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
血刀化作一道血紅色的長虹,險之又險地擋住了傾城劍劍意,只聽得空氣之中吱吱作響,卻是傾城劍金黃色的金光,將他血刀附帶着的濃厚的血光,燒灼得乾乾淨淨。
“嗡!”
只聽得血刀一聲哀鳴,血刀刀柄的骷髏頭黑洞洞的眼眶中,忽然流出血來,噹啷啷一聲掉在地上,滿天血雲一掃而空,盡數聚攏到了血刀刀身上。
金烏附體,蘇晨硬生生將自己的修爲提升到了元嬰期,他此刻已經是元嬰期高手,張曉偉雖然氣運當頭,得了元級金丹的奇遇,但是境界差了,哪裡抵擋得住?
“納命來!”
傾城劍一劍破了修羅血刀,更不停留,光焰萬丈,蘇晨大喝一聲,向張曉偉的腦袋斬了過去。
只見巨大的劍影,頃刻間到了張曉偉的腦袋上,好像傳說之中的神罰之劍,從天上落將下來。
當此生死時刻,張曉偉大喝一聲,從須彌戒指之中,忽然飛出一物,似甲非甲,似帛非帛,上面閃動着無數字符,迎風一晃,便有十來丈方圓大小。
遠遠看去,那物好像是一張殘破的圖,那圖上面的符文急速運轉,射出一道白色光芒,有水桶粗細,硬生生抵住了傾城劍從天上落下來的一斬。
蘇晨只覺得一股巨力,好像洪濤一般涌來,傾城劍不但沒有斬下去,反而差點被這張怪圖射出的光柱絞飛出去,心中不由得一凜。
“哼,代天行罰,你配嗎?”張曉偉被傾城劍一斬之下,險些丟了性命,但是卻毫不示弱,大笑道:“有本事破了我的先天推背神圖!”
“推背神圖?難道是當年袁天罡遺留下來的寶物?”
蘇晨頓時大吃一驚,當年袁天罡乃是大唐第一國師,大羅金仙一般的人物,精於術數,推測禍福,無雙無對,更善於祈福禳災,張曉偉有此寶物在手,難怪以他金丹期的修爲,卻能硬擋住自己的全力一劍。
不過傳說之中的黃粱美酒在張曉偉的手中,推背神圖在他的手中,也一點都不奇怪。
張曉偉大笑兩聲,收了血刀,推背神圖化作一團漠漠黃雲,籠罩住他的身形,閃電一般,向峰下飛去。
“蘇晨,你等着,等我先天推背大/法達到大圓滿的境界,就是你的死期!”
雖然遭此大敗,但是張曉偉卻沒有半點沮喪之意,聲音惡狠狠的,一字一句都傳到了蘇晨和林巧兒的耳朵之中,只聽他道:“這個月,修真界各大門派的遊方弟子都被你屠殺乾淨,不知道你的腦袋,是否能留到那個時候呢?哈哈哈!”
聲音漸漸遠去,眨眼之間,漠漠黃雲便消失不見了。
蘇晨哼了一聲,並沒有追下去,這傢伙擁有先天推背神圖,自己即便比他修爲高一籌,是也殺不了他,窮寇置地,追之無用。
林巧兒卻把張曉偉的話聽在了耳朵之中,驚道:“你殺了各大門派的弟子,我怎麼不知道?”
蘇晨嘿嘿一笑,道:“這些天我都在小寒峰上陪你呢,哪有殺人?我這個人很像殺人魔王嗎?”
林巧兒俏臉一白,失聲道:“不好!”
蘇晨也回過味來,懶洋洋地道:“了不起就是這傢伙殺人之後,嫁禍於我唄,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那些什麼各大門派,都是糊塗蛋,生下來就是受人挑撥,自相殘殺的主——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放的?”
林巧兒臉色凝重,看着蘇晨,道:“要真是他殺人之後,嫁禍到你的頭上,可就糟了,蘇晨,你不明白修真界各大門派的可怕之處,當年魔教勢力何等強大,一樣抗衡不了,那些閉關修煉的長老,有的幾乎快到了散仙的地步……”
蘇晨微笑了一下,嘆口氣道:“這有什麼辦法,要不我在網上開個微博,將張曉偉殺人的事情,一件件播出來,表示自己清白?就是不知道那些山中的老古董,上不上網?”
