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91章

霍格沃茨校長室內,劍拔弩張的氣味瀰漫整個房間,一個黑袍男子面色凌厲地瞪視着一個白鬍子老巫師,氣氛一時緊張得無以復加。

“我勸你最好死心,鄧布利多!我不會允許你拿艾洛瑪去做誘餌!”

“冷靜點,西弗勒斯!你總不能防範那傢伙一輩子。早一天把他抓到,對艾洛瑪以及你我都是好的……我原以爲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點。”鄧布利多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理智。

“……我知道。”黑袍男子頹然坐倒在沙發裡,臉上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苦澀。作爲一名隨時可以出擊的戰士,斯內普當然明白怎麼做纔是最正確最有利的,但是……

“想開點,畢竟是我們佔據了主動。”

“又不是你女兒,你當然想得開。”短暫的感情失控後,斯內普已經迅速恢復了冷漠的神情,無不譏諷地反駁了回去。

“呃……”鄧布利多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似乎有什麼想說一樣,但終究他還是隻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

“怎麼?我們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閣下對此無話可說了?”魔藥大師微微挑起一邊的眉毛,不肯放過一個可以讓他稍微抒發下胸中怨氣的機會。

顯然,鄧布利多對此習以爲常,完全不介意地喝了口蜂蜜茶,然後換了一個話題:“我希望先不要告訴艾洛瑪這件事,畢竟如果順利的話,她根本不會有任何危險。”

“就像對救世主波特一樣?把他矇在鼓裡,然後誘使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你所期待的結局?”斯內普猛地將身體前傾,眯着眼睛瞪視了鄧布利多幾秒後,又重新放鬆了身體再次靠向了沙發,嘴角微微上翹懶洋洋地說道:“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你,尊貴的鄧布利多閣下,你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鄧布利多半月型鏡片後的藍眼睛裡,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艾洛瑪和救世主波特完全不一樣,她冷靜、謹慎且觀察入微……最重要的是,她有父親!而且這個父親恰巧知道所有的內幕——你覺得我會容忍我唯一的女兒陷入險地而不自知?鄧布利多,我原以爲你明白,我和布萊克家的那條蠢狗可不一樣!”

“當然,當然,你擔心艾洛瑪這很正常,但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在看到斯內普重新變冷的表情後,鄧布利多急忙搖了搖手,輕輕說道:“稍安勿躁,西弗勒斯,也許你願意聽聽我的理由?”

斯內普無所謂地聳聳肩,做出了一個請說的手勢。

“我從不否認艾洛瑪的優秀,她在對待某些問題上的成熟冷靜,已經大大地超越了她的年齡,這很讓人欣慰。”鄧布利多頓了頓,無視斯內普眼中一閃而過的驕傲,繼續說道,“但是,西弗勒斯,你不覺得不應該讓她再加重任何心理負擔了嗎?既然有辦法讓她什麼都覺察不到,那麼爲什麼不讓艾洛瑪像她的那些同學一樣,過那種快樂且沒負擔的生活呢?”

斯內普沒有出聲,仔細思索着鄧布利多所說的話。的確,如果自己加強安全注意的話,艾洛瑪完全可以不被打攪地正常生活着,不過……

斯內普飛快地擡眼掃了一眼正在享用蜂蜜茶的鄧布利多,心中再次盤算着:鄧布利多立過牢不可破的誓言,這足以證明他這次要做的事絕對不會太危險,否則這個愛吃甜食的傢伙就應該已經被掛在牆上了。既然如此,的確沒有必要讓艾洛瑪加重心理負擔。但是鑑於鄧布利多一貫的行事作風……

“我有權在我認爲合適的情況下,對艾洛瑪說出所有實情。至於是否繼續進行計劃,則完全取決於她本人的意志,並且——你不得對此作出任何干涉。”

“當然可以,其實我也不忍心讓艾洛瑪受到任何傷害。”

