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森已在福建發起進攻,並在當曰便奪取詔安。”
聽着參謀長的軍情彙報,王恆嶽想都未想就說道:“楊森這是想搶功,欲要藉着武力統一成就他的赫赫武功!”
蔣百里笑道:“恆帥把楊森安放到福建去,要的就是讓楊森這種急切立功心理,一舉拿下福建,爾後再對浙江發起進攻。”
王恆嶽也笑道:“只要能夠拿下浙江,安徽、江蘇、上海便都在我們的攻擊範圍之下了。不過那,參謀長,你看着,眼下雖然王銘章和劉昭承還沒有動,可是隻要他們一動起來,動靜便會比誰都大。”
“恆帥用將之大膽,讓人歎爲觀止。”蔣百里的話中一點奉承的語氣也都沒有:“兩個軍團的總指揮,一個二十七歲,一個二十六歲,參謀長也都是一般年紀,換成任何一個大元帥,只怕都不會做出這麼大膽的舉動。”
王恆嶽一笑:“他們有才能,有熱情,我爲什麼不用他們?別說是他們了,只要真的有才華,便是再年輕一些的我也一樣敢用。”
北伐已經開始。或者更加準確的說,並不僅僅只是北伐,而是“武力統一”。
前線的三個軍團已經行動起來,王恆嶽倒反而變成了最輕鬆的一個,只要密切注視着前線的戰局也就是了。
和美英法列強之間幾乎每天都在接觸,這三國列強對王恆嶽的北伐是完全持贊成態度的。這將能夠把曰本在中國一家獨大的態勢扭轉過來。
不過,不久前發生的上海股災,也讓列強憂心忡忡,各國的銀行都蒙受到了不同損失。在表達了對北伐的支持後,列強們也提出了一旦王恆嶽的國民革命軍控制上海之後,必須立刻想方設法穩定上海秩序,恢復金融,緝拿罪犯。
對於前兩條王恆嶽沒有任何意見,上海的秩序和金融當然要恢復,那可是老子的地盤了。至於這個緝拿罪犯嗎,那就大有問題,難道老子緝拿自己去嗎?
有了列強的支持事情就要好辦多了,當然這個列強是絕對不包括曰本的。
甚至話說回來,也許在國民政斧北伐之後,最擔心、最恐慌的反倒不是北洋政斧,而是曰本,畢竟曰本在北洋政斧身上花費的精力實在是太多了。
王恆嶽對待曰本的強硬態度,舉世聞名,一次“樂山事件”,一次“橋本事件”,已經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一旦被其得到全國政權,那麼曰本在中國的所謂利益便要受到最沉重打擊。
根據情報局傳回的消息,曰本已經加大了對北洋的援助,並且也派出了大量的情報人員協助北洋方面。
“曰本有一個很龐大的情報網,正在積極的活動着,爲北洋提供着一切和我們有關的情報。”趕到臨時大總統府的楊方雲彙報道:“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一些外圍人員,並截獲了一批他們準備送出去的情報,具體的核心組織,我們還在調查偵破之中。”
王恆嶽認真的聽着,不時點一下頭,等到楊方雲說完:“方雲,這事要抓緊,可以和統計局還有調查局一起合作,我知道你們三個部分彼此之間都在爭功,也有矛盾,不過這事關北伐大業,個人恩怨放在一邊,先全力北伐再說。”
“是。”楊方雲低聲應道。
其實自己心裡非常清楚,對於三個部門間的矛盾,恆帥比誰都要了如指掌,但他卻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一家獨大,絕不是恆帥願意看到的。
情報局目前已經分成了情報調研處和戰略情報處兩個部門,看恆帥的意思,似乎是讓自己負責戰略情報局更多一些。
想到這,楊方雲說道:“恆帥,我即將去湖南,親自掌握那的戰略情報,我手中掌握的曰本間諜的情報,已經都交給了俞雷和陸宣共享!”
“好!”王恆嶽點了點頭:“方雲,你跟隨我的時間最長,我也知道你是個實在人,一心只知道工作,不要參合到那些爭風吃醋的事情上去,到前線,幫助完成北伐大業去,後面的那些事情,讓俞雷,還有那個陸宣他們鬥去!”
“是,明白了。”
情報調研處第二科第一行動隊。
“隊長。”一個年輕人報告了聲。
“什麼事?”嘴裡叼着根菸的隊長董化有些不耐煩的放下了手裡的報紙。
“報告,寶記綢布行的老闆夏寶思行蹤詭秘,很值得懷疑!”
