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東駿別墅蘇晨的家中。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着電話中滴滴滴的盲音,蘇晨的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爲什麼,郭仙的手機一直處於關閉的狀態,他現在已經是第十次撥打郭仙的電話了。
他坐在沙發上,掛了電話,有些發呆,想着今天早上主席臺上,乾瘦老者閃爍着某種意味的眼光,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兆。
對於官場上的一些骯髒的內幕,蘇晨還是有所瞭解的,心中好像有一團狂暴的火焰,壓在心底的深處,彷彿赤紅的岩漿在地底下流動。
郭仙在蘇晨的心中,沒有任何人比得上,如果真有人不開眼的傢伙,想打郭仙的主意,那就是觸了蘇晨的逆鱗。
龍之逆鱗,處之必死!
不是龍死,就是觸犯逆鱗的人死。
此刻已經是萬家燈火的時候,天邊傳來滾滾的悶雷聲,條條金蛇,劃破長空,好像一隻只金色的眼眸,在俯瞰着昆江大地。
昆江市的上空,醞釀着一場極大的暴風雨。
蘇晨沉思了一會兒,心意溝通了龍鬚,讓它製造引路蜂,他點燃了一根菸,卻沒有放在嘴中,任憑青煙裊裊上升,陷入了思緒之中。
“小道士,你說殺害我黃山派503口人的元兇會經過這裡?我怎麼相信你?”
黑漆漆的天幕上,一道道閃電破空而至,而此時此刻,三個老農打扮的老者,卻在一個孤零零的小亭子之中,其中一個老者,身穿單衣,對着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惡狠狠地質問。
小亭之中,有一張石桌,三個老者坐了三個凳子,另外兩個年輕道士卻站在亭子一角,其中一個道士,穿着青色道袍,樣子很是平凡,被老者一喝,頓時嚇得後退了幾步,似乎很是畏懼老者。
另外一個道士卻明顯要倨傲得多,看見老者兇霸霸的樣子,當下走上前一步,將小道士護在身後。
他厲聲喝道:“黃三先生,我青衿師弟敬你們三位是前輩高人,好意指點你們仇家的蹤跡,你不但你心存感激,反而如此恐嚇,眼裡還有我崑崙派嗎?”
黃三先生呵呵慘笑,道:“我黃山派一朝被人滅派,整整一個村莊,被蘇晨這個大魔頭,殺得乾乾淨淨,我心已死,崑崙派再怎麼強勢,你認爲我黃山三老會害怕嗎?”
“你…….”
道士頓時怒形於色,崑崙派自從剿滅魔教之後,儼然成了修真界的龍頭老大。
這些年來,更是高手輩出,興隆鼎盛,崑崙派弟子下山行走,人人懼怕三分,沒有想到這個老頭,居然不給面子。
“老三,稍安勿躁!”
就在此時,一個枯柴似的老人說話了,他對着道士一稽首,道:“三弟傷心親人子弟慘死,言行難免過激,還請青塵子別放在心上,此番得報大仇,我黃大一定親自拜上崑崙山,向貴師弟賠禮道歉。”
他說到這裡,眼眸之中露出精光來,沉聲道:“要是消息不實,黃山三老也不是任憑戲耍之輩,自然也要找貴師弟分說清楚。”
黃山三老之中,黃大先生說話不卑不亢,滴水不漏,而黃三先生卻暴躁狂怒,情緒激動,只有黃二先生不言不動,面色木然,如同殭屍一般。
青塵子知道這黃大先生早已經是金丹期修爲,自己只是仗着崑崙派之勢而已,不敢怠慢,深深行禮,道:“黃大先生放心,我這師弟一直木訥膽小,絕對不敢欺騙黃大先生,他既然肯定那魔頭從這裡經過,就一定沒錯。”
他的眼眸之中,射出寒光,道:“再說,這孽障罪惡滔天,我崑崙派主持正義,發下黃旗令,不容這魔頭再繼續作惡,不瞞三位說,我師父丹崖子也正在路途之中。”
“什麼,丹崖子道兄也要前來?無量天尊。”
黃大先生頓時吃驚不小,這丹崖子修爲深湛,不下於自己,聞說一直閉死關衝擊元嬰期,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將他引了出來。
黃二先生依然眼簾低垂,一言不發,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值得他擡起頭來,但是青衿子卻明顯地看見他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
“無量天尊,崆峒派空玄子有禮,今天大家齊心合力,一定要殺了這廝,馬勒格壁,崆峒派的鎮山至寶雌雄雙劍,聽聞一直在這廝的手中,今天老道破例下山,收回本門至寶。”
就在此時,一個渾身錦繡的老道士飄然而至,老道渾身衣飾華貴之極,金絲銀線,價值不菲,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他的懷中,旁若無人地摟着一個妙齡少女。
