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結嬰修士渡過心魔劫這一關時,是與此界界力相融的原魔魔意入侵之時。
這時候,魂淨度不高的修士很容易被引誘,從而不能渡過心魔劫。
這樣,此界對抗它的力量就會少上一分。
但記載中,對於像華崇真君那樣被魔化的情況還沒有出現過。
因爲,修士結嬰本身就是個明道結果的過程,心中道心不堅,或是道念中存在着對此界相對抗、有威脅的因素。
自然不會受到此界意志的庇護,如此,他將會因爲渡不過心魔劫而直接魂飛魄散,天道雷劫降臨,其中的淨之力將會滌除一切污穢。
生靈將化爲最純粹的能量回歸本源。
可小九卻知道,情勢早就超出了先輩總結的經驗範圍之外。
在嚴陣如太元宗這樣傳承純淨,體系嚴密的宗門內,都已經出現了被魔化的元嬰修士。又如何能保證,這莫大的大陸上會沒有其他的元嬰修士被魔化?
又存在多少的魔化元嬰修士?
情勢早已超出了先輩們的預估。
百多年過去,在五行大陸,魔染的情勢應該發展到一個相當嚴峻的地步了吧!
不知故人,可否還安好?
現在,她得先出關,去會一會接下來護界之戰袍澤們!
念頭閃過,她不由想起了當初在入門試驗陣最後一關中所經歷的情景。
那是一個多麼貼切的寫照啊!
美麗的草原上,一羣無憂無慮的小羊羔啃着滋養它們生長的青草,世界一片生機盎然!
卻有天敵餓狼忽至,對它們垂涎欲滴!
在強大的餓狼面前,羊羔只是心中升起的本能的恐懼就足以自我淹沒了,又何求它們還能夠升起反抗之心。
可是,這每一隻羊羔都與她性命相連,任何一隻她都損失不起。
因爲每一隻羊羔都能夠滋養敵人更加強大,而失去羊羔的自己就會更加虛弱。
但如果自己能讓每一隻羊羔都與自己同心一體,也會具備與對方一拼之力。
同理,如果她帶領着羊羣戰贏了餓狼,餓狼最好的結局就是餓死一徒,或是真接變成羊羣的養料。
這是一場你死我亡的戰鬥。容不得半點的心慈和猶豫。
戰鬥中每一分力量的得失都會事關生死,她不能出現半分差錯。
她的性命容不得出現半分差錯!
在即將到來的動難中,遼闊壯麗的中域不就不那片草原嗎?紫薇宗上下不就是和自己同命相連的那些羊羔嗎?即使在時刻準備着應對劫難,但心底卻早已斷了能渡過劫難的妄想!
由點及面,現在整界生靈面臨的情形也不過如此!
小九思緒着,身形卻是一閃,回到了祭祀着紫薇柱的密室。
這個月來,她除了因爲魂力深厚,已經把紫薇宗內宗傳承閣的信息都讀完梳理了一遍外,她還根據傳承玉簡的提示,把這些土紋符號相連的各個密室和寶庫逛了個遍。
因而,氣質由內顯於外,整個人看上去如若隱龍一般,如是見首不見尾,似乎怎麼看也不能窺得見全貌!
按紫薇柱上魔息的顯示,魔醒大概就在兩百餘年間了。
須臾,小九氣息微動,一連串的傳信符就飛出了密室,待她通過一個土紋符演化出的傳送陣到達另一個空間寬闊的密室時,所有能夠聯繫到的內宗元嬰長老和弟子均已到齊。
他們一雙雙眼眸嚴陣的望着小九,有期待,有探究,有評估……
只見這個面貌相當年輕的女修,身上一身紫色的宗門服飾穿戴規整無比,卻是纖身合度、矜貴雍容、端莊大方!
行動間不緊不慢、不急不徐,渾身上下流淌着一股奇異和諧的律動,顯露得內斂卻不容忽視。
再配上她微擡的下頜,平靜的面容,一雙波瀾不驚的明澈眼眸――一股上位者的氣息彷彿是從靈魂當中自然散了出來,傾軋得室內五十多名包括元后長老在內的元嬰修士之氣息集體暗褪無神!
一時間,元嬰修士們似乎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室內的氣氛有剎那的凝固。
紫晴站在紫善真君的後方,她望着前方的身影,目光中升起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在宗門弟子中,她應該是同小九相處最多,也是最親密的一個。上百年的交心交意之情,她看到過很多個面貌的小九,卻是從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只是一眼,心中就立即升起了順服之意!
呼吸間,就見在衆修面前站定的小九眉毛微微上挑,一雙眼眸神光咋放,逼人奪魄的目光平平的掃了衆修一眼,無形的壓迫感就如威峨的巨石般壓在了衆修的心頭。
衆修也都是飽經世道垂煉的高階修士,一些老牌嬰修士立馬暗運功法抵抗或是用縕道於神尋求解決之法,卻是發現,此種沉澱是怎麼都移不開。
立於前方的七名長老,其面色似乎沒有絲毫的改變,但是他們眼神底下流淌着的慈和寵溺之意卻是變得嚴正起來。
這少女威勢之隆重,讓得他們完全升不起“吾家有女初長成”之感。
嚴陣的氛圍在密室間迴旋幾息後,隨着小九眉宇間笑意的流露,渙然而釋,無跡無息。
一道清晰明快的聲音隨着她脣角的勾動響起:
“剛剛數了一下人數,發現還算整齊,看來這段時間是沒什麼大事發生了?
嗯,好事啊!”
話落,衆修俱是面色微凝,老牌元嬰修士們更是一副欲言又止卻又沒有開口契機的模樣!
新晉元嬰修士們雖然也覺得他們根本就還沒說話,真主就斷言他們無大事報告,顯得有些突兀,但他們都是聽慣了小九指揮的,自然不會質疑小九的話語。
好在沒讓衆修等下去,小九就又道:
“那就先解決之前遺留的問題好了,誰來說一說外宗的情況?”
藍嘉真君先是被小九的威勢所懾,待反應過來正要同這壓迫之力槓上之時,心頭的巨石卻似被一道柔風拂過就帶走了其存在的蹤跡,讓得他磨刀霍霍之後,卻沒有着力的對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