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個大早,承朵安拾掇片刻吃過早飯後,便跑去楚晚渝的住處。
“母親。”剛走到落玉軒門口的承朵安駐足,小心翼翼地向室內喚了一聲,她仍舊不曉得如何與一位母親相處。
聽到承朵安的聲音,正在吃早飯的楚晚渝立刻起身走到門口,看到站在門口進退不是,面露難色的女兒,頓時心被揪疼了一下,眼裡都有些酸楚了。究竟是怎麼了?她的女兒如何變得這般讓人心疼。
“母親,我來找您,是想跟您學習一下如何看賬本。”承朵安赧然,一想到她總躲在自己的住處,如今無事不登三寶殿,差點羞紅了臉。
聽到承朵安竟然說想要學習看賬本,曾經她哪有這般懂事過,楚晚渝眼淚差點都掉下來了,她整理了一下情緒,溫柔如舊,假裝驚訝打趣,“呀?我們的朵兒終於懂事了,竟然知道要學習看賬本了。”她偏過頭看向屋內正在吃飯的承奚年,“老爺,你聽到了嗎?我們朵兒說要學習看賬本了呢。”
“聽到了,總算是些許的懂事了。”聲音很溫柔,完全不同於那天他訓斥承朵安那般的嚴厲,雖然那天也並沒有多嚴厲,不過是表情嚴肅了些而已,“晚渝好好教她吧,也權當是讓她陪你了,你已許久不曾管賬,如若有忘記的地方,就叫朵兒去請教她大嫂子二嫂子吧。”
如今家中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分配給兩位兒媳管理。兩位兒媳互幫互助,將家中大小事物管理得井井有條。所以家中一片祥和之氣,是每位家庭成員共同經營的成果。
“我知道了,老爺。等吃過早飯後,我和朵兒一起去世安院裡找絡櫻。”說完,楚晚渝牽起承朵安的手,坐在桌子旁,“朵兒用過早飯沒?這是今早剛煮的蓮花粥,孃親給你盛一碗。”
“母親不用的,我已經吃過了。”
“不行,必須吃一碗。”
最終沒有拗過楚晚渝,承朵安一下喝了兩小碗。
……
承朵安也是第一次來到府裡除聽雨軒和落玉軒以外的住處,這就是大哥承世安的院子。院子不甚很大,卻處處透着和諧安寧的味道。
剛跨進院子,就聽裡面傳來一片笑聲,楚晚渝攜着承朵安向內走去,走至涼亭不遠處,才發現原來是二哥的夫人桑瓊帶着兩個兒子過來了。
他們見到楚晚渝和承朵安二人後,紛紛迎上來,“母親和妹妹來啦。”蘇絡櫻柔柔的說道,邊說着邊扶住楚晚渝的胳膊,另一邊桑瓊牽着承朵安的手,一起向涼亭走去。
今日恰逢承世安三個兒子和承頌安兩個兒子全部都在,五個男孩子紛紛過來見禮。這也是承朵安第一次見到她這些侄兒。
“小姑姑近些日子身體可是無大礙了吧?”承苑,承世安次子,只比承朵安小一歲。
聽到承苑開了這個頭,除知道承朵安偷偷就出去玩的承慕,其他三個侄兒都圍到承朵安身邊,嘰嘰喳喳個不停。
“小姑姑可要好好聽話,不許再亂跑了。”
“小姑姑還有哪些記不起來的,可以叫上我們幾個一起幫你指認的。”
“小姑姑如果覺得沒意思,就來找我們一起玩。”
“……”承朵安頭一次感受到來自男孩子的熱情,甚至有些不適應。
因爲承家這五個孫子輩的男孩子和承朵安年紀相差不大,一起長起來的,所以家中首要教育宗旨就是,保護好小姑姑——家裡唯一的小女娃。
所以別看最小的承棣即使才九歲,也知道一定要熱烈的關心他們的小姑姑。
承朵安差點被這些熱情的小夥子們衝昏了頭腦,於是轉頭向楚晚渝求救,“母親,我……”我不知如何應對。話雖然沒有說全,但楚晚渝已經完全領會,“你們幾個好啦,你們的小姑姑除了還是不記得人以外,現在都是活蹦亂跳的還能偷偷跑出去玩呢,所以你們不需要太擔心啦。”
“那就好,我們這幾個侄兒如今都上了學堂,平常也都不常在家的,總是擔心小姑姑。”承世安第三子,承蕭說道。
“我沒關係的。”承朵安微笑。然而,這個家裡所有和諧溫暖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承朵安,這一切並不屬於她。
“你們好不容易休息一日,都去玩吧。你們的小姑姑來這裡可是要和你們的母親學習看賬本的。”楚晚渝直接道明來意。
“好的,祖母,母親,二嬸,小姑姑,那我先帶弟弟們去一旁玩,不打擾你們了。”承慕拱手,帶着弟弟們走了。
“妹妹爲什麼會想要學習看賬本了呢?”桑瓊偷笑,以前她和大嫂嫂可是沒少逼她看賬本,雖說家裡人都疼着這個小妹妹,什麼都不需要她管,什麼都不需要她操心,可終有一天她是要嫁人的,作爲當家主母也是要管理家中大小事物的。
“二嫂嫂您笑話我。我,我這不是長大了嘛?”承朵安羞紅了臉,不知該如何解釋。
“好啦,二嫂嫂錯了,既然妹妹想學,我和大嫂嫂都會好好教你的。”
“謝謝二位嫂嫂。”承朵安粲然一笑。
……
學習看賬本,管理賬目已經一月有餘,這一個多月都是二位嫂嫂儘可能將賬本全部先由承朵安過目找出問題,再由二位嫂嫂檢查一遍是否有遺漏的地方,除卻有許多繁體字不會寫、寫不好以外,在賬目上並未出現問題。
蘇絡櫻和桑瓊也是大吃一驚的,他們這個妹妹從前貪玩得不行,學堂也是沒去過幾天的,倒不知竟識得如此多的字了,也是甚感欣慰的。
見如今自己已經學會了這些,承朵安便將賬本交回到二位嫂嫂的手上。爲了表示感謝,承朵安掏出私房錢買了兩支簪子分別送給二人。簪子不甚很貴,只略代表心意,不是承朵安摳門,只是如今的她需要攢許多銀兩留有用處的。
其實承朵安還是會偷偷的朝承予安搜刮銀兩,因爲只有這個哥哥還沒有成婚,他的俸祿自己多少還是能做得了主的。所以爲了避免與大嫂嫂二嫂嫂們之間生嫌隙,她儘量不去搜刮大哥和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