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功夫,馬龍終於睜開了眼睛,虛弱地道:“這是哪裡?我死了嗎?”
蘇晨嘿嘿笑了起來,收起了插在他身上的銀針,順手擰開一瓶礦泉水,將銀針洗乾淨,收了起來,道:“你當然沒死,你要是死了,怎麼還能看到我?”
“馬龍,你沒事了,這就太好了,蘇先生救了你,你還不服氣嗎?”
崔雄光走了過來,拉起了馬龍,誠摯地道,兩條精悍的鼠須,顯得格外嚴肅。
馬龍不做聲,深深吸了口氣,忽然哈地一聲,手起掌落,將身邊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擊得粉碎,點了點頭,刷地起身,向蘇晨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你不但救了我的性命,我的一身功夫也幫我保全了,馬龍從今以後,惟君命是從。”
蘇晨點了點頭,道:“你這血煞掌威力無窮,但是對身體的害處也很大,劇毒已經浸透你的經脈之中,如果不是這一次時機湊巧,讓劇毒侵入五臟六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他看着渾身輕鬆的馬龍,微笑道:“餘毒還未清除乾淨,一粒回春丹還不夠,等我空暇下來,再幫你練就一爐丹藥,到時候就可以完全幫你清除體內劇毒,嘿嘿。”
馬龍只覺得身體之中輕鬆暢意,精神都好了很多,心中暗暗喜歡,他祖上修煉這血煞掌的前輩,從來都沒有活過六十歲。
他何嘗不知道這血煞掌對身體傷害極大,但是無論怎麼說,也不能廢棄祖上傳下來的絕學,更別提自己還要靠這一身本事吃飯呢。
馬龍有時候午夜反思,心中何嘗不嘆息難過,萬萬沒有想到,這血煞掌的毒性,居然可解,而且還不耗損自己的功力,這對馬龍來說,比撿到什麼金元寶都高興。
他性子木訥,不喜歡多言,而這種大恩,也不是一句謝謝能報答的,他深深向蘇晨一鞠躬,便站在光頭的一邊,不動了。
崔雄光看着蘇晨轉眼間,又收復了一個軍刀成員,心中暗暗高興,看着又瘦又小的狙擊手兀自呆愣愣地站着,喝道:“猴子,你還不服氣嗎?”
猴子嘴脣動了一下,看着蘇晨赤手空拳,含笑而立,終於垂下了眼皮,撿起了地下的兩柄沙漠之鷹,默默地站到了馬龍的一邊。
“好!好!好!沒有想到,今天居然被我的好兄弟烏鴉擺了一道,弄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前來約束我們,風子我在英國好端端地念書呢,重組軍刀大隊,管我屁事,你們玩吧,我不奉陪了。”
就在此時,一個面目英俊的小夥子走了出來,歪着腦袋,看了蘇晨一眼,團團一拱手,閃身向外面便走。
他速度飛快,身子輕飄飄地向前奔行,在金黃的沙漠上,留下一個淺淺地腳印,雖然沒有達到踏雪無痕的地步,但是這一身輕功,也算非常難得了。
蘇晨見他速度如此之快,身形一晃,發足向他追了下去,道:“不願意也沒有關係,不過我倒想和你比比腳力!”
“哼,就憑你,來吧!想要我加入軍刀大隊,先贏了我再說。”
風子冷笑一聲,身形猛然加快,身子好像風馳電掣一般,向遠處的吉普車奔了過去,只要登上了那輛吉普車,就算這個小子速度再快,在這大沙漠之中,也不可能追上一輛吉普車吧?
當然,要是風子看過蘇晨和神秘的紫衣女賽跑的情景,一定不會這麼想。
蘇晨朗朗一笑,仰天喝了一瓶礦泉水,大喝道:“好!”
風子狂奔之時,點塵不起,輕飄飄地好像可以御風而行,這是典型的武林高手的輕功,但是蘇晨奔行之極,狂沙滾滾,風聲大作,腳下滾滾的黃沙,好像沙塵暴龍,張牙舞爪地跟在風子的後面,衆人眼睛一眨,便看見蘇晨已經跟在了風子的後面。
風子心頭大吃一驚,據他觀察,這廝和光頭馬龍格鬥之時,勇悍絕倫,這般勇猛狂暴力量型的人,一般說來,速度都有缺陷,所以才自信滿滿,以爲自己可以贏過他,但是沒有想到,這人的速度竟然也如此飛快。
小白在一旁看着,眼珠子一轉,他是唐門的暗器高手,看見蘇晨居然連猴子的神槍都不怕,心中頓時敲起了鼓,要是他單獨來對付自己的話,憑着他硬接子彈的功夫,自己可萬萬不是對手,莫若現在趁着他對付風子,自己摻上一腳?
