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雄光一句話說完,場中頓時大譁,一石激起千層浪,從遠處的七八個草綠色軍用帳篷之中,又鑽出十來個人,人人腳步沉穩,目光內斂,渾身上下,洋溢着彪悍肅殺之氣,聽着崔雄光的介紹,看着場中的蘇晨,議論紛紛,都是一臉的不屑之意。
這也難怪,自從教官飛哥爲了掩護大家,壯烈犧牲之後,就再沒有了人能將軍刀大隊統一了,要想讓大夥兒服氣,擔任軍刀大隊的首領,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尤其衆人看着蘇晨這麼一副青澀的學生模樣,更是嗤之以鼻,一個鷹鉤鼻的壯漢啪嗒啪嗒抽着紙菸,哼了一聲,道:“烏鴉,我在阿拉伯,早已經是個親王了,你可別告訴我,你要這小子來當我們的首領!”
崔雄光眼睛都不眨,抽着蘇晨遞給他的紙菸,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地吐出來,白色地煙霧,從他的鼻子之中,噴了出來,好像兩條煙柱,在空中久久不散。
他一臉神秘地悠然,指着場中動手的兩人,作了個安靜的手勢,道:“到底有沒有資格當首領,大家看錶現吧。”
砰!
此刻,光頭渾身骨骼格格作響,醋鉢大小的拳頭,挾着隆隆的空氣炸響,已經重重轟在蘇晨的胸膛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蘇晨臉上的神情不變,嘴角翹起的弧度,依舊優美好看,光頭一拳擊在他的胸膛上,好像清風吹拂一般,他不但沒有任何痛苦之色,就連抽菸的動作沒有收到絲毫影響,口一張,一個圓溜溜的菸圈,從他口中冒了出來。
衆人都悚然動容,在軍刀大隊之中,光頭因爲心思樸實,練功紮實,從沒有半點偷懶,要說武力之強悍,在軍刀大隊的一夥人之中,至少可以排名前三。
他一拳之下,就是一頭大象也打死了,但是眼前這個少年,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到底是什麼人物?
場中的戰士們,都是從槍林彈雨之中走出來的,身經百戰,一生之中,也不知道遭遇過多少險境,什麼樣的人物都見過,但是從未曾想過,這個世上,居然有這樣的人物。
有心思敏銳的人立即便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難道光頭這廝被烏鴉收買了,一起投靠了眼前這個小子,然後在我們的面前演戲,想就此震懾大家?
這是唯一地可能,不少人同時間便想到這種可能性,大家都有些躍躍欲試。
人蔘果啥滋味,沒有吃過,誰也不知道,有些事情,還是自己親自嘗試比較好。
人蔘果啥滋味,光頭不知道,但是蘇晨的可怕,他此刻卻深深地感受到了,這一拳之下,他感覺好像撞擊在一塊鎂鈦合金鋼板上。
他不但拳頭紅腫,而且從對方的身體之內,傳來一股威猛地反震之力,讓他手臂酥麻,渾身好像過電一般,一點力氣都沒有,連牙齦都被這股力量,撞得有些鬆動了
光頭只覺得渾身血液都衝向了大腦之中,他布魯斯.張乃是赫赫有名的殺人狼王,縱橫無敵,怎肯就此屈服?
對方越是可怕,越是激起他的悍勇之氣,當下眼珠子血紅,向蘇晨撲了過來,手臂好像蟒蛇一般,青筋暴露,猛地扼住了蘇晨地脖子,使勁一扭。
他的手臂粗大異常,幾乎有常人的大腿粗細,黑得發亮,閃爍着金屬的光澤,這一扭之下,就是一隻美洲獅子,腦袋也要被他扭下來。
這已經不是華夏功夫,這是特種兵一招必殺的訓練項目,此刻被光頭用了出來,更顯得粗獷毒辣,威力無比。
誰知道這麼一扭之下,他只覺得自己好像扭到了一根鐵樁,對方地脖子,竟然紋絲不動,不對,應該說比鐵樁還堅硬得多,光頭相信,在自己這麼全力一扭之下,就算是鑄鐵樁,也要扭曲變形,但是這廝白皙的脖子,硬是動都沒有動。
在場的人都看呆了,這鎖喉折骨乃是特種兵的訓練項目之一,他們幾乎人人都會,但是這普通的招數,到了光頭的手中,憑着他的力量和速度,立即變成了光頭的必殺技。
所有的人,包括犧牲的教官飛哥在內,無論是誰,這招鎖喉折骨使出來,都不如光頭使出來毒辣和威猛,將剛猛和陰柔,天衣無縫地結合在一起,只有光頭才能達到這種境界。
但是這近乎完美的一擊,到了蘇晨地面前,還是什麼作用都沒有,蘇晨甚至在光頭粗圓的膀子上,磕了磕菸灰,又將只剩一個菸屁股的紅河,放在口中,美滋滋地吸了起來。
