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兩。”羅玉寒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平心而論,兩個女人顏值相當,而秋紅比葉佳麗年輕,但葉佳麗碩士文化,學歷高,又精通醫術,綜合來說,葉佳麗比秋紅更能吸引男人們的眼球。
“半斤八兩?”秋紅瞪大了眼睛,吃驚地問道,“那個黃臉婆比我年長十幾歲,都快步入老年人行列了,你竟然說我和她半斤八兩,羅玉寒,你眼睛長在屁股上了。”
羅玉寒溫文爾雅地笑笑,說:“秋紅哈,葉醫生和我溝通時,說話可從來沒像你這麼直白,你見過誰的眼睛長在屁股上了,假如我要屁股看你,你會產生什麼感想哈。”
秋紅也感覺到自己說話欠妥,連忙解釋道:“人家也是一時心急,所以才口不擇言,對不起哈。”
“我要誇你比葉醫生漂亮,你就不會一時心急了,也不會口不擇言了?”羅玉寒調侃道。
“不是的,人家這不是受了委屈了,才找你說說話,散散心,想驅散心頭的烏雲嘛。”秋紅緩和了語氣,低聲說。
“原來如此哈,誰讓你受委屈了。”
今晚的鬧劇都是羅玉寒一手安排的,他自然知道秋紅受了什麼委屈,但還是故作關心地問道。
“還能有誰,沙忠孝和葉佳麗唄。”
秋紅接下來,把今晚的發生的事大體給羅玉寒講述了一遍,講完之後,不等羅玉寒發表意見,秋紅又氣憤地發起了牢騷:“論身材,我的三圍不比葉佳麗差,論年齡,我不但臉上,渾身上下連一道褶子都沒有,論年齡,我比她年輕十多歲,我納了悶了,沙忠孝這個混蛋怎麼就喜歡葉佳麗,他到底喜歡她什麼。”
“所以你就把我當出氣筒了。”羅玉寒問道。
“不,我沒有拿你撒氣。”
“那你叫我來幹什麼哈。”
秋紅猶豫一下,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理直氣壯地說:“敬我者,我恆敬之,冒犯我者,我要以牙還牙,他敢出軌,我就敢紅杏出牆。”
羅玉寒感到不妙,連忙問道:“秋紅哈,你不會用紅杏撓我的癢癢吧。”
“咯咯咯——,神醫,如果我真的把一枝紅杏伸到你面前,你會怎麼想哈。”
秋紅眼睛閃爍,滿臉羞澀的微笑。
羅玉寒心想不好,本能地抓住了車門扶手。秋紅似乎發現了羅玉寒的動作,又咯咯笑了一聲,說:“羅玉寒,車門是電子鎖,你跑不掉的。”
秋紅說着,扭動身體,直面羅玉寒,伸手抓住了羅玉寒的左手,同時笑着說:“神醫,你別怕,我只想讓你驗證下我剛纔說過的話,我的確沒有一道褶子,不信你摸摸。”
羅玉寒的手被動地在秋紅的臉上蹭了兩下。
環城路不時有車經過,車軲轆和地面摩擦出沙沙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瘮人,而真正讓羅玉寒害怕的,是秋紅接下來的動作。
如果秋紅真的要動真格的,羅玉寒只能做出如下選擇,第一,奪過遙控器打開車門,或直接雜碎玻璃逃竄;第二,接受秋紅的挑逗;第三,以暴制暴。
接受秋紅的挑逗,羅玉寒根本做不到。羅玉寒雖然偶爾和熟悉或不熟悉的女性調侃,貌似風流,其實內心有自己的底線,他沒有勾三搭四的習慣。如果以暴制暴,把秋紅惹急了,秋紅再反咬一口,自己會招致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現在所剩的選項只一個,馬上離開奧迪,離開秋紅。
羅玉寒的右手被動地換了位置,在一座高山上匍匐徘徊。那是一座飽滿的山峰,高聳,挺拔,彈性十足。
“秋紅,我摸過了,你臉上的確沒褶子……你別這樣,你要這樣,早在開發區十八層樓上……”
秋紅似乎沒有明白羅玉寒的意思,胡亂應答道:“神醫哈,我帶你去天堂,不會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的。”
羅玉寒右胳膊悄悄擡起,如果秋紅再敢無禮取鬧,羅玉寒的肘尖會直接碰撞玻璃窗,給自己打開一條逃生的通道。
突然,一道七彩光由遠而近照過來,接着是一陣瘋狂的警笛聲。眨眼的功夫,一輛大屁股警車已經停在奧迪旁邊。
玻璃窗發出咣噹咣噹的響聲。
秋紅整理一下衣衫,理了理頭髮,這才摁下按鈕。
玻璃窗徐徐落下。
一個五大三粗的警察手裡拿着一張小本本在秋紅眼前晃晃,也不管秋紅是否能看清楚,又直接裝進了口袋。
“看清楚了麼,我們是河州市警察局巡邏大隊的,我叫孔明燈,我的搭檔叫文靜,請問——”
孔明燈還沒把話說完,秋紅就撲哧一笑,說:“我又不是你的上司,你不必向我彙報你和你搭檔的名字,請問我的車子停放問題麼?”
