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
文缺大佬搖頭道:“想法靠譜,事實上不僅靠譜,已經有人這麼幹過了,結果相當成功。”
林逸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文師您?”
“那自然。”
文缺大佬得意頷首:“連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你老師我能想不到?”
林逸汗顏。
此前他還真覺得自己是頭一個吃螃蟹的,沒成想人家早已吃幹抹淨了。
不過隨即便是欣喜。
這種事情既然有過成功經驗,那就意味着有現成參考,可以省去路徑摸索的麻煩。
文缺大佬面上淡定,心下卻是暗暗臥槽。
他當年確實幹過這事,但那是進入天道進修班七年後,畢竟想要達到這一步,那是需要相當的基礎的。
林逸這才進來多久?
要知道,文缺大佬可是被譽爲橫壓了一整個時代的怪物,他那一屆天道進修班,從始至終都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永無出頭之日。
也正因此,無論對上誰,他都有着絕對的自信。
可此刻看着林逸,文缺大佬竟是破天荒生出了幾分後怕。
如果自己跟這貨一個時代,自己還能不能壓得住他?
默默推演了一番,文缺大佬冷汗淋漓。
林逸可沒想到自家老師的心理活動如此豐富,誠懇請教道:“文師您當年是怎麼操作的?”
文缺大佬隨口道:“擴大生產需要人手,尤其需要高端戰力,你自己想想看,天道院哪裡有現成的高端戰力?”
林逸想了想:“咱們天道進修班?”
“對嘍。”
文缺大佬興致勃勃道:“所以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簡單了。”
林逸問:“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一統整個天道進修班嘍。”
文缺大佬語氣幽幽道:“三巨頭格局維持太久了,也是時候換一下口味了。”
輕飄飄一句話,扔到外面絕對是一枚重磅炸彈。
一統天道進修班,歷任三巨頭誰沒有這個想法?
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
這裡不比其他,無論再怎麼天資絕倫,在這地方總能找到同等級別怪物,想要橫壓一個時代,談何容易?
放眼整個天道院歷史,那等怪物也是屈指可數。
強如項長空,也都始終未能邁出那一步。
不過林逸心中倒是沒有多少波瀾。
文缺大佬看着他:“看你這樣子,早就想到了吧?”
林逸搖頭道:“本來只想一個人默默發育的,兜兜轉轉,結果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文缺大佬意味深長道:“苟起來發育確實是一個思路,可若是不經風吹浪打,又怎能成爲參天大樹?”
林逸點頭受教:“學生謹記。”
說完這些,林逸忽然問了另一個問題。
“文師,大道之爭是怎麼回事?”
文缺大佬沒有絲毫意外,玩味笑道:“你自己也感覺到了是吧?被人當成棋子的滋味,不太好受吧?”
林逸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確實有點不太適應,不過人在江湖,要麼當棋手,要麼當棋子,任誰都是難免,習慣就好了。”
文缺大佬聽完一臉苦惱。
林逸詫異:“莫非我說錯了?”
“不是,你年紀輕輕的活這麼通透幹什麼,搞得我這個當老師的很沒有成就感啊!”
文缺大佬無語。
林逸比他還無語。
片刻,文缺大佬忽然道:“你就沒想過把你當棋子的那個人是我?”
林逸搖頭:“不像。”
“……”
文缺大佬最終憋出一句:“牛逼。”
鬱悶半晌,文缺大佬幽幽講解道:“大道之爭,根源在於大道具有唯一壟斷性,三千大道,每一條大道的掌控者只能有一個。”
“後續一旦有人挑戰,就會掀起大道之爭。”
“作爲守擂的一方,有兩種解決方案。”
“最方便的方案,當然是直接把挑戰者幹掉。”
“但人家挑戰者都不是傻子,明知道會是不死不休的死鬥,如果沒有足夠的把握,怎麼會主動冒出來找死?”
“他們會藏起來,直至時機到來,纔會發起致命一擊。”
“如此一來,守擂一方就很被動,畢竟他在明,人家在暗。”
“所以便開發出了第二種方案。”
“大道棋局。”
林逸眼睛一亮,這些概念他曾聽駱俊英提過一嘴,但沒有這麼系統細緻。
文缺大佬繼續道:“守擂的一方看似被動,可畢竟手握大道,還是有其優勢的一面,只要感應到挑戰者的存在,就可以設下大道棋局,以棋子替代的方式將其壓制。”
“棋子替代?”
林逸瞬間反應過來:“我被謝雙龍當成挑戰者的替代品了?”
文缺大佬點點頭:“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林逸忍不住詫異:“他爲什麼選我?總不能單純就是看我不順眼吧?”
事關大道之爭,謝雙龍即便看自己不爽,也不該意氣用事纔對。
好歹是天道進修班主任,堂堂的天道大佬,逼格總不至於低到這個地步。
“第一,他肯定看你不順眼。”
文缺大佬豎起兩根手指:“第二,他選你並不單單是看你不順眼,棋子替代是有限定條件的,如果達不到大道認可的門檻,他怎麼想都沒用。”
林逸一臉無奈:“這意思我已經達到門檻了,我是不是還得感到榮幸?”
“無論你榮幸不榮幸,他大概率都得選你,畢竟一定範圍內想要找到合適的大道棋子,還真是挺難的。”
文缺大佬繼續說道:“選定大道棋子之後,下一步就是佈局造勢,一步步把棋子逼到死角,逼上絕路。”
林逸皺眉:“他爲何不直接對我出手?”
哪怕自己實力暴漲,但在謝雙龍這種真正的天道大佬面前,依然屁都不是。
這點自知之明林逸還是有的。
“你以爲他不想?”
文缺大佬嘿了一聲:“他本人不能對你出手,否則會受大道反噬,下棋嘛,只能佈局用棋子吃掉棋子,棋手怎麼能親自下場跟棋子廝殺,那還像什麼話?”
林逸恍然。
如此一來,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自然也就能講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