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堯離家出走的第三天晚上十點,金玉堂製藥廠,童明遠的居所。
張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正看得津津有味,童明遠從外邊進來,一屁股坐在張丹對面,黑着臉一句話不說。張丹正看到精彩之處,竟然笑出聲來。童明遠起身關掉電視,回身掃了張丹一眼埋怨道:“都火燒眉毛了,你竟然還笑,一個破電視,有那麼可笑麼?”
“把電視給我打開!”張丹指着電視命令道。
童明遠猶豫一下,打開電視,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張丹邊看着電視邊奚落道:“老童哈,小堯失蹤了,我知道你心裡憋氣,可你也不能拿我撒氣哈,又不是我把他弄丟了,你衝我發火有什麼用。”
“小堯都失蹤兩天了,你就在學校,還擔着他的課,你竟然不知道,要不是班主任打電話來,我還矇在鼓裡。”童明遠氣哼哼地說。
“你這是在指責我麼?”張丹擡高聲音厲聲質問道,“我懷着你的孩子,一個人在學校裡,又要上課,還要照顧自己,我哪裡顧得上那麼多,再說了,我兩天都沒上課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沒在學校。”
童明遠知道和張丹爭論不出什麼結果,嘆口氣,說:“這孩子會跑到哪兒去呢,不會又被人綁架了吧。”
張丹哼了一聲,說:“你哈,老闆的身價,體育老師的思維,小堯走前買了帳篷和其他野外生存設備,說明他早有準備,只是沒和你打招呼而已,哪裡是被人綁架了。”
“那他會去哪兒呢?”童明遠自言自語地說。
張丹嘿嘿一笑,說:“沒準還是爲了沙如雪。”
“小堯離家出走,與沙如雪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如果我沒猜錯,小堯可能學功夫去了,你還記得麼,小堯那天要跳樓自殺,就是爲了沙如雪,後來他當着我們的面和沙如雪打賭,說等他將來打敗了羅玉寒,沙如雪就要嫁給他,沙如雪但是也答應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童明遠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地說:“丹丹哈,你說的還有幾分道理,小堯這次出走,肯定是學功夫去了,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本來想告訴你,我就想試試你的腦瓜靈不靈。”張丹笑着說。
“可如果小堯是去學功夫了,他也應該到武校,帶着帳篷幹什麼哈。”
張丹搖搖頭,說:“我只能確定大方向,至於細節,我就無法判斷了。”
張丹斜躺在沙發上,把腿伸到對面的沙發上,說:“老童哈,有感覺腿肚子脹痛,你給我按按腿腳。”
童明遠走過來坐在沙發上,替張丹擼起褲腿,兩隻手不停地拿捏着張丹的腿肚子。張丹怡然自得,嗲聲說:“老童哈,小堯自動離家出走,目前沒有危險,你也別太着急了,說不定過兩天就會有消息。”
說話間,童明遠的手機響起,看看是門崗的號碼,在屏幕上劃拉一下,把手機貼在了耳邊。
“童老闆,我是門崗老李,你兒子回來了!”
“是真的麼,你沒看花眼吧,現在在哪兒呢?”童明遠激動地問道。
那邊還沒回話,這邊已經有人敲門。童明遠趕緊站起來去開門,童小堯風塵僕僕的出現在門口。
“我的兒哈,你可回來了,你到哪兒去了,你把老子急死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讓老爸怎麼活哈。”童明遠抱着童小堯,幾乎哭着說。
童小堯掙開童明遠的摟抱,鎮定地說:“我是回來了,但待會兒我拿點東西還要走。”
“大晚上的,你還走什麼哈。”童明遠拉着童小堯的手,生怕稍不留神兒子就會消失。
“拿錢來。”童小堯把手伸到童明遠面前,理直氣壯地說。
童明遠把手插進口袋,掏出幾張鈔票遞給童小堯,說:“我光着急問話,倒是忘記是否吃飯了,兒子,你還沒吃飯吧,走,老爸陪你到外邊弄點吃的,邊吃邊聊。”
童小堯把童明遠遞給他的錢揉成了一團,隨手扔在了地上,說:“這錢還不夠塞牙縫的,多給點,先給一百萬。”
童明遠一愣,審視着童小堯,急切地問道:“兒子,你……沒遇到什麼事吧,這幾天外出,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腦子受了刺激。”
