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刺刺出,嗤嗤作響,竟然不亞於李青伯剛纔匕首的攻擊,就算蘇晨肉身強悍,只怕也受不了一刺,他顧不得追殺李青伯,手中半截匕首,灌注了巨力,猛的一掃,把長起來的荊條從中截斷,順手往下一剁,把腳下的荊刺也削斷了。
他雙腳得了自由,剛剛跳在一邊,就見地下的荊條慢慢往地下縮了回去,好像一條受傷的蛇,只見屋中不遠的地方,站着李青伯,臉色稍顯蒼白,看着蘇晨,臉色非常古怪。
蘇晨嘿嘿一笑,囂張的指着他,勾了勾中指,道:“怎麼樣,還想殺我嗎?”
李青伯捧着扭斷的手腕,面色很是不自然,嘆了一聲氣,道:“上當了,上當了,沒想到張曉偉那個小子心腸如此毒辣,他想除掉的不是你,他最想的,還是除掉我啊,大意了,大意了。”
他看着蘇晨,微微一笑,道:“沒想到你麼強,不錯,果然夠張曉偉頭疼一陣子,不過這還是不夠的。”
他說着,也不知道唸了一句什麼咒語,地面上忽然竄出百十道青翠欲滴的藤蔓,每根藤蔓上面,都是鋒利的倒鉤刺,而且刺上面藍汪汪的,一看就知道有劇毒,團團圍住了蘇晨,笑道:“雖然你比我意料之中要強,但是還是不妨礙我殺了你,等殺了你,再去找張曉偉算賬不遲。”
拇指粗細的藤蔓,看上去青翠欲滴,但是眨眼之間,就變成碗口粗細,上面的倒鉤刺,如同鉤鐮槍一般,蘇晨咬了咬牙,手中匕首向靠自己最近的一根藤蔓砍去,只聽“篤”的一聲響,就好像砍到了一塊極爲堅韌的牛皮上,不但傷不了藤蔓分毫,反而震得蘇晨的手腕隱隱作痛。
蘇晨嚇了一跳,以自己巫決的巨力,一刀之下,就算是鋼管,也非斷不可,這藤蔓竟然安然無恙?
李青伯站在一邊,嘴角邊露出不屑的笑意來,道:“沒用的,這是乙木之氣匯聚而成,你那一身蠻力,還是收起來吧。”他說着,只聽得刷刷數聲,上百道藤蔓猛的豎立起來,好像無數巨蟒一般,惡狠狠盯着蘇晨,氣勢很是嚇人。
蘇晨心念電轉,但是情急之下,也沒有什麼辦法,心中焦急:“媽的,誰想到這些花花草草,成精成怪居然也這麼可怕,要是能一把火燒了該多好。”
李青伯用一種欣賞的眼光看着蘇晨,就好像捕獵者看着陷阱之中的野獸一般,充滿了快意,哈哈笑道:“不錯,我這個木煞咒還是第一次使用呢,看來效果不錯,就用你的血來祭咒吧。”
他說着,手中捏了一個法決,嘴中唸咒,只聽得嗤嗤聲響,道道藤蔓,鋪天蓋地的向蘇晨撲了過來。
蘇晨慌了手腳,只覺得那道道藤蔓好像大鐵鞭一般,狂野抽打,還好蘇晨肉身強悍,鋒利的倒鉤,無法刺破他的皮肉,但是就算如此,也非常吃力,一個不小心,脖子上捱了一下,只覺得眼前發黑,嗓子眼乾澀,嘴中有了腥甜之味。
這個時候,什麼傀儡技能,什麼真氣點穴,再也沒有什麼作用,蘇晨大喝一聲,展開巫決三重樓的功力,拳打腳踢,將一根根藤蔓打得東倒西歪,但是邪門的是,就算藤蔓打倒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又再次豎立起來,攻勢更猛。
這樣下去,蘇晨就算不被藤蔓纏死,也要被活活累死,他心中急躁,大喝一聲,身形忽然變得怪異起來,遠遠看去,出拳踢腿,說不出的彆扭,就好像自顧自的在練習武藝一般。
李青伯咦了一聲,他感覺在蘇晨的身上,忽然隱隱產生了一股排斥之力,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藤蔓兇狠的攻擊,好像遇到了一層無形的屏障一般,竟然無法穿透過去。
再看看蘇晨,顛來倒去,就是那麼七八個招數,而且拳腳之間,也沒有了剛纔那種狠勁,自娛自樂,很是悠閒。
“你…這是什麼法決?”
李青伯輕鬆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看着蘇晨拳法不像拳法,法決不像法決的奇怪招式,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妙。
蘇晨嘿嘿一笑,並不回答,他此刻使出來的奇怪招數,正是巫決第三重樓的功法,根據巫決上面記載,巫決十二重樓,每一重樓,都有自己獨特的屬性,以蘇晨爲例,他修煉的第一重樓,乃是火屬性,第二重樓,乃是水屬性,而此刻施展的第三重樓,乃是木屬性,以木克木,就牽制住了李青伯的乙木之氣。
李青伯見蘇晨不答,又氣又急,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藤蔓之中的乙木之氣,已經不受自己心神的控制,好像派出去作戰的士兵一般,不但不聽命令,反而有反戈一擊的跡象,這怎麼得了?
