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敬追上童小堯,一把扯住童小堯的胳膊,拽着童小堯就向操場跑。
“黃敬,你想幹什麼呀。”童小堯一臉茫然,恐懼地問道。
黃敬死死地抓着童小堯的胳膊,一句話不說。童小堯想掙脫,無奈他平時嬌生慣養的,沒有黃敬的力氣大,只能被動跟着黃敬。
童小堯被拽到操場的死角才被鬆開。
“黃敬,今天的事與我無關,你可別亂來。”童小堯怕黃敬動粗,趕緊發出了警告。
黃敬二話可說,噗通一聲跪在童小堯面前,說:“哥們兒,你上次偷拿張老師隱私物品,校方已經打算出佈告了,可最後還是沒被開除,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如果你肯告訴我,我來生,不,就這輩子一定就給你當牛做馬。”
看着黃敬一副可憐相,童小堯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但如果他要說實話,告訴童小堯他免於被處分是羅玉寒幫的忙,即使黃敬守口如瓶,但在黃敬眼裡,自己也太掉價了。
童小堯陷入沉默,半天都沒說話。
黃敬以爲童小堯還在憤恨他靠近羅玉寒,於是就表白道:“我前一段時間接近羅玉寒,只是爲了自保,這次如果你肯幫我出主意,我保證和羅玉寒勢不兩立。”
一提到羅玉寒,童小堯就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立刻把羅玉寒一口咬死。如果能利用這次事件收拾一下羅玉寒,豈不是解了心頭之恨。
可怎麼才能藉機報復羅玉寒呢,童小堯還是沒主意。
黃敬見童小堯遲遲不說話,以爲他還是不相信自己,於是又趕緊表白道:“童小堯,我今晚就把羅玉寒的行醫牌子摘了,算是給你交了投名狀。”
黃敬的話給了童小堯靈感,他搖搖頭,說:“不要摘他的牌子,我要他走進公安局,最好是坐牢。”
“有什麼好主意你倒是說呀,我都和你一條船了。”黃敬討好地說。
童小堯把頭探出牆外,見四周沒人,就把嘴巴附在黃敬耳邊,低聲地嘀咕兩句。
黃敬臉上浮現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問道:“這行得通?”
“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羅玉寒就找到了免費吃飯的地方了。”童小堯笑着說。
黃敬點點頭,又搖搖頭,說:“可學校還不是照樣要開除我?”
童小堯在黃敬的額頭上戳了一下,說:“看把你跟笨的,你先擺出條件,等他們答應了之後再舉報,他們自然會替你求情。”
“你果然高明。”黃敬朝童小堯豎起了大拇指。
“心動不如行動,看你的了。”童小堯繼續慫恿道,生怕黃敬知難而退。
黃敬二話不說,走到牆跟前,踮起腳尖抓住了牆頭,一縱身翻了過去。
白鴿路十五號,河州市經偵隊大院。
下午一點半,本該是午休時間,可南邊的宿舍樓裡卻傳出一陣陣猜拳的聲音。
黃敬站在門外想敲門,擡了幾次胳膊又放了下來。
走進經偵隊大院時被門崗攔下,黃敬理直氣壯地說要報案,門崗這才放他進來,並告訴他隊長的名字和所在的宿舍。
“任隊長,你又輸了,喝酒。”潘小河端起酒杯笑着說。
任秋生接過酒杯並沒有喝酒,而是狂笑一聲,仰天長嘆道:“酒場得意情場失意,堂堂經偵隊長,竟然被人鄙視,我可真是無地自容哈。”
“天涯何處無芳草,任老弟不必傷感,今天晚上我就帶你去個美女如雲的地方,讓你見識下,什麼才叫美女。”潘小河開導說。
“情人眼裡出西施,縱然古代四大美人在世,也比不過我的娜娜小妹。娜娜呀娜娜,你好狠心呀,放着處級幹部不嫁,非要喜歡一個娃娃,你是真傻呀還是真傻呀。”
任秋生感慨過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潘小河執壺斟酒,倒酒聲淅淅瀝瀝,如同小孩子撒尿。
任秋生三番五次被任娜娜拒絕,甚至面對老爸要趕出家門並脫離父女關係的威脅也毫不動搖,就在今天早上,老爸給任娜娜下了最後通牒,說如果再不答應嫁給任秋生,就要被警界辭退,即使這樣,任娜娜也沒有低頭。
任秋生痛不欲生,精神徹底崩潰。
而潘小河就是任青山派來的說客,任青山希望潘小河能開導兒子,希望他振作起來。
喝酒還在繼續,任秋生依然牢騷滿腹,說到動情之處,幾近失聲痛哭,哭訴中偶爾還提到了羅玉寒的名字。
黃敬回憶兩人對話,鎖定了羅玉寒,認爲羅玉寒搶走了隊長的心愛之人。想到這裡,黃敬欣喜若狂。他連門都沒敲就推門闖了進去。
潘小河見有人突然闖入,不禁大怒,再加上看到黃敬還是個小毛孩,更是火冒三丈,皺眉眉頭厲聲問道:“你找誰呀,連門都不會敲,滾。”
