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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爲什麼我們要提前提取他們的指紋?我們不可以先殺了他們,然後再在兇器上印上他們的指紋嗎?”周小雨忽然問道。
“人死了之後,身體的機能會全部停止,包括排汗,這樣對於指紋的提取來說會造成一定的影響,同時,我們無法確定到了現場一切就能夠如我們所預想的那般進行,所以先一步留下指紋,這樣如果到時候包房裡有其他人,我們也可以在廁所裡殺了陳慶春,嫁禍給烏鴉,明白麼?”許太平說道。
“許哥你想的可真是周到啊!”孫大寶感嘆道。
“殺人很簡單,可要在殺死一個人的同時把自己給摘出去,很難,你們多學點。”許太平說道。
“許哥,我看你年紀也不大,這些條條道道的東西您找誰學的啊?”孫大寶好奇的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周小雨捅了孫大寶一下的,瞪着眼說道。
許太平笑了笑,沒有回答什麼。
“你們都是聰明人,就我比較傻。”孫大寶尷尬的摸了摸腦袋。
轎車快速的往河池街開去,而一場風暴,已經開始醞釀。
烏鴉死了,作爲南城區那麼多公司的控制者,最近幾年來風頭最盛的一個經理,他就這樣死在了自家的地盤,連是被誰殺的都不知道。
雖說警方初步調查發現他應該是跟陳慶春同歸於盡的,但是在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烏鴉有着怎樣的身手,而那個叫做陳慶春的人只不過是一個地方小混混而已,他憑什麼可以把烏鴉的雙腳打斷,憑什麼可以把烏鴉的喉嚨給打碎,憑什麼能夠殺死烏鴉?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整個江源市連城郊的城鄉結合部,加起來有多達十二個區,這十二個區以經濟實力來區分,最強的自然就是中心城區,也就是夏江總公司所在的地方,其次就是南城區,南城區毗鄰中心城區,經濟十分繁華,而且橫跨的長度非常大,一直延伸到港口的位置,所以使得南城區的走私行業也十分的發達,烏鴉就是因爲掌握了一部分南城區最大的走私渠道,所以才成爲了十二區裡面實力最強的一個經理,而現在,烏鴉死了,不管是怎麼死的,他都死了,烏鴉手底下的人有的握着拳頭打算去找殺死烏鴉的兇手拼命,也有的人開始盤算起來如何拿下烏鴉留下來的產業。
每一個區的經理都是夏江的手下,如果這個區的經理死了,那一般來說夏江會直接再任命一個經理,而這個經理一般就是從之前的經理的手底下選擇的,因爲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減少過度的時間,讓這個區域上的公司平穩過渡。
要如何讓夏江選擇自己成爲南城區的經理,這就是那些野心家接下去所要考慮的事情了。
半夜十二點十五分,距離烏鴉被發現死亡的一個小時後,從夏江這邊傳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迅速的傳遍了整個江源市。
不管是誰,只要抓到殺死烏鴉的兇手,就可以成爲南城區的經理,如果抓不到,那南城區的經理就先空着,之前南城區各項事務的負責人直接找夏江就可以了。
這個消息一出來直接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夏江也不相信烏鴉是被陳慶春殺死的。
總老闆都做出了這樣的判斷,那手底下的人自然就開始順着這個判斷做事,很多人開始跟警方一樣調查了起來。
江源市警局。
“怎麼可能是被陳慶春殺死的?那陳慶春是個什麼人你們還不知道麼?那就是一個普通小混混,烏鴉是什麼人?那可是曾經的二軍,夏江的心腹大將,實戰實力據說超過了現在的二軍,只不過他已經當上了經理,很少出手,就算十個陳慶春,那也不可能是烏鴉的對手,怎麼烏鴉就被陳慶春給殺了?而且還死的那麼慘?而且還剛好兩個人最後同歸於盡了?”蔡春生黑着臉問手底下的刑偵隊大隊長。
“但是現場的證據表明,他們就是互相傷害,最終一起死了的。”刑偵大隊長無奈的說道,“雖然我也覺得這很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如此,或許有可能是烏鴉喝醉了呢?”
