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提着倭刀上前,從地上撿起一根鐵絲,將門鎖弄開,然後推門而入。
譚玲玲先是很好奇李翰的各種動作,心想:李翰怎麼那麼厲害呀?他是不是人呀?神仙嗎?
繼而,她又端槍也緊張的尾隨而入。
這家名爲“優雅相館”的照相館,裡面設備俱全,各種傢俱也很豪華,生活設施也很齊全,各種衣櫃裡,還有很多豪華和漂亮衣服。
看來,原主人利用這家相館賺了不少錢,有很多值錢的東西,但是因爲戰爭,原主人也來不及帶走這些好東西,只能遺棄在這裡。
李翰首先將相機弄到手,掛在自己的胸前,然後領着譚玲玲又走上二樓,再到回一樓,又去地下室參觀洗曬相片的暗房。
接着,他對譚玲玲說:“你會日語嗎?”
譚玲玲搖了搖頭,滿臉仍都是淚水。
她既爲之前看到的街頭那些慘狀而傷感,也爲現在李翰的問話而慚愧。
李翰只得安慰說:“妹子,別傷心了。歷史就是這樣。憑咱倆的力量,無法營救太多的人,但是,能救一個是一個。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堅持這份勇敢,堅持和小鬼子鬥爭,每天哪怕殺一個小鬼子,日積月累,咱們也能殺幾千個小鬼子,救幾千個老百姓或是咱們的弟兄。你記住,不要輕易放棄,因爲驚喜,總會悄無聲息地到來。”
譚玲玲芳心一震,但也難過地說:“嗯!也只能如此了。”
李翰又說:“咱潛伏下來,必須學些日語傍身。不過,也不用急,我會教你日語的。往後,我還會教你英語和法語、德語。走吧,咱們得出去把這相館的招牌拆了,以後保留這個地方,作爲咱們的秘密聯絡點。相信這家相館的主人也不會再回來了。”
譚玲玲點了點頭,兩人隨即走出店門。此時,一隊鬼子兵沿街過來,有一個小鬼子掏出手雷,要炸燬這間相館。
李翰上前甩手就給這名鬼子一記耳光,用日語罵道:“八嘎,上級有令,不能亂拆亂炸沿街商鋪。以後,我們需要稅收。不然,拿什麼養你呀?滾!”
他又一腳踹倒那名鬼子兵。
那隊鬼子兵見李翰身穿佐官軍裝,又手握軍刀,日語流利,也不疑有他,均是朝李翰頻頻躬身,然後領令,扶起那名鬼子兵,再集體轉身而去。
譚玲玲卻是嚇得渾身都是冷汗。
寒風吹來,她又冷得陣陣發抖。
但是,她內心是堅強的,此時對李翰也極是佩服。
他英俊帥氣,智勇雙全,富涵哲理,還懂好幾國語言吶!
真是才貌雙全的精英啊!
好男人!
真漢子!
……
李翰便用軍刀削,用木棍撐,很快就把招牌拆開來了。
此時,又有一隊鬼子兵過來,爲首的看到李翰和譚玲玲也身穿鬼子軍裝,便掏槍而出,直指向李翰和譚玲玲。
其他鬼子兵紛紛端槍而起,也指向李翰和譚玲玲,並且瞬間就包圍了李翰和譚玲玲。
李翰反應奇快,看到對方忽然掏槍,急忙伸手牽着譚玲玲,將譚玲玲牽拉到自己的身後。
這瞬息之間,讓譚玲玲的心頭暖暖的,眼簾溼溼的,她感覺到了李翰就是她的靠山,他在捨命保護她,他真的是在捨命保護她。
她瞬間心想:生命的本意,就是追尋希望。李翰,就是我的希望。
……
李翰又快速地大聲喊:“弟兄們,我們倆不是小鬼子。別開槍!千萬別開槍!”
譚玲玲又是一怔,暗道:怎麼回事?對方不是小鬼子嗎?怎麼?怎麼李翰那麼厲害?一眼就看出對方不是小鬼子?
但是,此時此刻,她又不便問什麼?
她只能把這份好奇藏在心底裡。
……
那夥人一聽,均不開槍,但是,仍然端槍指着李翰。
李翰又急急地解釋說:“弟兄們,我是262旅少校營長,特務營的,我是人稱李瘋子的李翰。你們是哪部分的?”
爲首的軍官說:“我是高炮團的一個副連長,我叫沈天樂,參加了保衛雨花臺復郭陣地的戰鬥。弟兄們打散了,又出不了城,只能四處亂轉,李營長,有吃的嗎?弟兄們餓啊!”