只見那妙齡少女紅脣濃妝,胸衣很低,露出深深的溝壑,白嫩誘人,臉上帶着職業性的媚笑,顯然不是什麼修道中人,活脫脫便是凡間的小姐。
空玄子看着衆人驚愕的眼神,哈哈大笑,捏了一把小姐的臀部,搖頭晃腦,道:“這位是流金風情大酒店之中的李小姐,一身牀上功夫,非比尋常,騷得厲害,各位要是有意,聯繫她便是。”
李小姐哎喲一聲,嬌嗔地打開他的手,嫋嫋婷婷,胸前的兩個大白兔,似乎便要蹦跳出來。
她的眼睛好像鉤子似的,眼眸流轉,不到片刻功夫,便向在場的每個人,都拋了一個媚眼。
衆人心中鄙夷,知道崆峒派掌門空玄子,白天在崆峒山之中唸經,道貌岸然,收取遊客們的香火費,晚上便搖身一變,成爲無數小姐的雞頭。
所謂流金風情酒店,便是崆峒派的產業,在全國已經開起了連鎖酒店,皮肉生意,儼然走上了正規化。
“斬妖除魔,怎麼能少得了我蜀山派?蜀山派弟子吳天海,李子龍拜見各位前輩,家師已經收到了黃旗令符,特命我等下山聽候差遣。”
就在此時,只見兩道青光從遠方一閃,宛若游龍一般,到了小亭之上,兩個少年,手牽手從空中落下,肩背長劍,眸子之中英華內蘊,。顯然也是一流好手。
幾乎在同時,只見空中一道雪亮的銀光一閃而逝,亭子一角,已經多了一個人影,他背對着所有人,低沉地道:“蘇晨的性命是我的,誰也別我搶,否則的話……殺無赦!”
“哼哼,你他媽是誰啊,姓蘇的那個混蛋手中,拿着我派的鎮山之寶,難道你想趁機搶我寶物?”
一聽這話,空玄子頓時不樂意了,罵罵咧咧的,將手從李小姐的臀部上,戀戀不捨地放開,走了上前,一口的髒話。
那人回頭,眸子之中,劍光一閃,空玄子哎喲一聲,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摸臉上,眉毛早沒有了,自己頭上戴着的紫金道冠,也裂成兩半,骨碌碌滾在一邊。
空玄子大怒,但是一見這人的本來面目,惱怒的臉色,立即變得諂媚起來,他顧不得撿起自己的道冠,笑道:“原來雲天師侄也在這裡啊,素心門大光明峰出馬。我敢打賭,這小子死定了。”
只見這人雙眉如劍,雙目如劍,眉頭中間的懸針紋,也好像一柄小小的寶劍,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道道冷冽的劍氣,就好像一柄出了鞘的絕世寶劍。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素心門大光明峰少掌門步雲天。
更遠處,只見道道靈光,都向這邊射了過來,或駕雲而來,或御器飛行,崑崙派作爲修真界的執牛耳大派,黃旗令一下,無數門派都聞風而動。
打悶棍也好,報仇雪恨也好,每個人的目標,在有心人的策劃下,都毫無例外地指向了蘇晨。
蘇晨在東駿別墅之中,卻心急如焚,不知道如何,今天製造出來的引路蜂,竟然無法使用,在客廳之中,團團飛舞着,不一會兒,靈光閃爍,然後就變成了木頭傀儡。
往日百試不爽的引路蜂,第一次失去了效果。
郭仙依舊沒有消息,蘇晨的心深深沉了下去,很明顯,這是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自己的反應和想法,都被別人計算在內了。
“主人,那個傢伙又來電話了……”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響了,蘇晨幾乎使用最快的速度,將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那邊,卻是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他的心一沉,再一細聽,原來這個電話,是李風打過來的。
李風的聲音很急切,他在小寒峰之後,被蘇晨種下了生死符,他的性命,和蘇晨一靈相連。
此次崑崙山發下黃旗令,通知各大門派,圍剿大魔頭蘇晨,李風是知道的,蜀山派也派出了兩名弟子,前去赴約。
他心中很着急,要是蘇晨臨死之際,發狠引動了生死符,自己這個倒黴蛋,豈不是要跟着他陪葬?
他左思右想,方纔冒着風險,偷偷下山,給蘇晨打了這個長途電話。
蘇晨聽完李風的敘述,大叫着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鳳鳴山虯龍亭,主人,你可千萬別上當啊。”李風在電話那邊,哀求着道。
啪地一聲,蘇晨丟了電話,身子化作一道黑影,好像獵豹似的,趁着茫茫黑夜,向鳳鳴山方向奔去。
小仙兒,一定失陷在鳳鳴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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