“哪來那麼多廢話,給錢,一百萬。”童小堯很蠻橫,聽口氣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童明遠瞭解兒子的脾氣,如果硬着拒絕,童小堯還不定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於是笑着說:“兒子哎,老爸的錢就是你的錢,別說你纔要百萬,就是一千萬老爸也給,但是,你總得給老爸說說要那麼多幹什麼哈,是別人敲詐你了,還是別的用處。”
童小堯走到茶几前,端起茶杯咕嚕嚕喝了兩口水,順勢坐到了沙發上,說:“你說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我認爲你說的很有道理,可現在畢竟還是你當家,你也就嘴上說說而已,你問錢的用處,自然有你的道理,實話對你說吧,這兩天我到靈山去了,想找個人學武功,人是找到了,可人家有條件,必須出資給人家重修道觀,開價一百萬。”
童明遠聽完,皺眉問道:“兒子,什麼武功能值一百萬,他不會是蒙你的吧。”
童小堯站起來,張開雙臂,望着天花板,說:“我說你可能也不信,可他的功夫是我親眼所見,平地上能抓住兔子,空中能抓飛鳥,鳥落在手心,她不讓飛走就不能飛走,還有,她還能定格在空中,在飛瀑前洗衣服,這功夫了得吧。”
“兒子,你是在什麼地方看到的,是在山裡還是影視基地。”童明遠問道。
“在山裡,是我偷偷看到的,當時就她一個人在練武,兔子從身邊跑過,她直接飛起抓住了兔子,鳥兒飛在空中,她凌空飛起,比鳥飛的還快,伸手就抓住了鳥,定格在飛瀑旁邊洗衣服也是我親眼所見。”
童明遠不知道童小堯說的是真是假,不知道該如何判斷,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童小堯見童明遠疑惑,說:“我知道你不信,但是,羅玉寒的功夫你是見識過的,我嚴重懷疑,羅玉寒的功夫就是從她那兒學來的。”
童明遠凝思片刻,自言自語地說:“嗯,我在比武現場的確見過羅玉寒凌空飛起的功夫。”
“那還愣着幹什麼,給錢哈。”童小堯再次把手伸到童明遠面前,不耐煩地說。
童明遠乾笑一聲,說:“藝多不壓身,你學武我不反對,但是,請你告訴老爸,你學習武功是不是爲了沙如雪。”
“是,我就是爲了她。”童明遠坦率地承認道。
“我反對,”童明遠揮揮手,一臉不悅地說,“沙如雪現在是個癱子,說不定一輩子就是癱子,我不能娶一個癱子做兒媳,請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童小堯轉身向門口走去。童明遠跟在後面問道:“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童小堯拉着門栓,回頭說:“我上樓頂去看看風景。”
童明遠一聽,馬上意識到兒子要去自殺,趕緊撲上去,拉着童小堯的手,說:“兒子,天太晚了,樓頂也沒什風景好看的,老爸答應給你一百萬,可現在銀行沒開門,取不出那麼多現金,明天早上老爸開車帶你去取錢。”
童小堯的要求得到滿足,高興地離開了房間。童明遠鬆口氣,說:“丹丹哈,你不愧是老師哈,腦子就是好使,一這小子果然就是去學武功了,只是需要錢太多,可是如果我不滿足他,他肯定又要跳樓。”
“你和他的事我無權過問,我明天去取錢多取十萬,我有用處。”張丹趁機說。
童明遠停下來,看着張丹愣愣地問道:“小堯要錢學武功,你要十萬幹什麼?”
張丹拍着肚子,不高興地說:“保胎,這個理由還算充足吧。”說着又要再拍一下。童明遠見狀,趕緊拉着張丹的手,說:“行行行,老婆要錢,天經地義,小堯張嘴一百萬,你纔要十萬,給,都給,只是別拿孩子撒氣。”
張丹臉上露出微笑,攀着童明遠的脖子,說:“老公, 我剛纔和你開玩笑呢,保胎怎麼會用那麼都錢,實話對你說吧,我表妹要買房子,張嘴向我借錢,本來要三十萬的,我沒答應那麼多,只許諾了十萬,老公,你真好。”
“哪裡是我好哈,是我的錢好。”童明遠笑着說。
第二天中午十點,童明遠開車帶着童小堯向靈山進發。車子開到靈山腳下停下,童明遠下車,走到車尾,打開後備箱,取出裝錢的帆布袋,說:“兒子,老子本來還想陪着你到道觀看看,但你說道長不允許帶外人進去,我就不去了,臨走前老爸再叮囑你一句,用心學習,學成之後趕緊回來上學,學習是重中之重,別的都是風,包括沙如雪。”
童小堯乾笑一聲,說:“老爸,張丹對我來說也是風,可是,你還是把她娶進了家門,並且還馬上還要給我弄一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