而且更讓李青伯心寒的是,藤蔓之中隱隱傳來
巫決乃是上古十二祖巫嫡傳下來的修煉法決,戰鬥力天下無雙,此刻蘇晨施展的第三重樓木屬性功決,乃是木之始祖蓐收的嫡傳心法,天下木屬性的修真法決,都出於此,李青伯修煉的木煞咒,遇到了蘇晨的巫木決,就好像士兵遇到元帥,庶民見到天子一般,自然皈依跪拜,要不是李青伯修爲比蘇晨高深的話,早已經潰敗了。
這個道理,李青伯固然惶然不知,蘇晨也不明所以,他只是情急之下,胡亂使出了巫決之中的一招,忽然覺得壓力小了很多,當下靈機一動,連連施展,沒想到竟然形成了這麼一個局面。
李青伯只覺得自己經脈之中的木屬性真氣源源不斷的傾瀉而出,傾注在藤蔓之上,而藤蔓也越發粗壯起來,讓他害怕的是,藤蔓之中的乙木真氣,竟然傳來一股極大的吸力,他連連掙扎,但是依舊無濟於事,原本在自己掌握之中的藤蔓,越發不受控制起來,這可是他十餘年苦心修煉的乙木真氣,一旦失去,不但修爲毀於一旦,可能連性命都無法保住。
蘇晨這邊,又是大大不同,他只覺得一招一式,原本苦澀困難,隨便一動,便氣喘心跳,眼冒金星,但是此刻一招招施展開來,竟是說不出的舒暢愜意,每個毛孔都在大口大口呼吸撲面而來的乙木真氣,淬鍊着肉身,筋骨精血漸漸抱成一團,顯得更爲強悍。
遠遠看去,在蘇晨的身上,隱隱有一道青色的光暈籠罩着他的全身,而周圍的藤蔓,也隨着蘇晨的招式搖擺着,不斷有藤蔓慢慢消解,變成一團濛濛的青色霧氣,然後漸漸融進了蘇晨青色的光暈之中。
李青伯看着自己辛苦淬鍊的乙木真氣,一點點從經脈之中抽出,又一點點幻化成外面的藤蔓,最後變成了青色霧氣,融入敵人的肉身之身中,心喪欲死,失魂落魄。
這簡直是赤luoluo的搶/劫!
李青伯怒吼着,慘叫着,努力想收斂住外泄的真氣,但是一運真氣,便覺得心慌氣喘,渾身軟綿綿的,根本沒有辦法止住外泄的真氣,而身子也搖搖欲倒,小手指頭都動彈不了。
此刻蘇晨已經將巫決第三重樓的十二招法決完全修煉成功,只覺得渾身充滿無窮的力量,他感受着體內無極限膨脹的精力,嘿的一聲,伸腿展臂,開始修煉第四重樓第一式。
李青伯修煉了十餘年的乙木真氣,非同小可,蘇晨吸收之後,不但輕鬆突破了第三重樓巫木決,而且隨着蘇晨的修煉,身上的光暈,漸漸變成土黃之色,顯然已經突破了第四重樓的巫土決。
隨着蘇晨的突破,外面的藤蔓也消解得寥寥無幾,變成了青色的霧氣,融合在蘇晨黃色的光暈之中,蘇晨剛剛修煉到巫土決第二法決的時候,就感覺再也無法寸進,只好停了下來。
他滿意的舒展了一下身子,只覺得身體之中,渾身精力飽漲得似乎要流了出來一般,這種突破極限的感覺,真是讓人心曠神怡,而所帶來的力量感,更是讓人感覺無比自信。
此刻的蘇晨,體型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細細一看,肌膚卻滑膩了不少,如果不是本身膚色有些古銅色的話,都快比得上郭仙了。而且兩處槍傷,也在這短短的十來分鐘之內痊癒了,連疤痕都沒有留下一個。
蘇晨心中感嘆,難怪說巫決是戰鬥的法決,原來在戰鬥之中,巫決竟然能吸取敵人的靈氣來淬鍊肉身,這不戰鬥都不行啊。
他想到這裡,下意識的看了李青伯一眼,這一看不打緊,一看之下,頓時目瞪口呆。
“天啊,那還是李青伯嗎?”
原本的李青伯斯文儒雅,面容白皙,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但是眼前的李青伯,短短十分鐘之內,頭髮已經花白,臉上佈滿皺紋,眼眸渾濁,衰老了至少二十年。
“你…你是魔鬼,你是來自地獄的吸血鬼,我不會放過你的,修真界之中,不能容許你這種魔鬼的存在。”
李青伯渾身顫抖,手指指着蘇晨,顫顫巍巍,咬牙切齒,把蘇晨恨到了骨髓之中,但是眼眸之中,也充滿了無比的恐懼。
“唉,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你不該惹我的。”
蘇晨看着他悽慘的樣子,心中也有些歉疚,雖然李青伯受了別人的指使,想要自己的性命,但是看着他弄得如此下場,蘇晨還是忍不住心生惻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