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羅玉寒回到臥室打開了電腦,他想查一查關於鬥狗的相關內容。
電腦屏幕上,有關狗的詞條鏈接出一場鬥狗的消息,羅玉寒好奇地打開,沒想到界面上竟然出現了一個人的形象。此人西裝革履,打着領帶,紅光滿面,面帶微笑,很是紳士,左手牽着一條比特右手撫摸着一條黑背,腳下踩着兩個紅色大字:鬥狗。
牽狗的人正是申軍帥。
羅玉寒納悶,繼續瀏覽內容,結果發現,申軍帥不但有一家養狗基地,而且還不斷舉行鬥狗大賽,比賽每月兩次,最近的一場比賽就在明天晚上舉行,地點就在河州市五里鋪。
羅玉寒一開始還以爲申軍帥穿金戴銀開寶馬,一定做什麼大生意的,沒想到這廝確實是以養狗鬥狗爲生的。
鬥狗不但能養活一個人,而且還能幫助人發家致富,羅玉寒不禁感到好奇,他決定,明天親自到五里鋪,一來看看鬥狗的場面,二來他很想看看童小堯如何把他拉下水。
第二天晚上九點,恰好沙如雪要在家裡做作業,羅玉寒藉口到外面溜溜。沙如雪提醒羅玉寒,說希望他早點回來。
鬥狗的場所是個十幾米的凹陷大坑,坑底平整,水泥鋪地,足有1000多平米,周邊都是一層一層的階梯式坐檯,能容納幾千人,看樣子是廢棄的燈光球場。
羅玉寒趕到時,這裡已經人滿爲患了。
喜好鬥狗的人各自牽着自己的愛犬到處溜達,喜歡看狗的在周邊不停地指手畫腳,評定狗的品種和所具備的殺傷力。
狗的品種很多,有邊牧犬,德國牧羊犬,黑背,日本秋田犬,藏獒,種類繁多,不下十餘種。
場地邊緣樹立一張廣告牌,羅玉寒走過去,還沒看幾行字,就有個小夥子走到羅玉寒身邊,神秘地問道:“喂,朋友,買彩票沒。”
羅玉寒打量一下說話者,對方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個子和羅玉寒差不多,但卻乾瘦乾瘦的,說話喜歡眨巴眼睛,心裡對他沒好感,但還是問道:“這裡也買彩票?”
“看來你是第一次來,這裡的彩票不是體彩,也不是福彩,是專用用來賭博的彩票。”
羅玉寒這纔多少有點明白,原來鬥狗也從事地下賭博。
“怎麼個賭法?”羅玉寒直接問道。
瘦個子伸出手來,說:“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杜比克,是紅影子養狗基地的員工,認識你很高興,希望你我能成爲朋友。”
羅玉寒看不慣瘦個子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並沒有伸手,卻催促道:“還是講講如何輸贏吧。”
杜比克看看四周,見沒人偷聽,才小聲地說:“這裡的水很深,簡單地說,要買彩票,就買紅影和狼影兩家的彩票,地下的都是非法的,帶有很大的欺騙性。”
羅玉寒大概明白了申軍帥的意思,但還是疑惑地問道:“聽你的口氣,紅影和狼影都是經過國家許可的,賭票不違法,是這個意思吧。”
申軍帥擺擺手,說:“不不不,你誤會了,嚴格地說,都是違法的,只不過我們兩家是鬥狗的舉辦者,你無論買哪家的彩票,輸了就不說了,贏了一定能兌現。地下那些賭博的純屬私下交易,他們不知道狗的好壞,不能給你合理的建議不說,最主要的是,你一旦贏的多了,他們就腳底抹油溜了,你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幾句話 就能表達清楚的事,杜比克廢了半天口舌,羅玉寒有點不耐煩,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杜比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也不管羅玉寒是否願意接受,就塞進了羅玉寒手裡,說:“記着,待會兒想買彩票,直找找我,我是紅影鬥狗基地的首席銷售代表,上面有電話號碼和地址。”
“現在能買不?”羅玉寒問道。
“不,等一會兒紅藍雙方把要參賽兩條狗牽出來,你認爲哪條能贏,就買哪一方的彩票,如果你不懂,我會給你參考的。”杜比克熱情地說。
喜歡賭博是人的天性,尤其像羅玉寒這種酷愛冒險的人,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杜比克剛離開,一輛貨箱車就開到了場地邊緣停下來。車廂後門打開,兩人個牽着一條狗從後車廂下來,穿紅色衣服的牽着一條比特,穿藍色衣服的也牽着一條比特。兩個人牽着狗圍着場地轉了一圈,想讓人們看看,到底看好那一條狗。
“紅方的那隻比特瘦不拉幾的,只見骨頭不見肉,贏的機會不大。”有人開始評論道。
“也未必,瘦的人未必沒力量,你沒聽過,瘦瘦筋骨肉,瘦肉都是精華。”有人唱起了反調。
“上次有一條瘦狗就打贏了,我買了一百八全中。”
“那是例外。”
狗被牽到場地中央,有穿着紅衣服的拿起喇叭站在狗狗中間,大聲地吆喝道:“喂,愛好鬥狗的朋友們注意了,投注馬上開始,無論你看好了紅方還是藍方,都請馬上投注,兩家公司保證,只要你贏了,我們就地兌現,絕不耍賴,再過半個小時鬥狗開始,請馬上行動,莫失良機。”
杜比克走到羅玉寒身邊,悄悄地問道:“看好哪隻狗能贏了嗎?”