他還沒有說完,就嘿嘿笑了出來,林巧兒也被他逗得一笑,這種事情,即便在今天這個互聯網時代,要辯說清楚,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網上那麼多水軍,也不是吃閒飯的,也只好暫時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寒峰一戰,素心門執法堂弟子死了八名,樑師同死,元嬰飛出來之後,還是被血雲吞沒了,只有那個不知名的執法堂長老,瘋瘋癲癲,一派天真活潑的樣子,可謂是元氣大傷。
蘇晨將長鯨刀和八名築基期弟子的法器都收了起來,還有執法堂瘋長老丟在地下的鎖魂鏈,全部放進了須彌戒指當中,功德門馬上就要開宗立派,這些法器,按照器陣寶鑑之中的法子,好生煉製一下,都是上好的法器,賞賜給門下弟子,也是非常不錯的。
他將長鯨刀收了起來,想了一想,又取了出來,雙手奉到林巧兒面前,嘿嘿一笑,道:“這件靈器,非常厲害,林姐姐就用這個吧,反正也是你師門之中的靈寶,和你的功法很配!”
林巧兒想了一想,伸手收了起來,卻不言謝,看着滿地的屍首,皺眉不已,幽幽地道:“這下就更不知道怎麼跟師父她老人家交代了,唉!”
蘇晨知道林巧兒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對待自己的師門,好歹還有幾分香火之情,摟着她渾圓的肩膀,安慰道:“這些人又不是你殺的,是張曉偉那個混蛋乾的好事,你師父是個明辨事理的人,應該不會怪罪你的。”
林巧兒無語,心中暗暗發愁:“素心門的人都知道執法堂弟子前來小寒峰追捕我,如今全部死在小寒峰山上,真是百口莫辯啊。”
蘇晨安慰了林巧兒兩句,但是林巧兒始終難以釋懷,他便不再說什麼,心想:“無論是誰,哪怕是素心門的掌門至尊,要對付我的仙子姐姐,都必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兩人將幾具屍體都收拾了一下,草草埋葬,帶着執法堂瘋長老,下了小寒峰,向天山下走去。
瘋長老如今的智力,只相當於三歲左右的幼童,而且怕蘇晨怕得厲害,雖然修爲高絕,卻聽話得很,下了天山,低空之中的陰雲漸漸遠去,蘇晨和林巧兒才駕起雲彩,帶着執法堂長老,一路南飛。
到了成海市上空,蘇晨心中一動,忽然想起許筱優和許筱藝這對姐妹花來,想起那一晚的瘋狂,不由得有些愧疚,也有些懷念。
也不知道林巧兒是否看出了蘇晨的心思,一言不發的按下了雲朵,落在成海市一個曠達的溼地公園,只見四周一派燈火通明,天邊還殘留着彩霞的餘暉,原來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虧得這公園僻靜,沒有人看見三人從天而降,要不然非嚇壞人不可,林巧兒落地之後,取出一隻小小的千紙鶴,往空中一扔,只見那紙鶴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光來,在空中翩翩飛舞,轉了一個圈,便向南邊飛去。
蘇晨大爲驚歎,他雖然修爲高絕,但是這種小小的法器,可還是第一次見到,林巧兒似乎想起了那一晚蘇晨的荒唐,臉色雖然淡淡的的,但是眼眸之中,卻多了幾分嗔意,道:“這千紙鶴是我和香香師妹用來聯繫的東西,可找不到你的那對美女姐妹花!”
她一向都是無嗔無喜的樣子,讓蘇晨愛慕之時,不敢輕薄,但是此刻這麼一吃醋,便多了幾分紅塵的味道,倒好像蘇晨的大姐姐一般。
蘇晨嘆了一口氣,道:“唉,姐姐,你知道人家是身不由己的嘛,你自己也說過的,要不是這兩人的話,那個什麼墮凡塵可就完全無解了嘛。”
林巧兒擡起眼眸,淡淡地看了蘇晨一眼,剪水雙瞳帶着冷冷之意,道:“是嗎?”
“這……”
蘇晨頓時說不出來話,林巧兒雖然至始至終都沒有怪責過蘇晨一句,但是就是這般淡淡的一掃,頓時讓蘇晨難以面對,辯解困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跟着紙鶴走,那紙鶴一路南飛,渾身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速度奇快,在城市路燈的照耀下,肉眼難以看見,蘇晨和林巧兒緊緊跟在後面,瘋長老也緊緊抓着蘇晨的手,就像孩子抓着大人的手一樣。
漸漸到了人流擁擠的地方,穿過燈火輝煌的城市大道,紙鶴東一繞,西一拐,往一個低矮的小巷子之中鑽了進去,一路之上,散發着難聞的惡臭。
這種惡臭,蘇晨倒是聞得慣了,他在積水潭之中長大,貧民區之中,哪有那多的講究,小孩子的屎尿和狗的糞便,還有發黴的飯菜,受潮的衣物混合在一起,就是這種味道。
但是林巧兒就難以承受了,她深知拓跋香香的脾氣,疑惑地道:“香香怎麼回事,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蘇晨也滿是疑惑,拓跋香香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想着她大大咧咧,滿嘴零食的樣子,蘇晨心中就有些好笑,難以想象嬌滴滴的拓跋香香,竟然跑到貧民窟之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