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再給我們兩杯木格爾!”羅娟喊道。
“好嘞!”老闆點了點頭,隨後裝了兩大杯的啤酒送到了許太平跟羅娟的面前。
“這叫木格爾?”許太平驚訝的問道。
“嗯,這是我們西尼亞特產的啤酒,很好喝吧?”羅娟問道。
“嗯!”許太平點了點頭,說道,“這啤酒的味道很像紅啤,但是果香味更重。”
“是的,因爲我們這裡靠近熱帶,水果豐富,所以我們在釀造木格爾的時候加入了很多的水果,這啤酒的味道才能這麼好!”羅娟說着,拿起菠蘿杯大口的喝了一口。
“對了,你的手,沒事吧?”許太平問道。
“沒事。”羅娟搖了搖頭。
“給我看一下。”許太平說道。
“真沒事,對於水手而言,這種程度的碰撞,完全不算什麼。”羅娟笑着說道。
許太平皺着眉頭,不由分說的一把將羅娟放在桌子下的手給拉了起來。
羅娟的拳頭是握着的,讓許太平看到她的掌心。
“我給你看看,我剛纔那一下有多大勁兒我是知道的!”許太平說道。
“都跟你說沒事了。”羅娟一邊說着,一邊把手往回縮。
許太平雖然力氣不怎麼大,但是卻還是緊緊的按着羅娟的手,最後,羅娟無奈的放棄了掙扎,她打開了自己的掌心說道,“你看吧。”
許太平看了一眼羅娟的手掌心,手掌心上紅了一塊兒,不過沒有破皮,看樣子只是一些碰撞傷。
除了這處碰撞傷,許太平驚訝的發現,羅娟的手上竟然有好些個繭子。
幾乎每個手指頭都有繭子。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一雙手也是她顏值的一部分,像是夏瑾萱,宋佳伶,她們的手都很白很嫩,柔弱無骨一般,哪怕是經常鍛鍊的蘇念慈,手上的肉也很細膩,這羅娟的手,算是許太平見過的女人的手裡最粗糙的了,而且還有繭子,嚴重影響了美感,不過,對於許太平而言,這一雙手卻無比的真實。
這是一個女人努力自己養活自己的證明。
“回去用椰子油擦擦,可以消腫!”許太平說道。
“這個我知道。”羅娟有些不適應的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然後拿起酒杯說道,“喝一杯吧。”
“好!”許太平點了點頭,拿起酒杯跟羅娟碰了一下,隨後問道,“其他人呢?他們都卸好貨了麼?”
“他們去鬼混去了,去找你剛纔見到的那些女人,或者去一些更好玩的酒吧。”羅娟說道。
“更好玩的酒吧?”許太平疑惑的看着羅娟。
“他們說是商務場,就是有女人可以玩的地方。男人都這樣。”羅娟說道。
“那你剛纔怎麼沒帶我去商務場吃飯?”許太平問道。
“那裡沒有飯吃,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那樣的人。”羅娟說道。
“那樣的人?我哪樣的人了?”許太平問道。
“你自己知道,你忘了麼?我發現,你這人雖然失憶了,但是有些本性的東西還都沒忘嘛!”羅娟說道。
“這個…”許太平尷尬的撓了撓頭,然後拿起酒杯說道,“喝酒!”
“哈哈,好!”羅娟笑了笑,跟許太平一起喝起了酒。
一大杯扎啤下肚,羅娟站起身先去買了單,隨後走到許太平的身邊說道,“走吧,帶你去醫院。”
“離這遠麼?”許太平問道。
“不遠,走路過去二十分鐘,走吧,太晚的話醫生不在了!”羅娟說道。
“好!”許太平點了點頭,隨後跟羅娟一起走出了酒吧。
兩人剛到酒吧門口,迎面就遇到了一羣人。
這羣人總共五個,其中有一個赫然就是之前被許太平打倒,差點被許太平給弄死了的傑克遜。
傑克遜跟在一個身材健碩,身高大概一米七的男人的身邊,看到許太平跟羅娟一起走出酒吧,傑克遜激動的指着許太平叫道,“船長,剛纔就是這個人打的我!”
被傑克遜叫做船長的人黑着臉看向許太平說道,“你打我的人?”