對於這句話,斯內普只是不屑地小幅度撇撇嘴,並不打算當真。

……

思緒轉回來的斯內普開始考慮他的下一步行程,顯然,他不能長期留在這裡。即使是再不情願,他也需要返回霍格沃茨,給那羣腦袋和山怪互換過,然後又重新被塞滿鼻涕蟲和曼德拉草的小巨怪們上課。而且,一年一度的年終考試也快到了,有大量的工作等着他去處理。除此之外,他還是斯萊特林的現任院長,這就讓他更加□□無暇。

斯內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過他的工作,雖然以前也不是很喜歡……看來,得去找鄧布利多想想辦法,無論如何他決不能允許留艾洛瑪一個人在聖芒戈,尤其是在做出了那個計劃之後。

所幸,這個是豪華病房,壁爐可以由病人自行設定連接一個地點。在與鄧布利多進行通信後,他同意派火焰來照顧艾洛瑪。

“我原以爲你會派鳳凰社的人來守護艾洛瑪,不過現在看來,這次你的腦子還沒被糖漿完全塞滿。”在壁爐中的斯內普的上半身影像雙臂抱胸,冷冷地注視着在辦公桌後吃甜食的某校長閣下。

“當然不能派他們去,我們這次佈網的人手可緊張的很。”鄧布利多完全不在意某人的毒舌,反而用一種在斯內普看來很詭異,很也很噁心的慈祥目光看着他。

“而且,鳳凰社的大部分人都是合格的戰士,他們對於戰鬥很在行,但是照顧病人麼……”鄧布利多微微搖搖頭,又說道,“當然,莫莉在這方面是一把好手。但我們也不能額外地給她增加更多的家庭負擔了不是嗎?畢竟她自己有那麼多孩子需要照顧……”

“我從沒想過讓那些笨手笨腳,粗心大意的傢伙去照顧我那柔弱的女兒。”斯內普無法想象自家的那隻小巨怪落到一羣獅子手裡,會遭受多大的磨難,她得忍受他們多少糟糕到家的習慣才行!

柔弱……鄧布利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艾洛瑪還能稱得上是柔弱的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暴力了。

“聖芒戈五樓最裡面左側的房間,我等你的家養小精靈。”說完,斯內普結束了這場對話,退出了壁爐通信。

很快,隨着一聲“砰”的輕響,一隻穿着整潔的霍格沃茨茶杯套的小精靈出現在了病房裡。

“火焰奉命來照顧艾洛瑪小姐。”火焰看着躺在病牀上沉睡的艾洛瑪,大顆的淚水充盈了她的雙目。

沒等斯內普說什麼,又是“砰”的一聲輕響,又一個家養小精靈出現在了病房裡。

“主人,希爾來照顧艾洛瑪小主人了。”希爾的表情比火焰好不到哪裡去,但是相比較而言還算剋制,最起碼沒用身上那印着普林斯家徽的枕套去擦眼淚。

斯內普皺眉,隨即又散開了,兩隻就兩隻吧,安全係數還高一些。在叮囑了希爾和火焰要好好照顧艾洛瑪後,斯內普踏進壁爐返回了霍格沃茨——快到給那羣魯莽的小巨怪上魔藥課的時間了。

然後,病房裡就剩下了兩隻小精靈大眼瞪小……呃……大眼瞪大眼了。謹慎地觀察了一下還在熟睡的艾洛瑪,在確定她暫時不會醒來後,希爾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好,我是普林斯家族的小精靈,我叫希爾。”希爾一本正經地向火焰行禮,舉手投足間透出了一股經過大家族訓練的風範。

“啊,你好,我、我叫火焰。”火焰有些不知所措。顯然,從沒有其他的小精靈這樣正式的和她講過話。

“小主人提起過你,非常感謝這些年來你對她的照顧。”希爾依然彬彬有禮,充滿紳士風度。火焰的臉紅了,結結巴巴地說着不用客氣,這是應該做的之類的話語。

當艾洛瑪神清氣爽地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兩隻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小精靈。

“呃……我爹地呢?”