“你覺得會那麼巧麼?剛好有人鬧事,然後又有人報警涉黃,結果讓烏鴉的包房只剩下烏鴉跟陳慶春兩個人,然後剛好他們兩個人看對方不順眼,就大打出手了?凡事講究一個動機,陳慶春有什麼動機對烏鴉下手?”蔡春生問道。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那陳慶春,是受人指示,去殺了烏鴉的?”一旁默不作聲的袁軍忽然說道。
“老袁,什麼意思?”蔡春生問道。
“陳慶春,你們不覺得奇怪麼?他之前跟許太平一起被我們抓了進來,後來他把許太平供了出來,結果人前腳從咱們這一走,下一步就跑去了天上人間跟烏鴉喝酒了?怎麼會這麼巧?”蔡春生問道。
“或許兩人之間有什麼協定也說不準。”袁軍說道。
“我懷疑,這陳慶春就是那許太平安排在烏鴉身邊的臥底!”蔡春生說道。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要過早下判斷,我在烏鴉那邊的線人應該很快就能夠傳回來消息!”刑偵大隊長說道。
話剛說完,刑偵大隊長的手機就響了一下,隨後他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
“怎麼了?”蔡春生問道。
“我的線人傳來消息,烏鴉組織內部已經初步判定,許太平應該是這次謀殺案的主謀!”刑偵大隊長說道。
“怎麼說?”蔡春生問道。
“今天晚上之所以烏鴉會和陳慶春在一起慶祝喝酒,是因爲烏鴉策反了陳慶春,讓陳慶春把***放在許太平的車上,然後藉此讓許太平因爲藏毒被判刑,只不過因爲證據不足的關係,許太平被釋放了,而他也知道了陳慶春背叛了他,或許許太平就是因爲這件事情,所以僱傭了殺手來將陳慶春和烏鴉給殺了,然後又嫁禍給他們彼此,將現場佈置成自相殘殺的現場。”刑偵大隊長說道。
“得什麼層級的殺手才能夠在人來人往的天上人間裡設計好這樣的一個局?現在雙方身上的兇器上都有彼此的指紋,這就證明他們是同歸於盡的,我們要想抓到幕後主使,第一步就必須證明,他們兩個都是被謀殺的,可是,我們有證據麼?”蔡春生問道。
“沒有。”刑偵大隊長搖了搖頭,說道,“我的人將整個包房搜遍了甚至於還搜查了通風管道,都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的參與其中的痕跡。”
“看來,這許太平請了不得了的殺手啊!”袁軍眯着眼說道,“我跟他算是有點接觸,我問他一下吧,雖說不可能問出點什麼,但是還是要努力一下。”
“你去問問看吧,袁大頭,其實吧,死一個烏鴉沒有什麼,烏鴉這人生性殘暴,死了的話對於社會來說是好事,咱們現在最需要注意的是社會的穩定,一定不要讓南城區亂起來,明白麼?”蔡春生說道。
“這我明白,局長,我先走了。”袁軍說着,轉身走出了會議室,隨後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給許太平打去了電話。
“在哪兒呢?”袁軍問道。
“太平間。”許太平說道。
袁軍眉頭微微挑了一下,說道,“準備什麼時候送去燒?”
“再一個多小時吧,凌晨兩點是陰氣最重的時候,這時候送他下去,估計路會好走一些。”許太平淡淡的回答道。
“烏鴉的死,與你有關麼?”袁軍問道。
“找出殺死李鐵柱的兇手了麼?”許太平問道。
“暫時還沒有,不過陳慶春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只是很可惜的是,他已經死了,或許這注定會成爲一個懸案了。”袁軍說道。
“這世界上有很多的懸案。”許太平說道,“我不是神,你也不是神,我們不能讓所有的故事都有一個結尾,所以有時候,還是留點懸念的好。”
“雖說烏鴉死有餘辜,但是警方不會放棄追捕殺人兇手的,你我都知道,烏鴉不可能死在陳慶春的手上,而烏鴉之前與你發生過矛盾,你的殺人動機十分足夠。”袁軍說道。
“那你們去查吧,把我查出來了,我沒話說。”許太平說完,啪的一下就把電話給掛了。
“這許太平,怎麼越來越棘手了呢?”袁軍眉頭緊皺自言自語道,之前收服許太平做線人的時候他自認爲可以把許太平吃的死死的,可現在看來,這許太平根本就不是一個好收服的主兒,如果真是他僱兇殺人,那就意味着他可以接觸到層次很高的殺手,這也就意味着許太平身上還有很多的秘密,不然的話,以他之前記錄在冊的經歷,他根本不可能接觸到什麼高層次的殺手。
或許,那許太平本身就是一個絕頂的殺手?
袁軍的腦袋裡忽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個想法,不過隨即他就搖了搖頭,將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否決掉了,那許太平就算有些神秘,可以他那副模樣,是根本做不了什麼絕頂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