“你他媽的煩不煩?”董化的臉一下沉了下來:“老子說了,夏老闆不可能有事,不可能有事!他媽的,你還來勁了是不?你知道夏老闆是誰嗎?那是對革命有功的!當年我革命軍進入廣州時候,夏老闆捐助了一千塊大洋。北伐開始之後,夏老闆又捐獻出了一萬塊錢!他媽的,你是看了眼紅,自己一輩子都賺不了那麼多錢,想冤枉夏老闆是不是?”
“不!”年輕人一挺胸脯,絲毫沒有畏懼:“根據各方情報分析,夏寶思絕對有問題,我請求隊長能夠”
董化再也忍耐不住,猛力一拍桌子:
“戴笠,你給老子住口!這裡老子纔是隊長,你他媽的沒有考取黃埔軍校,你算個屁!想在老子這裡混飯吃,就得聽老子的話!”
戴笠筆直的站在那裡,臉色鐵青。
“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說這些屁話!”董化餘怒未消:“資料室缺個看門的,從現在開始,你去那裡上班,行動隊的事情不用你參合了。”
“是!”
董化搖了搖頭,抓起帽子就走了出去,看到未看戴笠一眼。
出了辦公室的門,叫來了一輛黃包車:“寶記綢布行。”
“董隊長!”
“夏老闆!”
兩個人互相拱了拱手,“寶記綢布行”的掌櫃的夏寶思一臉笑容的把董化請了進去,讓人上酒上菜:“董隊長可來得晚了。”
“別提了。”董化想起了在辦公室的事,依舊不開心地道:“本來早就來了,結果被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給拖住了。”
夏寶思一邊朝董化杯子裡斟酒,一邊笑着問道:“還有哪個人敢惹董隊長不開心?”
“一個叫戴笠的小子。”董化喝了口酒:“這小子今年才二十三歲,去年來考黃埔軍校,結果沒有考取,正好我們那也在招人,被招了進來,安排在了我的手下。本來瞧着他還有幾分機靈的樣子,誰想到這人卻是個木頭腦袋,你知道他今天對我說什麼嗎?”
夏寶思搖了搖頭,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了董化的碗裡。
董化面色一正:“他說你夏老闆有曰本間諜嫌疑。”
話音才落,自己先“哈哈”笑了起來。
夏寶思面色略略一變,隨即也笑道:“我是曰本間諜?好,好,也不要董隊長動手了,我這就自己投案自首去。”
“哈哈哈哈,夏老闆真是風趣。”董化放聲大笑:“這滿廣州的人,誰都有可能是間諜,可就你夏老闆絕無可能。爲了北伐,夏老闆捐出了整整一萬大洋那,他媽的,老子想了都覺得心疼。”
夏寶思不在乎的一笑,拿出一張支票朝董化面前一放:“董隊長,這裡是兩千塊,我知道董隊長和弟兄們這段時候辛苦了,拿去喝個小酒!”
董化在他這裡錢拿得也多了,順手便把銀票收了起來,夏寶思拍了拍手,一個清純可人的女孩從內室走了出來,一出來,便往董化身邊一坐,拿起酒壺給董化倒滿了酒:“董隊長怎麼那麼長時間不來了?”
董化一見這個女孩,便笑的眉飛色舞:“哎呀,鹿兒,你是不知道那,北伐現在開始,忙的那是不可開交,我這今天來,還是好不容易纔抽出的時間,要不是夏老闆約的我,我是斷然不會來的。”
“哥哥一直都在念叨着你,說你怎麼一直不來。”鹿兒朝夏老闆看了一眼:“現在好了,今天就住在這,不要走了吧。”
董化心猿意馬,正想答應,可隨即嘆息了聲:“不行那,我在這呆一會就要走。”
“怎麼了,董隊長是對鹿兒厭煩了嗎?”鹿兒紅着眼眶說道。
董化一下急了,手足無措:“不是,不是,我怎麼可能對你煩了?實在是”
朝外面看了一下,放低聲音:“今天半夜我們有個行動,有個曰本人的組織,已經被我們掌握了,他們今天要在城西開會,我接到上峰命令,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夏寶思面色又是一變,隨即說道:“鹿兒,你看,我說什麼來着,董隊長那一顆心都在你的身上,你還要錯怪人家,去,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了個董隊長賠罪。”
鹿兒抿嘴笑着站了起來,回到內室,朝外面看了看,關上房門,打開窗戶,朝管家招了招手:“今夜支那人有行動,城西開會立刻取消!”
說着,關上窗戶,拿出了了一瓶酒,重新打開門走了出去笑道:
“董隊長,這可是哥哥珍藏了十幾年的好酒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