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寒的話提醒了沙如雪。
沙如雪平時以大小姐自居,自恃高人一等,給人潔身自好的印象,深更半夜跑到羅玉寒房間,又大喊大叫,別人不說,如果讓任娜娜知道了,她光輝的形象可就毀於一旦了。
沙如雪突然意識到羅玉寒吃軟不吃硬,馬上變通了辦法,喘兩口粗氣,咳嗽兩聲,上氣不接下氣,低聲哀求道:“暖男哈,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這裡的尿騷味太難聞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麼,你若再不開門,就把薰死了,如果真把我薰出個好歹來,你怎麼向我老爸交代。”
呼吸點尿騷味就能把人薰出好歹,羅玉寒當然不信,但聽到沙如雪可憐巴巴的哀求,不禁搭話道:“沙如雪,知道爲什麼把你關在衛生間,要你聞我的尿騷味麼?”
沙如雪見羅玉寒終於肯搭話了,心裡暗自高興起來,連忙迴應道:“知道,你是爲了懲罰我。”
“沙如雪哈,你誤解了,你半夜跑到我臥室來尋求保護,把我當做保護傘,並沒有什麼過錯,我怎麼會懲罰你呢,是你想多了,還是再開動腦子想想,我到底爲什麼把你關在裡面。”
“你剛纔猜的沒錯,我的確是想把你反鎖在衛生間的,可很不幸,被你看出來了,所以你就先發制人,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不該班門弄斧,現在正式向你道歉,可我想知道,我想把你關進衛生間這件事,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羅玉寒翻身下牀,走到衛生間門口,訕笑一聲,說:“沙如雪,是你的眼睛告訴我的,當你的眼睛看到衛生間的門上的鎖時,發出了興奮和狡黠的光芒,接着你說要離開,再接着就肚子就不舒服了,這一連竄的動作加起來,我就猜到你的險惡用心了。”
“羅玉寒哈,你的確比我聰明,我都說實話了,歉也道過了,你就發發慈悲,放我出來吧。”沙如雪假裝咳嗽兩聲,可憐巴巴地說。
“不能,我現在還不能放你出來。”羅玉寒把嘴巴對着門縫,神秘地說,“知道爲什麼麼?我是你的保鏢兼保健醫生,除了負責你的安全,還要負責你的健康,我早就發現,由於你缺乏鍛鍊,身體多個部位已經出現問題,比如心慌氣短,晚上夢多,體乏無力,不能從事重體力勞動等等等等,如不及時治療,後果會非常嚴重……”
“羅玉寒,你囉裡囉嗦,到底想說什麼呀,即使我身體有恙,你也要等我出來才能給我治療,你把我關在這裡聞你的尿騷味,只能加重我的病情。”
羅玉寒偷笑一聲,說:“沙如雪,你性子太急了,等我說完你再插話,實話告訴你,你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肝火太旺,晚上失眠,智能低下,心跳過速,飯量驟減,容易挑食,這些都是病,有病就要治,而經過發酵的尿味就能治療這些病,如果平時要你聞這種味道,你肯定會罵故意折磨你,所以趁着現在這個機會,好好聞聞,你仔細品味一下,看是不是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羅玉寒還沒說完,沙如雪就對着門縫小聲罵道:“小賤男,你放屁。”
“看看,肝火果然降低了很多,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了。”羅玉寒誇獎道。
“我怕任娜娜等聽到,也沒力氣了,所以纔沒有大聲罵你。”沙如雪反駁道。
“看看,又聰明瞭不是,剛纔沒聞到尿騷味之前,你就沒意識到這些。”
沙如雪明知羅玉寒在作弄她,因爲被關在裡面,對羅玉寒也無可奈何,現在只能繼續服軟了,否則真的可能要被關一個晚上,於是再次哀求道:“羅玉寒呀,我都聽不到自己心跳了,如果你再不放我出去,我只怕真的會被薰死的,你別在捉弄我了,放我出去吧。”
“聽不到心跳了?不會吧,那是因爲心跳減速了,原來你可是心跳過速的,天呀,尿騷味的治療效果真是太神奇了,如果我放你出來,你能到自己的臥室好好睡一覺,保證明天早上你會以全新的面目出現在我們面前。”
沙如雪聽出了羅玉寒的弦外之音,馬上答應道:“你放心,只要你放我出來,我保證到我臥室去睡覺,再也不敢打擾你了。”
“這可是你說的,沒人強怕你哈。”
“我要騙你就是小狗。”沙如雪發誓說。
羅玉寒扭動鑰匙推開門,沙如雪像一隻兔子衝出來,差點把羅玉寒掛倒。
羅玉寒被撞,正在發愣,沙如雪已經跑到牀邊,甩掉鞋子,爬上牀就鑽進了被窩。