“你看呢。”羅玉寒反問道。
“我要能猜出來,就不用這麼辛苦給人打工了,直接買彩票就能贏錢,不過,一般而言,瘦狗贏的機率不大,你想,胖人和瘦人打架誰能贏?還不是胖人。”杜比克雖然不發表意見,但最終還是提供了參考。
紅方的比特的確太瘦,羅玉寒在心裡已經看好了藍方,就問道:“到哪兒買票呢。”
“在我這兒呢,買一賠一,你想賭多少。”申軍帥問道。
羅玉寒從口袋掏出一摞錢遞給杜比克,說:“就這麼多,我也沒數,估計有兩三萬吧,先買這些。”
杜比克眼睛睜大比銅鈴還大。他是紅方專門僱來的遊說看客們參與賭博的,按照銷量的大小提成,一般是百分之十。公司裡像他這樣的首席銷售人員不下幾十個,每到開場前,都在人羣裡私處遊說,他原來只打算羅玉寒能買幾百,連上千都沒敢想過,沒想到這小夥子一下子就買了兩三萬,這下就能發點小財了。
杜比克點錢的手有點抖,但最終還是點清了了錢數:25800.
“數字吉利,你肯定能贏。”申軍帥一邊給羅玉寒開票一邊說。
“贏了請你吃飯。”羅玉寒笑着說。
場地中間的平臺不大,也就十幾平米,規模幾乎和拳擊平臺一般無二,周圍攔着一米多高不鏽鋼欄杆,以防在鬥狗過程中狗急跳牆,咬傷觀衆。
這是狗狗的戰場。有戰鬥就會存在流血,甚至有殺戮和犧牲。
紅藍雙方分別牽着自己的狗走上平臺,緊接着一位穿着極少的小姐也站到了臺上。
人們習慣於她稱之爲賭狗寶貝,其職責相當於劇場的報幕員,當然,除了報幕和解說,賭狗寶貝還有一個重要的使命,就是用妖媚烘托現場的氣氛,提升觀衆的興趣,吸引觀衆的眼球。
賭狗寶貝十八九歲,腰肢纖細,胸膛飽滿,走路扭腰吊臀。
上身圍着半尺粉紅色圍胸,兩座山峰聳立,一道溝壑在山峰中延伸。下身只穿淺綠色超短裙褲,柳葉眉,丹鳳眼,披肩長髮,還沒站穩就給周邊觀衆一個飛吻。
掌聲雷動,口哨連響,鋪天蓋地。
一陣風騷過後,寶貝宣佈了比賽規則,然後宣佈比賽開始。
紅藍雙方解掉了拴在狗身上的盤帶,兩隻狗便狂吠着向對方衝去,很快糾纏到了一起。
藍方比特不但個大脖粗,而且四肢發達,撲上去就狠狠地咬住了紅方的脖子,再也沒有鬆開,而紅方哼哼唧唧,聽聲音非常可憐。
“藍方加油,藍方加油。”
“藍方必勝,藍方必勝。”
“我買的就是藍方,一千八啊,我從來沒就下過這麼大賭注,看來我今天要發財了。”
“藍方萬歲,KO對手。”
“我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藍方個大凶猛,必勝無疑。”
一個身材矮小戴着紅帽子的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說:“我看未必,我感覺紅方必勝。”
“全場只怕就你一個人買的是紅方吧。”有人帶着譏諷嘲笑矮個子說。
“你別挖苦我,誰笑到最後纔是真正的勝利者。”
“笑個球,到時候只怕你哭都來不及。”
“你敢和我打賭?”買藍方必勝的胖子盛氣凌人地問道。
“敢,賭多少?”戴紅帽子的竟然真的應戰了。
“五百。”
“五百太少,不夠塞牙縫,五千如何。”紅帽子伸出五根手指,朝胖子晃晃。
“五千就五千,怕個鳥。”
胖子冷笑一聲,從褲兜裡掏出五千,紅帽子也從口袋掏出五千,兩人各自拿着自己的錢,紅方說:“找個保人。”
胖子看了羅玉寒一眼,說:“其他人你我都認識,熟人到時候礙於臉面不好說話,就找他,生面孔,不偏不向。”
紅藍雙方走到羅玉寒身邊,把打賭的事重新說了遍,要羅玉寒當保人,羅玉寒二話沒說,馬上答應,同時接過了雙方遞過來的一萬塊錢。
五分鐘過去,藍方比特還沒鬆嘴,紅方比特四肢亂顫,口吐白沫,看樣子已經抵擋不住。觀衆席上再次發出有節奏的吶喊聲:“藍方萬歲,KO紅方,紅方必敗。”
每場比賽都沒有時間限制,直到一方勝利,一方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