“請出示你的駕照。”孔明燈把手伸到秋紅跟前,蠻橫地說。
警察藉口驗照倒不如說壓照,先拿駕證在手,駕駛者的囂張就會收斂一半。
秋紅從工具箱裡拿出駕照,不高興地把駕照遞給孔明燈。孔明燈藉着車燈看看,把駕證裝進了口袋,嚴肅地說:“請下車。”
秋紅推門下車,嘟囔道:“憑什麼哈,我們又沒做違法的事。”
孔明燈指着羅玉寒,用同樣嚴肅的口吻命令道:“還有你。”
羅玉寒也推門下車,繞過車頭走到秋紅身邊。
孔明燈把秋紅和羅玉寒分別打量一眼,鑽進奧迪,查看一下里面的情況,回頭看着秋紅,生硬地問道:“請問深更半夜的你們兩個在這兒幹嘛呢。”
秋紅心中存鬼,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羅玉寒故意搗亂,碰碰秋紅,神秘地說:“喂,實話實說,他們不敢把你我怎麼樣的。”
秋紅這才吞吞吐吐地解釋道:“警察大哥大姐,我開車出來兜風,一個人害怕,這才叫上我的朋友,我們一邊說話一邊開車不安全,所以就把車停在這裡。”
孔明燈哼了一聲,給搭檔文靜使了個眼色,文靜會意,指着羅玉寒,說:“喂,你到那邊去,我有話問你。”
“請問你和那位熟悉麼?”文靜不屑地問道。
“認識。”羅玉寒平靜地說。
“她叫什麼?”
“不知道。”羅玉寒故意說。
“哼,既然你們認識,你又不知道他的名字,老實交代,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你們剛纔在車裡幹什麼。”
羅玉寒撲哧一笑,反問道:“警察大姐,認識最起碼包括面熟,未必就知道對方的名字, 我現在也認識你,可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哈。”
“混淆概念,顛倒黑白,詭辯。”文靜惱怒地說。
“警察大姐,我在和你理論,你是人,不是鬼,所以我沒有和鬼辯論。”
文靜撂下羅玉寒,走到孔明燈身邊低聲嘀咕兩句。孔明燈一臉疑惑,說:“不對哈,這位叫秋紅,她說和她和那位是朋友關係,叫什麼來者——,羅玉寒。”
“也許女的知道男的名字,而男的不知道女的名字,反正這裡有問題,咱們再好好盤問一下。”文靜小聲說。
“喂,你家住在哪裡?”文靜轉向秋紅,厲聲問道。
“北城路一棟別墅。”
“你老公叫什麼?”
“沙忠孝。”秋紅自豪地說。
“環球集團的董事長沙忠孝?”孔明燈略顯吃驚地問道。
“正是。”
“扯淡,沙忠孝什麼年齡了,你多大了,你怎會是他的老婆。”孔明燈疑惑地問道。
文靜碰碰孔明燈,大聲說:“這事好辦,直接打電話問沙忠孝驗證下。”
“別,警察大哥大姐,別……”秋紅驚慌失措地阻止道。
“哈哈哈,心虛了吧,那就老實交代,你和那小子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剛纔在幹什麼。”
秋紅低頭嘟囔道:“我們只是朋友關係,剛纔只是在談談心,拉拉手,沒幹什麼。”
孔明燈聽說拉手,馬上和藹可親地笑笑,開導說:“秋紅同志哈,老夫少妻我們見多了,女的耐不住寂寞在外偷腥很正常,如果你們是正常的情人關係,不牽涉到買賣,就沒觸犯法律,既然沒觸犯法律,我們就不能處罰你,所以呀,只要你把情況說清楚就沒事了。”
文靜也趁機在一邊敲邊鼓,說:“秋紅,先說說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秋紅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早已心亂如麻了,文靜話音好沒落地,就擺擺手,說:“我和他的關係……太複雜了,一會兒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既然說不清楚,那就是不正當關係啦?”孔明燈問道。
秋紅看着站在車那邊的羅玉寒,顫音喊道:“羅玉寒,他們問我,我都說不清楚了,你過來幫我解釋一下哈。”
羅玉寒站着沒動,嘿嘿笑了兩聲,說:“你都解釋不清楚,我怎麼能解釋清楚呢,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實話實說,他們愛怎麼滴就怎麼滴。”
孔明燈又把文靜拉到一邊,低聲說:“這兩人深夜蝸在車裡,疑點重重,看神色,十有八九幹了那種事,一會兒你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肯定能詐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