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號心頭一驚,四面看去,還有四五支無面者小隊在外圍拉開大網,隱隱已然形成了一個口袋的陣勢。
而且這個口子,正在不斷的變小。
“莫非已經暴露了?”
十號不禁有些心慌。
在這無面城內部,他們一旦被鎖定位置,絕對是插翅難逃,絕沒有半點懸念。
事實上,照着眼下這個陣勢,對方即便沒有完全鎖定他們的位置,單純只是常規的拉網搜索,他們二人此刻也已是凶多吉少。
“別無選擇,只能搏一搏了。”
十號當機立斷,當即轉回藏身點,背上高燒不退的韋百戰伺機突圍。
他的實力有限,別說對上那些高順位無面者,就是很多低順位無面者的實力也都在他之上。
不過身爲城內資歷最深的無面者之一,他對於無面城整體構造的瞭解,即便是無面王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而這,便是他和韋百戰最後的機會。
一刻鐘後。
十號順利繞過一衆無面者的包圍圈,悄然來至一處極不起眼的下水道口。
此前經過無面王的親手改造,整座無面城基本已經成爲與外界隔絕的一方獨立世界,包括整個下水道系統,但依然留下了一些極不容易被關注到的細枝末節。
正如眼前這個下水道系統的遺珠。
從這個口子下去,有一條極爲曲折且隱蔽的路徑,可以直接通往無面城外。
只是這條路一來極爲難走,二來與無面王親手佈置的城防系統有所衝突,哪怕他再怎麼小心,也有可能被察覺。
但現在別無選擇,他只能賭一賭。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十號揹着韋百戰貼着城防系統的監察死角,成功來到了無面城兩裡之外的一處乾枯的河牀。
結果剛一擡頭,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便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們在這裡等你好久了,十號。”
十號悚然擡頭,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個老熟人,無面王最信任的心腹幕僚,二號。
放眼周圍,則是足足四個精銳無面者小隊。
“……”
十號一顆心登時沉入谷底,此情此景,以他的實力根本沒有半點突圍的機會,更別說還揹着一個高熱昏迷的韋百戰了。
二號搖頭惋惜,語帶嘆息道:“何苦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就爲了他一個半死不活的外人,冒死背叛大王,你圖什麼呀?”
十號回以冷哼:“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願意無底線的給他當狗。”
二號語氣帶着玩味道:“不想當狗,你想當什麼?”
“我就想當個人,不行嗎?”
十號說話的同時,死死將韋百戰護在身後。
可即便如此,他也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徒勞。
二號嗤笑一聲,輕輕動了動手指,一衆無面者當即如狼似虎的衝上來。
十號雖然竭力想要反抗,但並沒有半點實質性的效果,轉眼就已被牢牢制住。
“你想要當人是你自己的事,可是別攔着別人當狗,這很不道德,懂嗎?”
十號張了張口,但最終還是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沉默以對。
很快,兩人就被分別關押。
出於謹慎考慮,韋百戰甚至還被專門關押進了一處獨立秘境之中,以此來最大限度隔絕來自林逸衆人的探查。
繞着韋百戰走了兩圈,無面王零號面具之下,眼神十分熱切。
“十號那傢伙實力垃圾,眼光卻是一向不錯,處心積慮把你藏了這麼久,甚至連罪惡之主都親自找上門來,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說話的同時,無面王一手摁在韋百戰的頭頂。
緊接着下一秒,一波無比狠辣霸道的神識力量,就已硬生生插入韋百戰的識海深處。
饒是韋百戰處於深度昏迷狀態,這一下也都不禁混身顫抖,整個人猙獰抽搐,其神情之痛苦掙扎令人心驚。
搜魂術!
任何人只要中了搜魂術,不僅會在施術者面前徹底沒有秘密,之後還會不可避免留下巨大的後遺症。
哪怕僥倖不死,也會因爲元神受創而變成癡呆。
換句話說,但凡中了搜魂術的人,即便不死也會廢掉。
韋百戰從這一刻起,就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等搜魂術結束之後直接淪爲死人,畢竟他的狀態本就不好,當場暴斃纔是大概率事件。
片刻後,無面王緩緩起身。
“林逸?中級神體?神瞳?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物?”
“而且他也來罪惡國界了?嘖嘖,真是老天爺助我,要是能把他的血統吃進嘴裡,那會是一個什麼滋味?”
無面王嘖嘖稱奇,仔細消化着這巨大的信息量。
半晌,無面王打着響指節拍,極其享受的翩翩起舞。
零號面具之下的眉宇間,滿是掩飾不住的貪婪和興奮。
“先來一個罪惡之主,現在又來一個自帶神體神瞳的林逸,老天爺看來真的待我不薄啊。”
伴隨着詭異的舞步,無面王的手指滴血不止,然而他本人卻是毫不在意,依舊全情沉浸在舞蹈之中。
不知不覺間,其腳下所過之處,赫然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法陣,隱隱散發出擇人而噬的瘮人氣息。
至於韋百戰,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他,此刻則被無面王如同垃圾一般隨手丟在一邊,不知生死。
就在這時,二號焦急的聲音忽然傳入識海。
“大王出事了!”
無面王不以爲意的一笑:“慌什麼,本王不是常教你們,每逢大事要有靜氣嗎?在咱們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我們驚慌的?”
結果,二號下一句話就令他勃然變色。
“十號趁我們的人不注意,強行破面,現在已經驚動了罪惡之主!”
“你說什麼?廢物!都是一羣廢物!就十號那樣的垃圾,你們居然都看不住?”
無面王頓時氣急敗壞,剛剛的那點好興致,當即消散一空。
在這無面城,每個人臉上佩戴的面具,並不單單是一種裝飾,而是有着極其重要的實質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