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調查在廣州迅速開始!
在事情沒有徹底查清之前,王恆嶽並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
這一切都由俞雷和谷正倫在那負責,王恆嶽並不用艹什麼心,他堅信哪怕吳景瀾這些人再狡猾,以俞雷的姓格來說,掘地三尺也能挖到“證據”。
現在最要關心的是未來繼任者的問題。
國會這個東西,還是有存在必要的,儘管目前的這個所謂“非常國會”,充滿了幼稚,充滿了各式各樣不完善的地方。
但這對於廣州護法軍政斧來說,這也是一塊牌子!
有了牌子纔好辦事
被緊急由貴州調到廣州的王慶露,仔細聽了前後經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恆帥把自己調回來的意思:“恆帥是準備讓我接任議長?”
“不錯,是有這個想法。”
王慶露皺了皺眉頭:“恆帥,議長通常是由議會中舉足輕重、德高望衆者擔任,對外代表整個議會。由於議長對於議會秩序權宜的管理,是倚靠其議長權威進行規範,故在議會中失去權威的議長,通常會辭去其議長職務,所以一旦證據確鑿,解除吳景瀾和褚輔成的議長、副議長職務並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但要我來接任恆帥,我既不是議員,也從來沒有參加過議會,和德高望重更加拉不上關係了”
王恆嶽一笑:“孫文在的時候,弄了個非常國會,現在出了那麼大的一檔子事,議會還有什麼值得信賴的地方?孫文有孫文的非常國會,我也一樣有我的非常國會。”
王慶露點了點頭。恆帥是準備用特別手段來解決議會問題了。
會有壓力,但就要看如何處置了。民衆對廣州這個“非常國會”,是並不感冒的,也沒有人去關心這個國會裡的議員是誰,又有一些什麼議案。民衆唯一關心的是軍政斧由誰來領導,能夠帶給他們什麼實惠,能夠帶來什麼樣的生活環境。
而王恆嶽毫無疑問已經成爲了全國的焦點中心所在。
只要不犯什麼重大錯誤,王恆嶽完全可以憑藉着自己的個人威望和魅力來壓制國會,將國會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
“既然恆帥決心已定,我也只有盡力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王慶露在那沉吟了下:“但是我需要恆帥對我的全力支持。”
“這點你不用擔心。”王恆嶽笑了一下說道:“你是國社黨的中央委員,同時,我將再任命你爲國社黨中央委員會執行長,最大程度的提高你的聲望,爲你順利接替議長鋪平道路。”
“是,明白了。”王慶露在那沉吟了下:“恆帥,我有幾句心裡話想講。”
“說。”看到他的神情,王恆嶽有些好奇。
王慶露在那組織了下自己的思路:“恆帥在軍事上,有參謀長、劉昭承這些軍事天才的輔助,大可放心,雖然武力統一全國現在是我黨的全部工作重點,但在軍事方面卻反而不用太擔心。但在政治決策上,請恕慶露冒昧,幾乎是恆帥一個人在抗着”
“你的意思,是說我一個人做出了決定吧。”王恆嶽笑了笑說道。
“是這意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讀才。”王慶露一絲一毫也都沒有隱瞞:“讀纔對目前的政局好不好?我認爲是好的,這可以讓軍政得到最大限度統一,尤其是北伐在即,恆帥可以不用再去顧忌什麼,放開手腳去做,但讀纔對於個人的要求是很高的”
見王慶露說話的時候還有些擔心遲疑,王恆嶽正色說道:“槐昭,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用有任何擔憂。”
“是。”王慶露清了一下嗓子:“當國會也爲恆帥控制,可以說,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阻礙到恆帥,這也對恆帥提出了更高,也更苛刻的要求。它要求恆帥不能犯錯,尤其是不能犯重大錯誤。讀才者要麼憑藉着強大的軍事實力來消滅一切異己,要麼靠着巨大的個人威望和魅力來使民衆對自己形成瘋狂崇拜,在我看來恆帥更趨向於後者!”
朝王恆嶽看了一眼,發現他聽的非常仔細:
“靠自己的威望和魅力,比單純依靠軍事實力來的高明的多,也更加容易爲民衆所接受,而這個讀才者提出的一切國策,無論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都將爲民衆瘋狂的、盲目的、不顧一切後果的接受,正確的國策,將讓國家不受任何阻力的大踏步前進,但是錯誤的國策,卻有可能讓一個國家陷入到滅頂之災中,所以恆帥絕不能犯任何重大錯誤。”
王恆嶽沉默在了那裡。
王慶露的這些話,自己也曾經非常認真的想過。
未來的中國要走向什麼樣的體制?讀才還是明煮?什麼樣的讀才,什麼樣的明煮?被推翻了皇帝的中國,真正實現了明煮嗎?
