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街,1919年3月。
在擊沉白俄淺水炮艇“納斯彼得諾夫”號後,廟街對峙態勢進一步加劇。而此時的對峙變成了中日之間的對峙!
白俄的那些淺水炮艇,在“納斯彼得諾夫”號被擊沉之後,立刻感受到了巨大恐慌,紛紛撤離。
打!要喜決的表現出打下去的強硬決心!
要麼你向敵人低頭,要麼讓敵人向你低頭!
沒有其它選擇,絕對沒有!
3月6日,正當雙方對峙局勢進一步升級的時候,中華民國第二支援艦隊,在“海籌”號艦長盧逸軒的指揮下到達廟街!
3月13日,以“總統”號戰列艦、“北伐”號巡洋艦爲主力的第三支援艦隊到達!
〖中〗國政府的強硬態度再次在“廟街事件”之中展露無疑!
那些陸續到達的戰艦,飄揚着的都是同一面旗幟:中華民國五色國旗!
這象徵着〖中〗國海軍的尊嚴,象徵着〖中〗國政府的尊嚴!
但第二、第三支援艦隊前後到達之後,那些堅持在廟街幾乎一年之久的〖中〗國士兵們,無一不是熱淚盈眶!
來了,自己的艦隊終於來了!
自己的政府從來就沒有放棄過自己,無論是之前的北洋政府,還是現在的國民政府。他們始終都在關注着俄國局勢的任何變化,他們始終都在竭盡全力的想要給予自己一切可能的幫助!
他們的背後,站着的那個國家叫:〖中〗國!
兩支支援艦隊的到來,讓〖中〗國海軍士氣信心大增,底氣大增!
婁其是龐大的“總統”號,更是一個象徵:〖中〗國也有了自己的戰列艦!
〖中〗國海軍有決心,也有能力面對任何挑戰!
儘管在雙方實力的對比上,〖中〗國海軍依然落在下風,但此時他們卻沒有任何的畏懼!
3月14日,在干涉軍調解團的要求下,中日雙方重啓談判。
圍繞的焦點依然是日方提出的四點要求上,但是做爲中方全權代表的張霄嶽,卻拒絕任何一項條件!
“沒有任何的實質證據表明,這些事情和〖中〗國有關係。”張霄嶽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擲地有聲:“如果要我們爲一個子虛烏有的事件來承擔責任,這是荒謬可笑的。我曾經多次和柴水大佐先生說過,只要日方證據充分,我們一定會對肇事官兵嚴懲不貸!但是讓人感到可笑和不可思議的是,柴水大佐先生竟然要我們提供證據,而且一個禮拜之內不拿出證據,那麼他們就會擊沉我們的艦船,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加蠻不講理的要求嗎?”
張霄嶽刻意着重了“一個禮拜”這四個字。
現在離〖日〗本人規定的“最後期限”早已過去,但是〖日〗本人卻並沒豐動武。
其實道理非常簡單,你硬了,它就軟了!尤其是在〖中〗國支援艦隊陸續到達之後,〖日〗本人絕對不敢率先主動挑求戰爭!
誰都清楚,一旦開戰,全面戰爭很有可能全面爆發!
“你這是在侮辱我和大〖日〗本帝國嗎?”柴水清三郎陰沉着臉道:“爲了維護大〖日〗本帝國海軍和國家的尊嚴,我們不惜一戰!”
“爲了維護〖中〗國海軍和國家的尊嚴,我們同樣不惜一戰!”張霄嶽針鋒相對地說道。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調解團的團長戴維趕緊說道:“我希望大家保持冷靜,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大家要考慮的是如何去解決它,而不是在這裡喋喋不休的爭論着。”
說着,他把目光投到了柴水清三郎的身上:“大佐先生,鑑於目前的形勢,我認爲對〖日〗本方面是並不有利的。證據,我們最重要的是證據。〖中〗國方面竭力否認他們曾經做過你們提出指控的那些事情1那麼在這樣的情況,我們就需要〖日〗本方面提出嚴厲的證據來駁斥〖中〗國人,但是現在非常遺憾,你們顯然沒有。”
他在那裡停頓了下,然後繼續說道:“至於要讓〖中〗國方面提出證據。我認爲這點還是非常荒唐的。”
威爾頓在一邊接說道:“諸位,我認爲發生在廟街的這些事情完全就是那些赤色分子做的,和〖中〗國人並無太大的關係。俄國的局勢非常複雜,白衛軍在赤色分子的攻擊下,遭到了非常慘重的失敗,我認爲我們現在在這些事情上糾鼻毫無意義,還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到如何對付俄國的赤色分子上,儘快恢復俄國平靜吧。”
美英兩國的態度已經非常清晰明瞭了,他們主張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不是無限期的拖延下去。
原本以爲柴水清三郎又會大聲反對,但是讓人意外的是,在經過了一陣沉默之後,柴水清三郎卻默默的點了點頭!