李翰點了點說:“有!跟我走!吃完東西后,大夥歇會,晚上再出城。”他說罷,揮揮手,便握着軍刀在前開路。
從昨天到今天,李翰因爲救人,打伏擊,再救人,弄血,已經走熟悉了很多路段。
很快,他就把沈天樂及其所部剩下的18名官兵帶回了李浩養傷的那處民房的後院裡,然後拿出小鬼子的罐頭,分給沈天樂等19人吃了,又給他們燒水喝,再給他們燒水沖澡。
接着,李翰把李浩、譚玲玲介紹給沈天樂認識。
沈天樂也把手下十八個人介紹給李翰認識。
李翰待其介紹完,便笑問:“沈連長,可否借幾個人給我用用?比如,你們連裡的通訊女兵朱莉文,尖刀班長高世光,炮手韓國茂,會開車的士兵繆中海。”
沈天樂搖了搖頭說:“不行,我承諾過他們,一定要帶他們出城的。呆在城裡,只有死路一條。”
李翰含笑說:“你說的只是一般規律,但是,要看誰帶兵。如果我來帶兵,呆在城裡,不僅不會死,而且,能和小鬼子周旋到抗戰勝利。”
沈天樂又搖了搖頭說:“不行!軍中無戲言,咱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是營長,本來,我應該聽你的。但是,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只能帶好我的隊伍。我得把他們活着帶出城去。不然,我對不起戰死的弟兄們。”
李翰無奈地威脅說:“沈連長,實不相瞞,我是復興社特務處的,戴處長的人,我潛留在城裡,是因爲戴處長有令,讓我營救一些文化名人,但是,雨花臺一戰,你也知道的,我部傷亡殆盡,我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我需要你們連的幾個人才,需要他們協助我執行好戴處長交給我的系列任務。請你支持!並請朱莉文給戴處長髮電。她有電臺,我沒有。而且,我是少校營長,你只是中尉副連長,你必須聽我的。更重要的是,你敢違抗我的命令,就等於得罪戴處長,也等於得罪了校長。你將來的下場肯定也沒有好下場。還有,今天晚上,我送你們出城,並確保你們安全,一人不少。”
沈天樂見李翰擡出了“戴處長”和“校長”,很無奈,也很害怕,又結結巴巴的答應了:“這,這,好吧!”
他隨即叫來美女通訊兵朱莉文、尖刀班長高世光、炮手韓國茂、駕駛員繆中海,讓他們幾個服從李翰的調遣,執行李翰的命令,從此潛留金陵,執行特別任務。
頂頭上司有令,不管朱莉文、高世光、韓國茂、繆中海心裡願意不願意,此時也唯有服從了。
但是,他們心想:待會有機會就逃跑吧,管他什麼狗屁命令吶!仗打成這樣,痛心!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命,保命,將來有機會再殺小鬼子!
李翰當即招手讓譚玲玲也過來,然後領着屬於他的新兵團隊到地窖去,一起走到李浩的炕頭前,關好地窖房門,給他們發放從小鬼子那裡繳來的“三八大蓋”、“南部十四式手槍”、手雷、軍裝,低聲宣佈即刻成立“鬼見愁別動隊”。李翰自任少校隊長,任命李浩、譚玲玲爲上尉副隊長,晉升高世光、朱莉文、韓國茂、繆中海爲少尉隊員。
衆人也不知道李翰嘴裡的命令是真是假,但是,李翰是少校營長,是他們的長官,長官說了這是上峰的命令,他們也只得服從並堅決執行。
接着,李翰又說:“兄弟姐妹們,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我的親兄弟,親姐妹。我們潛留在金陵,確實很危險。但是,從我們當兵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知道我們當兵會很危險。我們當兵,不就是爲了保家衛國嗎?我們現在出城,就一定安全嗎?”
他說到此,全體隊員肅靜。
他的話,通俗易懂啊!一下子就把話說到每個人的心坎上去了。
李翰見狀,又揮揮手,大聲說:“兄弟姐妹們,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現在是抗戰的首要問題。打鬼子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不能那樣從容不迫,不能那樣文質彬彬,不能那樣溫良恭儉讓。過去的幾天血戰,鬼子不殘忍嗎?現在,大夥看到的小鬼子不殘忍嗎?小鬼子不是到處在屠殺我們的平民百姓和我們那些已經放下槍械的兄弟部隊的戰友們嗎?所以,我們接下來,在潛伏在金陵的日子裡,一定要團結,一定要嚴守紀律,一定要保守秘密,堅決不怕死的執行特別任務,爲死去的戰友報仇雪恨,爲那些無辜的被小鬼子殘害的老百姓報仇雪恨。爲收復河山而戰,即便是死,也是最光榮的。如果我們現在出城,不幸被小鬼子打死了,那我們仍然算是逃兵,可恥!”
他又說的很通俗易懂,那些道理也讓人入腦入心。
接着,李翰又強調了“軍人的天職是服從”,並說此後要執行多項特殊的光榮任務,大夥從此轉入地下活動。
任務實施期間,實行單線聯繫。
和上峰的聯繫,由他單獨負責,其他人不得過問。
他會擇日拿回密碼本,讓朱莉文給“戴處長”發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