沒有!
徹頭徹尾的讀才?不行!立刻賦予人民全部明煮?也不行!起碼,現在還不是時候!
其實一個國家並不在乎什麼制度,英國的君主立憲制,美國的總統制,都一樣實現了明煮。
中國呢?中國該走什麼樣的道路?
“自己不能犯什麼重大錯誤”,王慶露的這句話,如警鐘一般不斷的在王恆嶽的耳邊響起,不能犯錯,絕對不能犯錯。
權利越大,責任越大。這話說起來簡單,但真的要做起來就難了。
“不犯錯誤,不犯錯誤”王恆嶽喃喃念着這幾個字,有些出神:“槐昭,人是不可能不犯錯誤的,但普通人犯了錯誤可以彌補,而我們犯了錯誤,將會成爲國家的罪人。有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在榮縣當個小小隊官時候快樂,不用去考慮那麼多的事情”
王慶露能夠看出恆帥心中的憂慮,也許還有一些疲憊:“恆帥,你已經盡心盡力了,箭既然射出去了,就再收不回來了。起碼到現在爲止,恆帥沒有犯過什麼錯誤,我相信將來一定會找到一條真正明煮的道路的。”
王恆嶽笑了一下:“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就算我走偏了,也得繼續走下去了”
說完,正了一下神色:“這些話,僅限於你我之間,不要外傳了。你先去準備一下,我想俞雷那裡很快就有動靜了。”
聽到“俞雷”這兩個字,王慶露的眼皮跳了一下
“官昌久,褚輔成的親戚,金福米廠的總經理,負責提供的糧食主要供應粵閩前線。一擔米現在市價八元,金福米廠的報價七元二角,所以就採購了他的”
“誰負責採購的,馬偉義有沒有參與其中,這些都調查清楚沒有?”俞雷埋着頭問道。
“負責採購的是戰略物資部第一處處長崔可成,負責檢驗的也是他。根據我們調查,雖然每擔米比市價便宜了八角,但卻暗中加了運輸費、儲藏費等各種額外費用,折算下來,每擔反而變成了九元八角,費用大大增加,質量卻嚴重降低。馬偉義應該沒有參加,而且這其中的貓膩也是馬偉義先發現的,所以”
俞雷有些不滿的擡起頭來:“什麼叫應該沒有參加?先發現了不代表他的腳就是乾淨的,查!”
悶棍有些擔心:“局長,馬偉義終究是”
“終究是恆帥的舅子嗎?”俞雷扔掉了手裡的筆:“聽着,恆帥對這樣的事深惡痛絕,如果馬偉義真的牽扯其中,誰都脫不了干係!查,一查到底,凡是參與到此事,和此事有關聯的統統給我調查清楚!”
“是!”
“準備秘密抓捕,讓谷正倫準備配合行動。”
“局長,我們的力量就足夠抓捕了,不必依靠憲兵!”
俞雷冷笑了聲:“得依靠谷正倫,涉案的這些人,大多在廣東地方上有頭有臉,勢力盤根錯節,有的背景還很硬,動了他們,不定將來就會有什麼亂子。我們過去出的風頭太大,有些事情讓別人出面的好。”
悶棍很快就明白了。
槍打出頭鳥。
情報局只負責調查,憲兵團負責抓人,萬一惹出麻煩來自然有谷正倫當替罪羊。
看到部下樣子,俞雷淡淡一笑。恆帥從一個小軍閥變成一個大軍閥,因爲恆帥知道躲在背後纔是最有利的,當出頭鳥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倒下了。
恆帥如此,自己也是同樣如此。
現在恆帥手下有情報局,有統計局,有調查局,又有了憲兵團,大家彼此之間既是互相合作,又是彼此提防競爭。
自己之前出的風頭太多了,該讓別人出出風頭了。恆帥是信任自己,但如果到了必須犧牲自己的時候,會怎麼辦?也許恆帥會把自己犧牲的。
所以該把鋒芒隱藏起來了。恆帥是不會允許一家獨大的。既然這樣,那自己有何妨做個恆帥當年曾經做過的小人物?
每個人在新時代到來的時刻,總該有全新的追求!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