“穩定遠東局勢,是大〖日〗本帝國願意看到的,大〖日〗本帝國是個仁慈的國家”
張霄嶽的鼻子裡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哼”聲,柴水清三郎只當沒有聽到一般繼續說了下去:“眼下既然雙方成了僵持之勢,短時間內無法得到解決,那麼我建議暫時擱置此事,留待以後再行討論!”
這一席話,讓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了?〖日〗本人的態度怎麼一下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就連張霄嶽和〖中〗國代表團的團員也都面面相覷,柴水清三郎究竟在那玩弄什麼玄虛?是不是其中有什麼陰謀在內?
其實這個時候的柴水清三郎,心裡有苦難言。他不願意結束這次事件,但〖日〗本國內的嚴重態勢卻逼迫着他不得不盡早解決這一事件。
原來,〖日相原敬在數天之前遇刺!
1920年3月13日,原敬來到東京火車站,欲乘車出席政友會的近畿大會。警衛前呼後擁,戒備森嚴。
7點30分,一陣鈴聲響過,原敬離開站長室向檢票口走去。檢票口是一道用鐵柵欄拉成的狹窄通道,僅容旅客單身走過。衛士們請原敬走在前面,他們排成單列緊跟其後。向四周望去,見只有穿鐵路制服的職員在恭候首相,再無閒雜人等,衛士們也就放了心。原敬穩步向前,在步入檢票口的一剎那間,只見一鐵路職員猛地從懷裡抽出匕首,狠狠刺進原敬的左胸。原敬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倒在血泊之中。
兇手被當場抓獲,化叫中岡艮一,爲大冢站的扳道工,狂熱的右翼分子。
新首相原敬上任沒有幾天即遇刺,讓〖日〗本國內亂成一團。國內給柴水清三郎發來密電,鑑於目前態勢,〖日〗本無意和〖中〗國爆發全面戰爭,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解決完廟街事件,可以在不失“體面”的情況下做出適當讓步。
這是〖日〗本方面唯一的選擇了!
〖日〗本國內亂成一團,〖中〗**艦大舉增援,西責列強對〖中〗國的敵視,和對〖中〗國的偏袒都造成了目前〖日〗本方面的被動。
正在談判代表一頭霧水的時候,柴水清三郎又接着說道:“但是我方認爲〖中〗國艦隊副司令官陳世英不再適合留在這裡,我們認爲,陳副司令長官閣下回國是最好的選擇!”
張霄嶽正在反駁,但一邊的陳世英卻忽然微微一笑:“好的,我可以接受這一要求!”
日方已經開始大步退讓,現在陳世英知道是犧牲自己的時候了。
其實也並算不上是犧牲,陳世英已經接到了讓其回國的調令。在率領着他的艦隊,在這裡整整駐紮了一邊,現在是返航接受民衆歡呼的時候了。
而這,也等於給了雙方一個臺階下!
該強硬的時候強硬,該讓步的時候讓步,在中日決戰沒有完全準備之前,王恆嶽是絕對不會輕啓戰端的。
而〖日〗本,也同樣抱着這樣的牟態!
陳世英家族世代書生,出過七位進士。他的曾祖父陳鳴昌和祖父陳翼謀都是舉人。父親陳鏡河在江蘇任知縣,母親蔡氏夫人,生四子一女,陳世英最幼。陳世英兄弟皆讀書走科舉之路,唯陳世英考入了南京江南水師學堂”
1905年以優異成績畢業於該學堂第四屆駕駛班。畢業後歷經“建安”、“海容”等艦。武昌起義時,時任“海容”艦槍炮大副的陳世英打響了海軍起義的第一炮!
在廟街期間,陳世英將“江亨”艦邊炮一尊“利川”艦格林炮一尊,炮彈21發借給蘇俄紅軍。蘇俄紅軍利用此炮攻破〖日〗本領事館,並擊斃日軍數十人,俘獲130餘人。
1920年4月,陳世英率四艦到達了哈爾濱。
由於陳世英率艦遠航北上,歷盡困苦,不畏艱難,功績卓著,在“廟街事件”中又表現出了凜然的氣節,受到海軍同仁的同情和欽佩。
中華民國政府特授予其“文虎”勳章,以示肯定。
廟街事件,就已這樣一種近乎詭異的方式結束了。在這次事件中,〖中〗國艦隊擊沉了白俄炮艇“納斯彼得諾夫”號,並且成功迫使〖日〗本人做出了重大讓步。
這是〖中〗**事上的一次勝利,也是外交上的又一次重大的勝利。
但是中日兩國其實都很清楚,兩國間的戰爭遲早都會到來的!
不打則已,一打必然事關到兩國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