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島海戰”的結果,對於中國人來說是一次酣暢淋漓的勝利,而對於日本海軍來說卻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中國海軍在一夜之間就已經能和日本海軍抗衡了!
在日本海軍絕大部分高層看來,中國海軍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並沒有取得“釣魚島海戰”的勝利,不過是“卑鄙”的利用了潛艇,偷襲了日本海軍第二艦隊,這才佔據了一定的上風。
如果是雙方正常的水上對決的話,日本海軍完全有把握取得勝利。
因此在日本海軍看來,中國海軍不過是僅僅勉強能和日本海軍抗衡而已。
不過,這已經很讓日本海軍擔心了。
其實這些日本人並不知道,他們眼中的“一夜之間”,卻付出了中國人多少的心血、精力;他們更不知道爲了這一天的到來,王恆嶽和他手下的海軍們付出了怎樣巨大的努力......
儘管日本方面依然看不起中國海軍,但“釣魚島”海戰中日本海軍蒙受的巨大損失,也讓日本海軍叫苦連連。
“金剛”號沉沒、“比睿”號沉沒、“北上”號沉沒......這些日本海軍花費了巨大心血購買建造起來的軍艦,現在就躺在了冰涼的海底,對於物資嚴重匱乏的日本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揮之不去的惡夢......
日本的物資和資金絕大部分都已經投放到了“超級戰列艦”上,在很長的時間內,都已無法再打造出同樣噸位的艦隊了。
所以,現在“超級戰列艦”就成爲了日本海軍的一切......一旦“超級戰列艦”再有任何閃失,那將會讓日本海軍徹底絕望......
吳海軍工廠的戒備,瞬間之間加強......
田中雄信朝周圍看了看,不自覺的摸了下粘在嘴脣上的小鬍子。
冒險離開東京,唯一希望的是荒井順淳方面能夠晚一些發現,最起碼,不要讓逮捕令那麼早的傳到吳市。任務完成之前,自己必須好好的保護自己......
看了下時間,現在是週日,這也是吳海軍工廠唯一放假的一天。“戒備令”應該還沒有傳到吳海軍公產,這也同樣是唯一一次能夠傳遞情報的機會了。
坐在小酒館裡,穿這吳海軍工廠廠服的田中雄信絲毫也不引人注目。吳海軍工廠每到這個時候,總會有許多工人來這喝酒。
到了吃飯時間,許多工人走進了這間小酒館裡。
田中雄信朝臺子上那包“老船長”香菸看了一眼......
“先生,沒有座位了,我能在您這裡坐下嗎?”一個聲音響起。
田中雄信看了眼,是個中年人,他麻木的點了點頭。
中年人坐了下來,目光同樣落到了那包“老船長”香菸上。
“抽菸嗎?”田中雄信平靜的問了一句。
中年人淡淡地道;“謝謝,我戒菸已經很久了,不過你的煙我可以抽一枝。”
田中雄信把煙推了過去,中年人抽出一枝點上,然後很自然很順手的把煙裝進了自己的兜裡......
隨即他站了起來,朝田中雄信看了一眼,不爲人知的微微一笑。
田中雄信也回以了他微微一笑。
一切,都已經在其中了......
中年人匆匆離開了酒館,忽然,大批的士兵在酒館外出現,嘴裡不斷叫着什麼,讓周圍的人立即離開。
中年人皺了一下眉頭,他很想回頭再看一眼那位叫不出名字的同志,但他卻忍住了,咬着牙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田中雄信一笑,太險了!
只要再晚一分鐘自己的情報便無法傳遞出去了......
好了,現在自己的使命到這裡已經結束,該慷慨成仁了。
儘管他並不想死,但卻非死不可。如果再落到憲兵隊的手裡,他相信自己熬不過那些酷刑的,然後自己會把一切都說出來。這樣也許自己能保住性命,可是在國內的家人怎麼辦?
自己的妻子、兒子和父母怎麼辦?
一旦自己成爲叛徒,戴先生是絕對不會容情的。自己的家人將遭到軍統“家法”的處決。自己死了,還可以成爲英雄,家人還能得到一大筆豐厚的撫卹金。
想到這,田中雄信苦笑了下......