要是敗了,自然無話可說,但是萬一這個姓蘇的,沒有跑過風子,又或者中了自己一枚暗器什麼的,到時候即便同意重組軍刀大隊,自己的地位也跟其他人大不一樣,大有周旋的餘地。
他心中想着,手中便不閒着,大喝一聲,道:“我也來湊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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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嗤嗤嗤嗤數聲響,只見無數奇形怪狀的暗器,從小白手中飛了出來,直射蘇晨,鐵蒺藜、飛刀、袖箭、弩箭應有盡有。五六十件暗器,有的盤旋直飛,有的直射如槍,有的嗚嗚作響,有的悄然無聲。
每一件暗器上,都閃動着藍幽幽的光芒,顯然餵了劇毒,這樣的暗器,躲難以盡數躲開,而接也不能用手硬接,普通人只要稍微刺破手指肌膚,立即就毒發身亡。
蘇晨本來已經靠近了風子,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將這個腳快的傢伙擒下,但是隻聽得背後風聲大作,卻見各種各樣的暗器,都向他射了過來,手法巧妙,角度詭異,每一件暗器,都鎖定他的要害,而且相互交替穿插,虛虛實實,難以抵擋。
特種兵本來就擅長合圍連擊,而風子和小白兩人共同生死,已經不止一次,配合更是天衣無縫,只要風子跑贏了蘇晨,或者小白的暗器刺中了蘇晨一枚,相信蘇晨也沒有臉提什麼重組軍刀大隊。
兩人打的好主意,但是下一秒,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
只見被暗器圍困的蘇晨,身形一晃,速度陡然提高了十倍以上,在場的人,無一不是目光銳利之輩,但是這一分鐘,硬是沒有人看清楚蘇晨的動作。
只見他身子好像旗花火箭一般,在間不容髮的瞬間,讓開了暗器的包圍,然後下一瞬間,便出現在了風子的身旁。
風子橫肘一撞,正中他的前胸,他眉頭都不皺一下,一把將他夾在腋下,用力一擠,風子眼珠子都險些擠了出來,再也動彈不得。
小白暗器手法精湛無比,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這世上居然有人能跑得比自己的暗器還快,在暗器合圍之際,硬生生跑了出去,只見擊空的暗器叮叮噹噹掉了一地,頓時惱羞成怒,大喝一聲:“着!”
無數暗器,化作一道道流光,好像鬧蝗災的蝗蟲一般,向蘇晨追擊過去,也不知道他在眨眼之間,怎麼發出來的,竟然足足有上百件之多,而且風聲勁急,每一件暗器,都不亞於一顆子彈。
這一擊,耗費了小白所有的功力,他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心頭忐忑不安。
蘇晨聽得背後風聲大作,不用轉身去看,也知道小白的全力一擊就在背後,更不遲疑,大喝一聲,夾着風子,在空中留下一連串殘影,竭盡全力,竄到了吉普車的背後。
剛剛竄到吉普車背後,就聽得叮叮噹噹響個不停,好像暴雨打在窗玻璃上一般,節奏驟急,鋒銳的暗器射在吉普車上面,大片大片地火星濺射開來。
蘇晨心頭髮涼,這小白看樣子斯斯文文,但是全力一擊之下,竟然如此可怕,這種厲害的暗器手法,哪怕遇到修真高手,在對方法器沒有出來之前,遽然一擊,連修真高手都要着了道兒。
當然,要是修真高手祭出了法器的話,什麼暗器都不堪一擊,這些人雖然厲害,蘇晨要真想滅了他們,也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而已。
他剛剛躲開了暗器,鼻子之中忽然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汽油的味道,只聽得嘩嘩有聲,心中頓時一驚:“不好,漏油了,這車要爆炸!“
吉普車被暗器射穿了油箱,再加上大片的火花,塔幹麻衣大沙漠酷熱無比,轟的一聲,汽油箱便燃燒了起來。
蘇晨更不遲疑,夾着腋下的風子,合身一撞,宛如點燃了一噸烈性炸藥,只聽得轟的一聲響,一輛兩三噸重的吉普車,竟然被他撞得飛了出去。
剛剛飛出去不到五六米,車子兀自在空中,便聽的轟隆隆一聲巨響,火舌四濺,一輛吉普車,變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熱浪襲人,情景非常壯觀。
小白站在二十來米的地方,筋疲力盡,但是眼看着爆炸的吉普車,就好像燃燒着怪獸一般,向自己這邊砸了過來,嚇得肝膽俱裂,頓時合衣連連滾動,恨不得吃奶的氣力都用了出來。
這當口情急拼命,也顧不得什麼風度斯文了,一身巴黎一流的設計大師製作的昂貴禮服,滾得好像泥母豬一般,狼狽不堪,而優雅的禮貌,卻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
他好不容易纔滾出了十來米,便聽得轟隆一聲巨響,被炸得破裂飛散的吉普車,燃着熊熊大火,重重砸在了地上,就隔着小白五六米之遠,灼熱的火焰,將他的頭髮都烤得捲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