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在街上逛了一下午,見識了也增長了許多。
這個街上的商鋪所交易的東西和平時自己在工友們那裡瞭解的一樣,都是些一般的凡人用品。雖然有的比較稀奇古怪,可也沒有超出像黎記那樣古怪的店家。
讓小九真正震撼的是,親眼見識了靈珠的威力。
在一家成衣店裡,小九想着自己就只有這一身外穿的衣服,準備再選一套。
進店時裡面已經有兩撥顧客了:一撥是一對年輕男女,女的嬌俏男的俊俏,你儂我儂濃情蜜意的樣子;另一撥兒是一個年齡略大些的女子,沒有什麼特色。
兩撥人都看上了一套看着紋路複雜貴氣異常的女裝衣裳。在兩方對峙,互不相讓中。那衣裳的價格從一百兩銀子上漲到了八百兩銀子,還互相爭執不下。
最終那年齡略大的女子拿出了一顆靈珠,那家店裡的老闆面露喜色立即轉向。衣服也自然有了歸屬。
戲到這裡卻並沒有完。
那小姑娘當場就向那男子撒起潑來,嚷着‘一顆靈珠都沒有的男人有多麼沒用多麼令她丟臉’。
那男子臉脹得通紅,看着女子越講越厲害,眼色一歷一巴掌就抽在了女子的臉上。
那女子頓時就驚叫了起來,說着‘你敢打我,我侄兒可是兩年前被查出是三靈根的,我回去就告訴我爹,我們的婚事吹了!’就跑了出去。
那男子臉上的面色頓時一急,跟着就追了出去、、、、、、
靈珠按換算是一顆五百兩銀子,而在這安陽城內卻是八百兩銀子都比不過一顆靈珠的威力!
回到屋裡時已是黃昏,小九躺在牀上思緒萬千,直到春紅進屋時才醒過神來。
與往常不一樣,今天春紅回來時背了一個大大的揹簍。
小九看着她的揹簍有些疑惑,但她還有更關注的事情,看着春紅立馬問道:“今天見到修仙前輩了嗎?怎麼樣?”
春紅不理小九的好奇,把背上的揹簍卸下來放好後,才漫不經心的道:“什麼怎麼樣呀,我今天可累了,你別煩我啊!”
“累了呀,那得先喝口茶。”小九說着一手提壺,一手執杯,茶湯清冽,汩汩而流。
春紅看着一旁的小九,連倒個茶也渾然一體沒有一點突兀的動作,狐疑道:“你怎麼一舉一動生活細處處處講究呀?”
“呃、、、我以前不是不會說話嗎,所以這方面可能注意得多點兒。”自己可是世家之女,這些都是很基本自然養成的好不,小九渾然不覺自己其實和王家的嫡女們相比也是不同的。
這問題不好回答,小九視線掃過春紅揹回來的揹簍,裡面滿滿的草藥胡亂的裝着。於是她趕快轉移話題問道:“你跟着前輩照顧靈藥還可以自己採回來呀?”
“說什麼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有靈藥了,這些都是藥園裡的雜草,我今天是第一天上工,很多靈藥都不認識,而靈藥又金貴不是我能糟蹋的,前輩就讓我把雜草每天都選一些回來認清楚,以後照着這些拔就不會拔到靈藥了。”
小九看着那些據說是雜草的東西,人蔘、天麻、柴胡、通草、甘草、、、、、、這些藥材真的是雜草嗎?可既然是李家的修仙者都說是,而一向有些見識的春紅也沒有表示疑義,那肯定是真的在這個世界裡是不被當成藥草的。
“誒,春紅,在你們原來的村子裡要是有人生病了都是怎麼治療的呀?”小九不動聲色的試探。
“一般的小病痛,自己過不了多久就好了;嚴重的大病痛的話,要是能找到丹藥渣自然能活,要是找不到的話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呀?”
春紅對小九有些疑惑,聽她說她是在山裡長大的,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山裡才能連這種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我以前不是一直生活在山裡嗎,都沒見過多少人自然不知道了。”
小九記得在她修煉之前,阿嬤讓她泡了好些年的藥浴,使得身體活力和承受力比同齡的孩子高出很多後,纔開始修煉。
而這個世界的靈氣要濃郁很多,就是安陽城隨便一個地方都能達到不周山主峰外圍的程度,只是不知是什麼原因,當時的自己都煉氣二層了才能勉強能在主峰外圍活動。
而現在的自己沒有修爲,在這樣的靈氣濃度下卻沒有不適的感覺,看來不只是靈氣濃郁度的原因了。
是否是在這樣濃度的靈氣下出生的這個世界的人們只要有靈根和功法就能馬上修煉,而不用向自己一樣泡藥浴。這樣想來,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凡人的身體強度比自己那方世界的人都高,且修復力強悍到都可以沒有醫生這個職業了。
“對了,丹藥渣是什麼?”小九繼續問。
“丹藥渣就是會煉丹的修仙之人煉丹失敗後留下的殘渣,是我們這些凡人治病療傷的聖藥。”春紅和小九這一個月相處下來,覺得小九是一個爽利的姑娘,對於這些一般常識也不吝賜教。
“春紅你懂得可真多。”小九初到這個世界,對這裡的常識可說一竅不通,平常就靠多看多聽多思考來了解。春紅是她的室友,又是對修仙界很有一番了界的樣子。小九從她那裡瞭解到了很多這個世界的信息,也會適時的恭維一下她。
“這些也就你這山裡長大的野人不知道,你看這安陽城裡誰不知道呀!”春紅又開始瞪起那看起來一派逍遙的人!
