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騰公司?在濱江市,什麼時候冒出來了這麼一家公司?徐天還真的不太清楚。他懶得去管賴五和那些小混混,立即撲過去,半蹲在了老院長的身邊,讓老院長別亂動,他幫忙給看看腿。只不過是骨頭錯位了,倒是要沒有斷裂,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徐天輕輕揉捏着膝蓋,問道:“老院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老院長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下,還不是輝騰公司看中了西大橋的這一片棚戶區?聽說,市裡要在這兒建立一個新區,跟老城區遙相呼應。現在,西大橋一帶就剩下濱江兒童福利院和身後的那一片棚戶區了,其餘的都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輝騰公司沒有開發資質,就強買強拆,而且給的拆遷補償比市場價還更要低。如果不拆遷的,他們就動用各種暴力手段,讓人苦不堪言。一旦他們報警了,警方遲遲沒有出警。好不容易過來了,賴五等人也已經逃掉了。擺明了,這就是警匪勾結,坑害他們這些平民老百姓。
唉,這趟要不是徐天和顧朝夕趕過來,兒童福利院肯定是保不住了。
老院長嘆聲道:“徐天,你別管我們的事兒了……對了,我前段時間去濱江大學,聽說你不讀書了?”
徐天訕笑道:“我現在在大鼎集團上班,就沒有再讀書了。”
“大鼎集團?不錯啊,那可是在咱們江南省都赫赫有名的集團公司。”
“老院長,咱們就別在這兒聊了,還是進房間裡說吧。”
“不行,我們晚上也得在這兒站崗放哨。要不然,那些小混混們就會趁機強拆院牆了。”
“沒事,你們進去,我在這兒盯着。”
顧朝夕笑着,衝着徐天和老院長擺了擺手。剛纔,老院長等人可是親眼目睹了顧朝夕的厲害,有她在這兒肯定沒什麼問題。這段時間,老院長白天黑夜地守着,也是心力交瘁了。這一刻,他終於是沒有再堅持,和徐天回到了房間中。
那些老師們把孩子也給安頓下來了,周圍的村民有幾個是年輕壯小夥兒,他們看到顧朝夕自己在這兒,想留下來,又有些忌憚顧朝夕。一時間,就這麼愣在那兒了。顧朝夕嫣然一笑,讓他們看着點兒,她歇一會兒。
幾個人都來勁兒了,一個個睜大着眼珠子,連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漸漸地,天色暗了下來。徐天扶着老院長在房間的沙發上坐下,兩個人嘮起了家常。說起來,兒童福利院還有些故事,別看設施陳舊,卻是透着一股滄桑感。老院長這輩子都沒有結過婚,在部隊退伍之後,就把全部身家都掏出來,建了這座兒童福利院。
每一年的開銷都要不少錢,都是靠一些愛心人士的捐助纔會讓兒童福利院堅持到了現在。這麼多年來,從兒童福利院走出去的人遍佈了全國各地,大的有當市長的,小的有當街道辦事員的,沒有一人是流氓混混,終日無可事事的。
單單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讓老院長驕傲和自豪了。
人的歲數大了,就想着有人能陪着嘮嘮嗑。兩個人聊了好一陣,徐天終於是問道:“老院長,你知道我是怎麼來到兒童福利院的嗎?”
“嗯?”老院長一怔,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來了?”
“我想找到我的爹孃。”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天氣……”
老院長望着窗外,彷彿是整個人都陷入了回憶中。濱江市屬於南方城市,很少能見到雪。可是,那一年的冬天卻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天氣很冷,積雪把房門都給堵住了。天剛矇矇亮,老院長就起來清掃積雪了。
剛剛把門給推開,就聽到了有孩子的哭聲。他嚇了一跳,順着聲音望過去,就見到一個帶血的花花被子,都快要讓積雪給覆蓋了。他急忙撲過去,將花花被子給打開了,裡面躺着一個剛剛幾個月的嬰兒,他就是徐天了。
當時的徐天,小臉蛋兒凍得發青,但是哭聲很響亮!
老院長心疼得不行,左右看了看,只見到地面上有一連串兒的腳步,卻哪裡還有人影兒。看來,這是一個棄嬰啊?人家早就已經走掉了。不過,在包裹中有一張相片和一枚玉佩,倒是很少見。
對了!老院長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當時的徐天大腿上還中了一槍,被子都染紅了。地面上儘管說是有積雪覆蓋,可還是能看到一連串兒的血跡,說明將徐天送來的人也已經受了傷。那人可能是在萬般無奈之下,纔將徐天給遺棄的。
“徐天,我看看你的腿上的傷疤……”
“啊?”
之前的徐天有,現在的徐天哪裡會有了。他蹦跳了兩下,又來回走了走,他的傷勢早就好了,一個疤痕有什麼好看的。不過,那人將他給遺棄了,有沒有再留下別的什麼線索?老院長搖了搖頭,只有相片和玉佩了,他也都給了徐天。
通過照片,找到一個人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可是,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照片上的人也都已經大變樣兒了。還有,他們慘遭追殺,現在還活沒活着都兩說着。哎呀,老院長一拍腦袋,他又想起來了一件事情:“徐天,你等一下。”
沒多大會兒的工夫,老院長再次回來了,他的掌心中託着一顆暗紅色的彈頭,這是他從徐天的大腿上挖出來的。這顆彈頭跟一般的彈頭還不太一樣,很明顯是特製過的,帶着螺旋紋。一旦射中了人體,可以炸開一個漩渦,再旋轉着鑽進去,殺傷力極強。
唉,老院長嘆息了一聲,這顆彈頭極有可能是射穿了那個抱着徐天的人的身體,又射在了徐天的腿上。要不然,單單只是射中徐天的身體,徐天的腿骨早就被轟斷了。
徐天的心遽然一緊,問道:“之後,那人就沒有再來找過我嗎?”
“沒有。”老院長搖了搖頭:“沒有哪個爹孃會狠心丟棄自己孩子的,他們肯定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我就是擔心那人……唉,吉人自有天相,應該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