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在一旁附和：“大人，康少說得對啊，只要能在這裡把那小子給殺了，神不知，鬼不覺！”
“問題是，手腳要是處理得不乾淨，本座會很被動。”
話雖這麼說，黑衣神秘人卻是給了他們一人一張薄薄的石片，通體漆黑，質感如玉。
“這是什麼？”
康照明接過來看了半天，沒有看出任何名堂，只隱約看到了一些複雜精妙的紋理。
乍看之下好似天生的紋路，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些紋理整齊有序，分明是人工雕刻！
三長老畢竟出身王家，是個識貨的主，不由驚呼失聲：“黑石玉？玄階陣符？”
“玄階陣符？很叼嗎？”
康照明看他一驚一乍的樣子，頓時來了精神，他剛剛損失了中心特配給他的戰車，如今手上正缺能夠鎮住場子的底牌呢。
“康少你有所不知，我們王家雖然以制符聞名，但上上下下能夠製作的都是黃階陣符，一般能夠製出黃階高品就算運氣好了，想要製作更高級的玄階陣符，除非……”
三長老欲言又止，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除非什麼？”
“除非王鼎天閉關成功，跨出了那驚世駭俗的質變一步，大人，我說的可對？”
三長老看向黑衣神秘人，他雖然一向不服王鼎天，可在制符一道上，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王鼎天就是王家的天花板。
如果說王家只有一個人能夠製出玄階陣符，那麼毫無疑問，這個人絕對就是王鼎天！
黑衣神秘人微微頷首：“不錯，我們這次大動干戈抓王鼎天，就是看中了他的制符能力，而且他也確實能夠製出玄階陣符。”
“沒想到他還真走出了那一步……兩百年了，我們王家已整整兩百年沒出過玄階陣符師，居然會在他的手上重現，莫非真是祖宗庇佑，要在他的手上重現輝煌？”
三長老喃喃失語，竟是破天荒有些唏噓。
他之所以跟王鼎天作對，三觀不合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打心底不服王鼎天！
無論在家族中的資歷，還是煉製陣符的實力，他哪點不如王鼎天？
憑什麼王鼎天是家主，而他卻只是一個區區的三長老？
就憑王鼎天孃胎投得好，是嫡支嫡脈？
幾十年累積下來的怨憤，早已轉化成刻骨銘心的恨意，這股恨意，至死不休！
但是此刻，看着手中的玄階陣符，三長老卻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引以爲傲的那點底氣和自信在這張玄階陣符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一張小小的玄階陣符，足以分出天與地的差距。
至少他這一輩子，哪怕接下來遇到再好的機緣和際遇，終其一生也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煉製出哪怕一張玄階陣符，半點可能性都沒有。
一時間，三長老竟神志有些恍惚，恍惚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如果王家能在王鼎天手上重現祖上榮光，那他現在做的這些又是什麼？會不會被祖宗唾棄？
“祖宗庇佑個屁啊！是我們大人的庇佑懂不懂，你家那羣死鬼祖宗加在一起，能比得過大人的一個手指頭嗎？”
康照明一聲棒喝頓時將三長老驚醒。
看着黑衣神秘人默不作聲的樣子，三長老後怕不已，連忙獻媚道：“是是，康少提醒得是，沒有咱們大人的庇佑，就他王鼎天那點微末伎倆，怎麼可能煉製得出玄階陣符？他也配！”
“王鼎天還是有點料的，不過要只是區區一張玄階陣符，本座就沒必要親自出面了。”
黑衣神秘人眼神指向康照明手上的玄階陣符，似帶考校道：“你再看看。”
“大人的意思，這玄階陣符難道還有其他玄機？”
三長老訝然，以他的眼界，能夠親眼看到玄階陣符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可聽黑衣神秘人的意思，只這一張玄階陣符居然還入不了他的眼？
順着對方的意思，三長老湊到康照明手上看了一陣，忽然一副見鬼的表情：“不可能！怎麼可能完全一樣？絕對不可能的！”
“一驚一乍的搞什麼鬼？你這老頭吃錯藥了吧？”
康照明被嚇一跳，差點把手上陣符呼他臉上。
結果，三長老順勢接過陣符來回比對，瘋瘋癲癲一副心智失常的模樣。
“看出名堂了？也好，要是這點名堂都看不出來，那扶你坐上王家家主的位置就白費了。”
黑衣神秘人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一幕。
唯獨康照明越發摸不着頭腦，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不滿的踹了三長老一腳：“老頭你什麼意思啊？”
三長老終於回過神來，將兩張陣符拿到康照明面前。
“康少你看，這兩張玄階陣符的紋路，幾乎完全一樣，找不出半點差別！”
“那又怎麼樣？”
“那就不對了！我們祖師爺有言，天底下沒有兩張完全相同的陣符，哪怕符紋構造一樣，可在將紋路煉製上去的過程中必然會出現差異，哪怕這個差異極小，那也是必然存在的。”
這跟煉丹同理，就算是同樣的配方同樣的材料，甚至同一爐成丹，彼此之間依舊會有差異，要不然就不會有上下品丹藥之分了。
說白了，陣符就是微縮的一次性陣法，哪怕煉製過程再周密嚴格，哪怕手再穩，陣法紋路也一定會存在細微區別。
即便最簡單的黃階陣符都是如此，更別說精度高了足足數個量級，而且更加複雜的玄階陣符了！
可是眼前的兩張玄階陣符，分明完全一樣。
對康照明這樣的草包來說，當然沒什麼好大驚小怪，可對內行人來說，簡直就是活見鬼！
甚至是顛覆三觀！
“王鼎天就算能夠製出玄階陣符，也絕不可能弄出兩張完全一樣的，他沒那個能力，除非妖法！”
三長老很激動，嘴上說是妖法，但眼神卻十分灼熱，恨不得據爲己有。
這樣的妖法意味着什麼，他太清楚了，如果能夠掌控在手中，就算沒有中心這座靠山，那也絕對能混得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