酒館裡的老闆夥計客人都驚慌的跑了出去。外面的士兵一邊檢查盤問着這些人,一邊對着裡面叫了起來:
“田中雄信,我們知道你在裡面,出來吧!”
田中雄信笑了一下,拔出了手槍,仔細檢查了下,然後拉開了保險。
“田中雄信,出來吧,不要再......”
回答的是一聲槍聲。
頓時,所有士兵都分散開來,邊還擊着邊向酒館接近。
他們不敢打得太兇,上面早就命令了要抓活的......
田中雄信一槍槍的還擊着,他不斷的在心裡告訴自己:
“我不叫田中雄信,我叫馬一凡,我是個中國人,一個真真正正的中國人!”
他忽然停止了射擊,子彈全部已經打空了......
田中雄信——馬一凡慘笑了下,然後從懷裡掏出了最後一顆子彈。那是他早就爲自己準備下的......
軍統訓令:“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馬一凡顫抖着手把這最後一顆子彈壓進了槍膛,然後舉了起來,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他看到上杉信田帶着人衝了進來,一見馬一凡如此,上杉信田急忙叫了起來:“田中,不必這樣,有什麼事情我們都可以商量......”
“不,我怕再落到你們的手裡。”馬一凡認真地道:“我知道你們的刑罰很可怕,落到你們手裡的人再堅強也會招供的,可我真的不能招供啊。不然,我的老婆、孩子就全完了。”
“田中,我們保證一定......”
馬一凡慘笑着搖了搖頭:“你們做不到,你們鬥不過戴先生的,真的,你們一輩子也都鬥不過戴先生的。你們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有多麼可怕。你們憲兵隊情報部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都不如戴先生的一根小指頭!只有死,我才能讓戴先生滿意的!”
他說到這裡已經有些瘋狂了。
然後,他扣動了扳機......
硝煙還在,上杉信田怔怔的看着地上的這具屍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田中雄信死前的話一直在他的腦海裡盤旋:
“你們做不到,你們鬥不過戴先生的,真的,你們一輩子也都鬥不過戴先生的。你們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有多麼可怕。你們憲兵隊情報部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都不如戴先生的一根小指頭!只有死,我才能讓戴先生滿意的!”
戴先生?戴笠!上杉信田早就聽過這個名字了,可是他直到現在,才隱隱的感覺到了這個戴笠有多麼的可怕。在這些中國間諜的心中,對戴笠充滿了恐懼,甚至一旦身份暴露,死亡對於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最好的解脫......
自己早晚要和這個戴笠面對面的,到了那個時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
上杉信田根本就不知道未來會是如何!
田中雄信,本名馬一凡,鎮江人,“軍事統計調查局”第二期訓練班畢業,“沉睡計劃”的“沉睡者”之一。
在長期潛伏之後,奉上級命令故意暴露自己,“出賣”了軍統東京最高負責人火鳳凰,並使火鳳凰身亡,得到日本方面信任。
次後,爲順利完成軍統之“毀滅”計劃,冒險離開東京,進入吳市,在千鈞一髮之際成功傳遞出了自己同志急需的情報。
隨後,殺身成仁......
他爲軍統,爲自己的事業,爲國家和民族,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他實現了自己的諾言: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儘管也許他是不樂意的。
而在軍統方面的公開材料中是如此寫的:
“馬一凡,軍統外勤人員,執行任務過程中遭遇車禍,不幸身亡,該外勤人員工作期間一貫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特授予軍統‘特殊服務勳章’一枚,撫卹金一萬元。每年再補助特殊慰問金兩千元,其子女未來一切開銷都由軍統負責承擔,一直到其成人爲止......”
當馬一凡的家人對軍統千恩萬謝的時候,她們永遠也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兒子,是一名優秀的間諜,曾在日本做出了多麼可歌可泣的壯舉。
她們更加不會知道,自己日後擁有的一切,都是由馬一凡拿自己的命換來的。馬一凡在死前,有多麼的想念自己的妻子,想念自己的孩子。
馬一凡有多麼的留戀這個世界,多麼的不願意離開。
但這些都已經並不重要了,他的家人不需要知道這些。也不需要知道其實馬一凡在某種程度上,是非死不可的,不死,什麼都會改變了。
這就是軍統派出去的潛伏者,還有無數的人和馬一凡一樣正在或者即將面對這樣的境況。
軍統鐵一般的規矩: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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