
衆巨佬彼此相視一眼,紛紛無奈點頭。
不管林逸最終能否真正上位,今天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必將引來天下譁然!
從今往後,林逸這個名字,將會真正進入陸上神國的主流,成爲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存在。
不過此刻林逸這個當事人,卻還不知道最高董事會發生的一切。
天幕牢籠破碎之後,趙沉這幾個聯盟安全局高手很快撤走,絲毫沒有因爲林逸殺了他們的副局長而要追究的意思。
說到底,申皇與他們只有名義上的上下級關係,在場無論趙沉還是河池,亦或是其他兩位聯盟安全局高手,都絕對不會爲了申皇而冒險出這個頭。
更何況,就算想出頭,也得有那份實力才行。
就憑他們幾個,拿下林逸是沒有可能的,給林逸送人頭還差不多。
當然,申皇好歹是聯盟安全局副局長,對於他的死,聯盟安全局哪怕只是爲了安撫內部人心,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只是如今連最高董事會都生出了招安林逸的心思,聯盟安全局即便想要有所動作,短時間內也勢必要偃旗息鼓。
畢竟,他們的存在是爲了最高董事會服務的。
最高董事會的命令,高於一切。
聯盟安全局衆人的退場,林逸倒也是樂見其成,至少眼下,他確實沒有與聯盟安全局正面開乾的想法,那畢竟是一個龐然大物,非同小可。
如今埋骨地失墜,連帶着百聖城也都落入陸上神國,勢必會引發一系列騷亂。
林逸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收拾好這個爛攤子,否則一旦演變成更大的混亂,之後再想控制住局勢,那就真的難了。
現實絲毫不出林逸所料,就在他剛纔接連與笑彌勒和申皇對峙的過程中,百聖城已然亂作一團。
虧得林逸之前已經做了佈置,有向雨生和蘇張帶人控制局面,倒還不至於徹底失去秩序,陷入徹頭徹尾的混亂。
可饒是如此,面對這麼史無前例的衝擊,大混亂已經不可避免。
而最先出亂子的不是骷髏聖族,恰恰是這些意外重回故土的人類修煉者!
“姜直,我們就這麼跑掉真的沒問題嗎?”
一大羣人類修煉者跟着一個黑衣青年在埋骨地邊沿快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