“盧西奧,傑克遜在酒吧裡造我的謠,被我這船員給聽到了,我這船員開口警告他,他還先動手打了我的船員,我的船員這才還手!”羅娟解釋道。
“造謠?這是什麼破事,你羅娟一個寡婦還怕人造謠麼?你看看傑克遜的腦袋,這裡差點被爛了你知道麼?明天我們就要出海了,傑克遜可是我們船上的嚮導,他現在腦袋疼,還頭昏眼花的,我們明天要是出不了海了,你可得負責!”被叫做盧西奧的船長皺眉說道。
“就是,我現在頭暈,頭暈的不行!”傑克遜捂着腦袋配合的說道。
“那你想怎麼樣?”羅娟皺眉問道。
“沒怎麼樣,讓你這個船員給傑克遜下跪道歉,然後你呢,陪我一個晚上就可以了!”盧西奧戲謔的笑道。他的笑聲剛落,羅娟的高踢腿就已經來到了盧西奧的下巴上。這一腳羅娟踢的那叫一個勢大力沉,而且也十分的突然,盧西奧完全沒來得及反應,直接被羅娟一腳給踢中下巴,整個人飛起來得有半米高,然後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我不喜歡別人拿我開玩笑。”羅娟看了一下倒在地上捂着嘴慘叫的盧西奧,說道,“大家都是走船的,嘴巴上放乾淨一點。”
說完,羅娟轉身往旁邊走去。盧西奧的那幾個船員全程看着,竟然沒有一個敢對羅娟出手。
“你這麼厲害的麼?!”許太平一邊走,一邊驚訝的問道。
“像我這種寡婦,不厲害一點,出不了海的。”羅娟說道。
許太平愣了一下,羅娟這話,看着像是在自誇,但是他從羅娟的語氣裡聽到的只有落寞跟無奈。
“你丈夫什麼時候落海失蹤的?”許太平問道。
“五年前了。”羅娟說道。
“他只是落海失蹤而已,又沒有死,你怎麼能叫自己寡婦呢。”許太平說道。
“在大海上落海失蹤,基本上就等於已經死了,而且他落海的時候正是風暴最強烈的時候,在他周圍上百海里都沒有島嶼,他也沒有穿救生衣,只有死路一條。”羅娟說道。
“別那麼悲觀,樂觀一些,保不準哪天他就突然出現了呢!”許太平說道。
“我懷着這樣的想法過了一年,最終我還是明白了,他不可能回來的。”羅娟搖了搖頭,隨後笑了笑說道,“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過的挺好的,也賺了不少錢,我打算再做幾年,然後把船賣了,帶着我的女兒去買個小島生活。”
“你還有女兒?”許太平驚訝的問道。
“嗯,我女兒已經十七歲了。”羅娟說道。
“你女兒十七歲?那你多大?”許太平問道。
“我三十六歲。”羅娟說道。
“一點都看不出來!”許太平認真說道,“你看着頂多也就是三十出頭!”
“三十出頭?怎麼可能,我這麼黑。”羅娟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西尼亞的人都黑,我女兒也黑,跟我似的,在我們西尼亞,白的很少見,所以也很珍貴,不過還好,我女兒雖然黑,但是很漂亮,以後不愁嫁不出去!”
“你們這的小島可以隨意買賣麼?”許太平問道。
“當然可以,我們這周圍上千個島嶼,我們國家人很少,國家爲了吸引外來投資,所以將我們周圍上千個島嶼都放到了貨架上,只要給錢就能買,不過很貴的,買一個最小的小島,也就幾百平方米,就得好幾百萬,夠在我們首都這裡買好幾套房了,所以也沒人願意去買。除了外國的那些有錢人。”羅娟說道。
“原來如此!”許太平點了點頭。
兩人一邊聊着天一邊往醫院走去。十幾分鍾後,兩人進入到了當地的醫院。醫生在知道許太平失憶之後,給許太平的大腦做了一個CT掃描,結果自然是什麼問題都沒有。許太平本來就沒有失憶,一切都是僞裝的,能查出問題就有鬼了。不過,現代醫學史上也出現過不少大腦一點事都沒有但是人卻失憶的情況,所以許太平失憶也不算是什麼大事,醫生給許太平開了一些能夠鎮定養神的藥,然後就讓許太平走了。
走出醫院,羅娟說道,“既然你腦子跟身體都沒什麼問題,那你就先在我們國家呆着吧,這樣吧,你去住我家裡吧,我家就在海邊,房子還算大,多住你一個人也沒事。”
“住你家?這會不會不方便?”許太平問道。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們家有兩層,我跟我女兒住在樓上,你住在樓下就可以了,你人生地不熟,先住在我家,然後看能不能想起點什麼,我剛好最近沒打算出海,可以在家裡多呆幾天,順便幫幫你,看能不能幫助你想起一些什麼東西。”羅娟說道。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許太平由衷的感激道,像羅娟這樣能夠盡力幫一個陌生人的人,這世界上真的太少了。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幫你麼?”羅娟忽然問道。
“爲什麼?”許太平問道。
“因爲…你跟我丈夫一樣都是落水者,我希望,如果有人救了我的丈夫,那他可以像我對你一樣對我的丈夫,五年了,我知道他肯定已經死了,但是我又多麼希望,他跟你一樣,只是在別的國家失去了記憶,我希望也有人在幫他恢復記憶,然後某一天,他想起了一切,從新回到我們的身邊。”羅娟說道。
看着羅娟眼裡的淚光,許太平認真的點頭道,“我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