“呵呵,那你天天都要採這些草嗎?”小九也不介意她的語氣,繼續問道。
“也不是!因爲靈藥金貴,特別是那些幼苗更是小氣,這時候拔它周圍的雜草很容易影響它的存活,一般要等到靈藥長到一定的程度,不會被影響到生長狀態時纔會拔掉它周圍的雜草。所以等這一撥長好的靈藥拔完雜草後,我就可以停下來先學習靈藥的知識了。”
“那你把你每天拔的雜草帶回來給我吧!”
“你要那些雜草幹什麼?”
“反正對你也沒用,你就全部拿回來給我,讓我也知道知道靈藥周圍的雜草長什麼樣的唄!”
春紅聽着小九看似隨意的話語,卻抑揚頓挫有不容人拒絕的氣勢,一張俏臉粉面含煞:“還全部,你以爲我是專門幫你背草的呀?”
“那你就拿回那些長勢最好的,一方面你也好辨認,另一方面你辨認完還可以丟給我,都不用親自去處理了。”
“這麼說來還是我佔便宜了?算了,看在我們同處一室的份上,就滿足你一回、、、、、、”
春紅其實很多時候對小九都有些無奈。
天幕黑下來,屋裡燭燈不熄。
小九接過春紅辨認完畢的草藥,一類類分好移到窗前晾起、、、、、、
第二天接到小九拿來的割刀的黃師傅笑得見牙不見眼,對小九的態度更是像自己親女兒似的,聽說那些錢沒有花完不但不要回,還另外又給了她一口袋銀子,好像銀子不是錢似的。
加上小九的拔毛技術非凡,她不僅速度快,凡是經過她手拔毛的禽類都不用再拔細毛加工了。給其他人減輕了很多工作量。
所以小九現在不僅是有黃師傅這個家生子照應着,僅這本事就逗這夥兒人的喜歡,在屠宰場的日子是過得如魚得水。
春紅看到的情景卻是另一番。她每天回屋就看到某人在房檐下的臺階上,優雅的擺弄着那些她帶回來的雜草,有的洗淨曬乾收起,有的被製成膏狀,有的被捏成原子、、、、、、還有板有眼的買了一些一看就很好的瓷瓶兒來裝。
春紅很想說她是閒着沒事兒連雜草都能玩兒,卻見得那人專心沉靜一本正經的樣子。搞得她都以爲自己帶了些很了不得的東西,竟冒着風險巴巴的去問那位修仙前輩,這些草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用處。
索性也沒有被責難,只是被像看白癡似的掃了一眼。
十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小九接過老頭遞過來通體墨色的笛子,心中喜悅無比,在老頭一揮手時就出了店門,直至興奮的心情稍微平復,纔想起還沒有給那老頭報酬呢。
腳步停下良久,想着那老頭趕蒼蠅般的神情和上次給銀子是瞟都不瞟一眼的樣子,又繼續行進。想來那脾氣古怪的老頭,也不在乎她的報酬。
不斷的查看着這墨色的笛子,質地瑩潤,渾然一體。和自己心中的樣子一模一樣,比自己家裡那隻父親收集來送給自己的古玉笛還中正。小九拿着愛不釋手。
笛子可是她最喜歡的樂器了,方便攜帶又音域廣闊!
回程的路上見到那個越發有些糟蹋的乞丐,高興的小九一下就把裝了三十兩銀子的錢袋子扔了過去。
“我今天意外省了筆錢,也讓你跟着沾沾喜氣兒!”
小九腳步輕快的遠去,那乞丐慢條斯理的撿過那個錢袋子,也沒打開也沒扔。
在屠宰場外一里處有一個稍顯荒涼的小山丘,山丘上一圓石上一少女盤坐橫笛而吹:
笛聲悠揚一會兒纏綿悱惻、餘音繚繞、絲絲不斷,似有悲傷、似有彷徨;一會兒又悠長、高亢,急促、跳躍,旋律入心,激情澎湃。彷彿身處遼闊、寬廣之地的胸懷暢快;又像在歡快華麗的舞蹈,舒緩、平和婉轉優美的抒情;正沉浸之中又入得鳥語花香或高山流水之意境中、、、、、、
山丘之上花兒澀放、鳥兒停駐。在這玉笛聲聲中,原本略顯荒涼的山丘彷彿被注入了活力,花花草草、飛禽走獸都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訴說着各自的故事!
當小九停下,睜開眼來時,一丈之外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兒正一臉陶醉,回過神兒來見小九看過來時,神情就立馬變成了一臉倨傲。頭臉朝天的問道:“你是哪房的丫鬟,叫什麼名兒,給本少爺報上來。”
“哦?報本少爺,小女子名叫王九,是屠宰場拔雞毛的!”說着上前拍了拍那位‘本少爺’的肩膀錯身而去。
只聽得後面小孩兒“哼”了一聲跑了。
小九卻是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爲那位‘本少爺’,而是在前面三十丈外,那個熟悉的乞丐正在那裡一顆稍大一些的樹下蹲着,其形狀似乎比上午見到時要好了一點兒。
能夠入得李家的後山丘而不被發現,怕不是簡單的人。
小九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