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柴宗此刻身上仍有二十層真命,乍一看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
可事實上,一面堪比上品殺器的護心鏡已經崩了。
柴宗本人面色一片慘白。
如果不是這面護心鏡替他擋了致命傷害,他現在真的就已是死人一個了。
這是他自出生以來頭一次,實實在在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眼看對面溶魔再次擡手,柴宗下意識想要逃跑,然而不知爲何,雙腿如同灌滿了鉛,根本擡不起來。
柴宗只能驚慌大叫:“你還那等什麼?還不趕緊下來幫忙?”
林逸回以誠摯的微笑:“我說過了,我在向你學習。”
柴宗氣得大罵:“少特麼給我陰陽怪氣!我警告你,今天如果我在這裡出事,你們誰都別想有好下場,尤其是你林逸,我保證你死得比誰都難看!”
甘念念和陳勁越發無語。
這是什麼傻嗶熊孩子?
你要是求救,那就好好求救,這是向人求救的態度?
林逸笑了:“真的嗎?那我可怕死了,動都不敢動一下,你看你把我給嚇的,本來還能幫下忙,現在真是一點都幫不上了。”
“……”
柴宗眼前一陣發黑。
這時溶魔再度發難,又是一串黑色彈道從他體內貫穿而過,柴宗看似依舊毫髮無損,然而代價卻是又一面護心鏡碎裂。
堪比上品殺器的護心鏡,在別人那裡是絕對的保命底牌。
可是對他來說,僅僅只是應急消耗品。
問題在於,應急消耗品也總有消耗完的時候。
溶魔現在還只是試探性攻擊,一旦真正進入發狂狀態,他有多少面護心鏡都不夠人家打的。
真到了那個地步,說不定真就要命了。
柴宗無奈只能轉向甘念念:“我在這裡捱打,你就在那裡看熱鬧?甘念念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弟弟了?”
“不是弟弟,是表弟。”
甘念念認真糾正道。
柴宗氣極反笑:“表弟你就可以見死不救了?你準備怎麼向姑姑交代?”
甘念念嘴角抽了抽。
她還真有點怕見到自己這個親媽。
柴宗一手指着林逸氣急敗壞道:“這就是你花了重金養的工具人?什麼事都不幹就坐在那裡看熱鬧,我說你敗家哪裡說錯了?”
甘念念無語的看着他:“我得說多少遍你才能懂,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麼工具人。”
柴宗破口大罵:“所以我才說你是個敗家的廢物!明明可以當工具人使喚,卻口口聲聲說什麼朋友!他這種貨色有什麼資格做我們的朋友?”
“……”
甘念念心累,不想說話。
這時,眼看溶魔再度發難,上方林逸語氣幽幽道:“我有兩個建議,要不要聽一下?”
柴宗噎了一下:“說!”
林逸淡淡道:“第一個建議,你就這麼挺着,等什麼時候保命道具用光了,值守大佬會把你弄出去,當然也有一定的概率會失手,到時候官方會給你們家一個交代。”
柴宗嘴角狂抽。
那時候他都是個死人了,給再多的交代又有個屁用?
林逸繼續道:“第二個建議,這頭溶魔交給我來解決,不過前提是,你跟甘學姐下跪道歉。”
甘念念眼睛一亮。
“不可能!”
柴宗當即厲聲否決。
對於甘念念這個表姐,他打骨子裡就覺得是個廢物,最大的價值也就是替他佔着位置,給了他以後接管甘家的機會而已。
他怎麼可能向甘念念道歉?更別說什麼下跪了!
林逸伸了個懶腰:“怎麼選擇是你的事情,我都無所謂。”
說話的工夫,柴宗身上又一面護心鏡碎裂。
柴宗厲聲威脅道:“我真要是出了事,你絕對要給我陪葬,我不信你真有這個膽子!”
林逸挑了挑眉,笑而不語。
陳勁在一旁幽幽道:“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你這次的名額是因爲齊莫提才空出來的,而這個名叫齊莫提的老兄,前陣子就死在林逸手裡。”
“……”
柴宗眼神一下子就變清澈了。
再次看向頭上的林逸,儼然就是在看一頭人形惡魔!
天道進修班的規矩他是清楚的,一旦出人命,那絕對就是大事,更別說人命出在自己人手裡。
齊莫提死在林逸手裡這件事,他之前還真是不知道!
林逸就這麼坐在樹上,悠閒的嗑着瓜子,絲毫沒有要辯解的意思。
事實上也沒必要辯解。
別的不說,殺人立威這種事,放在眼下效果立竿見影。
柴宗張了張嘴,不過最終還是把話憋了回去,如果繼續出言不遜,他怕林逸跳下來幹他。
這回連他自己都意識到剛剛的威脅有多可笑了。
人家連齊莫提這種自己人都敢殺,至於見死不救什麼的,那自然更是小兒科。
此時。
對面溶魔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新增的力量,不再只是用黑水隔空攻擊,而是低吼着直接撲了過來。
柴宗嚇得哇哇大叫。
可無論他怎麼嘗試逃跑,雙腿始終死死陷在原地,一動不動。
僅僅一個照面的工夫,他身上護心鏡便又碎了三面。
柴宗連忙大呼求救:“快救我!快點救我啊!”
甘念念和陳勁無動於衷。
有林逸在場,根本用不着他們說話,何況以他們兩人這點實力,在一等邪魔面前只有送菜的份,一旦下場恐怕比柴宗還狼狽,哪有資格出面救人?
林逸悠悠道:“讓我救你?剛剛說了,下跪磕頭。”
柴宗一萬個不願意,但眼看溶魔又撲上來,連忙原地下跪,對着林逸就是一頓磕頭。
甘念念目瞪口呆。
她從小見多了柴宗無法無天的德行,何曾見過被這麼收拾吃癟的一面?
結果林逸撇了撇嘴:“不是給我磕頭,是給甘學姐磕頭。”
“……”
柴宗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可形勢比人強,他哪怕在不情願,也只能乖乖轉向甘念念。
不過,他朝林逸磕頭磕得利索,對着甘念念卻只是不情不願的磕了一個,隨即便要站起來:“這樣可以了吧?”
顯然,甘念念在他眼裡還是沒有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