羅玉寒把目光轉向牀,正要指責沙如雪出爾反爾,只見被子上下鼓動,不由問道:“沙如雪,你想幹什麼呀,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沙家大小姐,是有身份的人,你可不能這樣主動。”
沙如雪沒搭理羅玉寒,被子停止鼓動。
沙如雪雙手從被窩抽出來,連同抽出來的還有她的睡袍。
沙如雪一邊把睡袍搭在被子上,一邊冷笑着說:“羅玉寒呀,本小姐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到的,和本小姐耍心眼,你還嫩了點,我已經躺到你牀上了,剩下的事你看着辦吧,如果你不願意躺到地板上,可以到我的臥室抱一牀鋪蓋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睡在客廳,何去何從,你自己做主吧,本大小姐要睡覺了。”
沙如雪側翻身子,面朝裡睡覺。
羅玉寒感嘆道:“尿騷味的效果果然不錯呀,才聞了十幾分鍾,你就變得如此聰明,真是沒想到哈,不過呢,我還有一個選擇。”
“隨便你啦。”沙如雪懶洋洋地說。
羅玉寒開門,悄悄走出去,不一會兒抱着一牀鋪蓋走進來,蹲在地板上把整理出一個牀鋪。沙如雪側身偷偷看,不禁暗笑,心想羅玉寒呀羅玉寒呀,任憑你機關算盡,還是我佔了上風,你還要躺在地板上。
羅玉寒整理好牀鋪,悄悄走到牀邊,伸手抱住了被子。
沙如雪感覺到異動,睜開眼睛驚叫道:“小賤男,你想幹嘛呀。”
被子連同沙如雪被抱起,羅玉寒轉身,把沙如雪放到了地板上,閉上眼睛,麻利地翻動被子,沙如雪落到了地鋪上。
羅玉寒轉身,把被子扔到牀上,飛身上牀,鑽進了被窩,學着沙如雪剛纔的樣子脫掉了睡袍,側身對着牆壁。
“小賤男,你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摟抱我,信不信我到老爸那兒告你。”沙如雪蓋好了被子,憤怒地說。
“沙如雪,剛誇你聰明,你就又笨了,看來還是尿味聞的不夠,我剛纔抱的是被子,並沒有直接摟抱你呀,你如此污衊我,是不是想毀了我的清白。”
“小賤男,算來算去,我還是沒算過你,你竟敢趁機偷看我……嗚嗚嗚,小賤男,你怎麼不去死呀。”
哭是女生的利器,任何時候只要需要,隨時都用這一利器。羅玉寒翻轉身子,看着沙如雪,笑着說:“校花哈,如果你的陰謀得逞了,算計了我,我還怎麼有資格當你的保鏢。”
“小賤男,你不是好鳥,你勢利眼,你狗眼看人低,你看人下菜碟。”沙如雪憤怒地指責道,恨不得把所有骯髒的詞彙都強加到羅玉寒頭上。
“此話怎講?”羅玉寒好奇地問道。
“如果今晚警花前來尋求保護,你會這樣對待她麼?”沙如雪質問道。
“一視同仁,絕不姑息。”
“你放屁,如果是警花,你恨不得把她——,我不說了,你怎麼做你心裡清楚。”
沙如雪雖然沒明說,但羅玉寒知道沙如雪想說什麼,就調侃道:“沙如雪,你不好意思說,我就替你說,你的意思是,如果換做警花,我就對她下手是不是?”
“是,你肯定是。”
“那你的意思是,我也應該對你下手了?”羅玉寒說着,假裝要掀開被子,說,“既然這樣,就是我的錯了,爲了證明你的假設成立,我就成全你好了。”
沙如雪再次落入了羅玉寒設計的圈套,怕羅玉寒真的要幹什麼,連忙把手從被窩裡伸出來,一邊擺手一邊說:“不不不,剛纔我說錯了,你說的沒錯,你一定會一視同仁的。”
“哈哈哈——,沙如雪,我說過,你雖然聰明,可是離我還差那麼一丁點,趕緊睡覺,早上趁任娜娜幾個還沒醒,回你的臥室去,不然我可擔不起和女生同居的名聲。”
羅玉寒話音剛落,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不等羅玉寒問話,外邊的人就問道:“羅玉寒,沙如雪不見了,她在你房間裡麼?”
“啊?沙如雪不見了?你到客臥衛生間找過了麼?”羅玉寒故作吃驚地問道。
“找過了,沙如雪沒在衛生間。”
“樓上呢?要麼你到樓上找找。”羅玉寒提醒任娜娜說。
“都快一點了,昨晚剛發生刺殺事件,沙如雪膽子又那麼小,她怎麼敢到樓上去。”
羅玉寒沉默,沙如雪朝羅玉寒拼命擺手。
“羅玉寒,沙如雪不會被綁架了吧,可不能呀,防盜門沒撬開,各個房間的窗戶都好好的,她能跑到哪兒去呢,麻煩你打開門,咱們一起想個辦法,不然你怎麼向沙老闆交代。”
敷衍肯定是行不通了,羅玉寒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給任娜娜開門。他一邊迴應任娜娜,一邊抓着睡袍塞進了被窩,穿好睡袍後悄悄下牀走到沙如雪身邊,往牀下指了指,然後拽着鋪蓋,連同沙如雪一起推到了牀下,並低聲提醒道:“千萬別出聲,不然沒事也有事了,你我的名聲可就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