光頭越是用力,就越感到對方的體內,滾滾蕩蕩,涌動着一股莫大地力量,身子之中,好像藏着數百斤烈性炸藥,光頭相信,只要蘇晨願意,他隨時都可以將自己的身子打爆。
他粗大地鼻子呼呼喘氣,手臂的力量,也漸漸消失,縱橫無敵地殺人狼王,第一次感到了失敗的恥辱。
而且光頭也相信,對方的力量,永遠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武俠小說之中,那種失敗之後隱退,苦練獨門功夫,然後十年之後,再去報仇雪恨的劇情,根本不適合自己。
他頹然放開了蘇晨的脖子,退後幾步,垂下了眼簾,粗聲粗氣地道:“我輸了,服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頓時讓大家都大出意料之外,這光頭練的大力牛魔拳,不但力大無窮,武藝高強,就連脾氣也跟牛一樣,又固執又古板,就連對着軍刀大隊的前教官,也沒有說過“服氣”二字。
像這種人,你就是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很難讓他屈服的,只要他不願意。
但是,服了,就是真正地服了,沒有什麼好說的,心眼實在,一旦決定跟隨,風裡雨裡,便不再有半點猶豫。
蘇晨格勒勒一聲響,轉動了一下脖子,微笑着道:“好大的力氣,不愧是大力牛魔拳,外門功夫,數你第一吧。”
他這麼一誇,反而讓光頭一張大黑臉變成了大紅臉,吭哧吭哧地囁嚅一陣,方纔擂了蘇晨肩膀一拳,敲了敲他的肩胛骨,咚咚有聲,裂開大嘴,笑道:“好硬的骨頭,俺大老張徹底服氣了。”
蘇晨喜歡他的實誠坦率,微笑着道:“以後咱們有空再切磋,不瞞你說,你要是再扭一陣,我就堅持不住啦,哈哈哈!”
他這麼一說,當然是安慰光頭的話語,但是光頭心眼樸實,啊哈一聲大叫,後悔地道:“咱這不是虧了嗎,不行不行,這個得重來。”
蘇晨好笑地看着他,光頭也覺得自己這話近乎於耍無賴,摸了摸光頭,嘿嘿笑了兩聲,嘟噥兩句,便退了下去。
“蘇先生果然厲害,我馬龍來領教一下你的掌力!”
光頭失敗,這一幕讓在場的十來個軍刀大隊的確震驚不已,但是存有懷疑心理的人不在少數,生怕光頭和蘇晨兩人串通一氣,高高瘦瘦的馬龍,按捺不住,便首先挑戰。
蘇晨將菸屁股彈飛出去,悠然道:“領教不敢當,你想怎麼比?”
馬龍雙手一直負在背後,此刻伸了出來,只見一對手掌殷紅如血,比常人巴掌脹大了一倍有餘,看着很是可怖,他鬚眉被映得通紅,直爽地道:“很簡單,兄弟練的是血煞掌,這一掌之下,開碑裂石都是平常之事,只要蘇先生身體不閃不躲,能硬接我一掌,我馬龍就徹底服氣,以後就跟着先生幹了。”
他說着話,兩掌更是通紅如血,坦率地道:“我這血煞掌,藏有劇毒,一掌之下,就算是一頭大象,也非死不可,蘇先生要是沒有什麼把握的話,可別硬挺。”
蘇晨嗯了一聲,看着他的瞳孔之中,隱隱有些紅色的斑點,心中靈光一閃,道:“你這獨門掌法,是用鐵沙攙和血色狼蛛的毒液還有五彩金蠶毒液練就的吧?”
他說着,臉上露出憐憫之意,搖了搖頭道:“這種掌法雖然劇毒無比,殺人不用第二手,但是修煉的過程中,必須受到狼蛛和金蠶的咬噬,痛苦無比,毒液進入身體之中,更是苦受煎熬,爲了殺人,導致自己身受煉獄之苦,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他說着,連連搖頭。
馬龍臉色大變,眼睛惡狠狠地盯着蘇晨,怒喝道:“你從什麼地方知道本門秘傳的?在此胡言亂語,今天我就殺了你!”
他血煞掌來自祖傳,歷來都是傳男不傳女的獨門絕技,此刻聽着本門的獨門心法,竟然從一個陌生人的口中說出來,頓時驚駭無比,心中更是殺機大盛。
他原本只是爲了和蘇晨較量一番,此刻卻動了殺機,鬼魅一般,繞到了蘇晨的側面,呼的一聲,一掌印到了蘇晨的腋下。
蘇晨融合龍鬚之後,自然就掌握了龍鬚藏着的知識,這一段關於血煞掌的知識,都不知道來自哪裡,一口氣說出來,便看見馬龍臉上神色大變,心中瞭然,知道自己說對了。
他只覺得一股熱風來自側面,不閃不躲,只聽得砰的一聲響,如擊敗革,馬龍的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軟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