“斯內普教授回霍格沃茨了,鄧布利多閣下讓火焰來照顧艾洛瑪小姐。”

艾洛瑪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然後把目光轉向了恭恭敬敬站立一旁的希爾。不等她發問,希爾自己就做出了回答:“牆上的老主人們聽說小主人受傷後,都很着急,他們讓希爾好好照顧和保護小主人。”

艾洛瑪歪着頭想了想,是從邁諾斯那裡聽到的消息嗎?算了,不去管他了,何必爲這些無所謂的事情糾結呢,現在首要的是填飽肚子……

“我有些餓了,有什麼吃的嗎?”艾洛瑪摸摸肚子,飢腸轆轆的,似乎和納西莎一起吃點心的事情是上個世紀發生的的一樣。

“火焰這就回霍格沃茨爲艾洛瑪小姐準備食物。”火焰尖聲說着,然後就準備消失,但是卻被希爾攔住了。

“等一等,火焰。”希爾抓住了就要幻影移形的小精靈,火焰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希爾也急忙鬆手,卻似乎忘記該說什麼了。

艾洛瑪只覺得有趣,不過希爾的行爲她還是很贊同的。沒必要回霍格沃茨做準備,老用學校的資源爲自己開小竈並不好。想了想,艾洛瑪開口說道:“火焰,你和希爾一起回普林斯莊園吧,我想那裡有足夠的食材可以讓你大展廚藝。”

“斯內普教授吩咐過,我們不能同時離開。”火焰臉上露出了爲難的神色,顯然她不能違背斯萊特林現任院長的命令,但是她也不想違逆艾洛瑪的願望,可憐的小精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隨時有把頭往地板上撞的趨勢。

“我一個人沒問題的……”艾洛瑪話沒說完,就被希爾眼淚汪汪的樣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嚥下了後面想說的話。

“希爾可憐的小主人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這間冰冷的房子裡?希爾的心都快碎了。”

……

斯萊特林的黑髮魔女艾洛瑪•斯內普VS兩隻忠心耿耿的家養小精靈的最終結果就是,艾洛瑪舉手投降,完敗收場。

最後的妥協的結果就是,火焰告訴了希爾艾洛瑪所有愛吃的食物,然後由希爾回去準備,而火焰留下來繼續照管可憐的虛弱的艾洛瑪小姐。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了,在聖芒戈治療期間,艾洛瑪睡覺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要多出許多。因爲這種驅散魔咒的治療方法,只有在人體休眠的時候才能達到最佳效果,所以無夢藥劑就成爲了艾洛瑪最近一段時間的特殊飲品。

值得慶幸的是,在魔藥大師所有的藥劑成品中,無夢藥劑的味道還算是相當不錯,最起碼不會讓人感覺嘴裡塞滿了河底的千年淤泥。

不過對於睡覺來說,艾洛瑪倒是沒有太大的意見。她爹地忙於工作——霍格沃茨和鳳凰社的;德拉科和哈利他們則忙於應付年終考試;除了貓頭鷹爲她帶來的禮物和信件外,只有兩隻小精靈陪着她,日子過得實在是有些無聊。

期間納西莎和韋斯萊夫人各自來了幾次,但除了給她帶些禮物外,並不能陪艾洛瑪很久,畢竟她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艾洛瑪只好選擇了最好打發時間的一種方法——睡眠。

當霍格沃茨學生們的暑期到來的時候,艾洛瑪也被通知可以回家去休養了。用斯梅綏克的話來說就是:“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是消耗時間用來恢復身體而已。”

所以,當艾洛瑪的同學們踏上霍格沃茨特快回家的時候,在斯內普的准許和希爾的幫助下,她也返回了普林斯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