黃敬從沒和警察打過交道,見潘小河發怒,內心有點恐懼,但一想到自己所面臨的困境,不禁吞吞吐吐地說:“我叫黃敬,是實驗中學的學生,我來……報案。”
經偵隊的功能主要查經濟案件,當然包括詐騙,捎帶賭博等經濟犯罪。作爲企業家的童明遠經常和經偵隊打交道,瞭解經偵隊的職能,童小堯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一些。羅玉寒無照行醫,涉嫌詐騙,童小堯就給黃敬出主意,要他來這裡報案,試圖借刀殺人。
任秋生醉酒,指着黃敬的鼻子含糊不清地說:“報案,現在是休息時間,你他孃的報的哪門子案,滾蛋,趕緊滾蛋,不然老子一會兒把你扔到樓下。”
“你把我扔到樓下如果摔不死,我還要報案,我要舉報羅玉寒。”黃敬從容地說。
聽到羅玉寒的名字,潘小河不禁問道:“你說誰,羅玉寒,哪個羅玉寒。”
“實驗中學的一年級新生,號稱神醫的羅玉寒。”黃敬簡單地說。
“請坐,來來來,請坐。”潘小河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站起來從旁邊搬過來一把椅子,殷勤地邀請道。
黃敬見羅玉寒的名字起到了作用,知道潘小河肯定對羅玉寒很感興趣,就不慌不忙地坐下。
“羅玉寒他犯事了?你別急,先慢慢說,剛纔我態度不好,還請你不要見怪。”潘小河問道。
黃敬這時想到了童小堯給他出的主意,賣起了關子,說:“羅玉寒這次犯的事足夠他喝一壺了,但在我說之前,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是不是希望我們保密呀,你放心,警察從來都有保護舉報人的義務。”潘小河說。
“不,事情是這樣的……”
黃敬藉機把中午在飯堂裡吃飯是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希望潘小河能給校方說個請,不要開除他。
潘小河聽了得意地笑笑,說:“就這點事也算條件,實話告訴你,實驗中學剛好在我的轄區,我和你們萬校長的交情也非同一般,你不就是打個架,什麼了不起的,事後我給你們王校長打聲招呼,不讓她開除你就是了,說吧,羅玉寒到底犯了什麼事。”
黃敬得到了潘小河的保證,這纔有板有眼地說:“羅玉寒在紫羅蘭小區租住房子,在牆上掛牌行醫。”
“還有呢?”潘小河問道。
黃敬搖搖頭,說:“就這麼多了。”
潘小河上前一腳,椅子倒地,黃敬也跟着倒地。潘小河嘴裡不乾不淨地罵道:“還夠羅玉寒喝一壺的了,我以爲什麼事,原來就這點狗屁事,也值得你午休時間跑來大喊大叫,還他媽的講條件,老子告訴你,無照行醫的事多了去了,這種事大不了罰款加批評教育了事,根本不算什麼。”
黃敬從地上爬起來,把椅子扶起來,正想說點什麼,剛要張嘴,潘小河指着門口,說:“趕緊滾蛋,不然老子一會兒把你關起來。”
醉酒的任秋生跟着起鬨,指着門口說:“就是,把他關起來,讓他坐幾年牢,看他還敢報假案。”
黃敬並沒有馬上擡腳走人,反而走到桌前端起酒杯,一仰脖子把一杯酒灌進肚子,放下酒杯後朝潘小河笑笑,說:“虧你還是警察,就這點修爲,你剛纔說的沒錯,無照行醫的確不算什麼,充其量就是罰點錢教育一番,可是,如果某人在行醫過程中出點事,尤其是出點大事,警察不就找到藉口了麼?”
“羅玉寒雖然無照,但據我所知,他的醫術還算可以,他壓根就不出事,警察怎麼找他的事。”潘小河問道。
“哈哈哈,我以爲警察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黃敬故意諷刺道。
潘小河豈能不明白黃敬的意思,於是就問道:“聽你的意思好像已經有了主意,不妨講出來,如果可行,你保證你不被校方處分。”
“我需要書面保證。”黃敬又加了一個條件。
潘小河突然又變臉,厲聲地呵斥道:“你剛纔的方案已經被老子否定一次了,誰知道你的主意行不行,別耽擱時間,愛說不說,不說滾蛋。”
黃敬判斷潘小河這是在故意撐着,拔腿轉身就往外走,嘴裡還嘟囔道:“既然咱們不能合作,我再找其他部門,就不勞駕你們了。”
潘小河見黃敬真的要求,伸手就抓住了黃敬的胳膊,嘴裡不乾不淨地罵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你涉嫌報假案,藉機報復同學,先審查你二十四個小時再說。”
黃敬這才明白,和警察作對,一句話不留神就會惹出**煩,於是趕緊陪着笑臉,說:“我剛纔和你開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