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着少年誇讚道:“大少爺你行啊,真有你的!”
“呃......這樣吧,不如等住到客棧之後,你先去解決一下跟她之間的糾葛唄!”
我看着傲嬌少年,說了幾句建議。
少年語氣冷淡地道:“不用在意那些。”
我皺眉望着他,小聲地道:“大少爺,怎麼你說話的語氣......我聽着覺得你好像不太喜歡她?”
我語氣誠懇地道:“不過......喜不喜歡是一回事,人家辛苦追來了,你至少得給人一個明確的答覆吧!”
聽完我的建議,傲嬌少年一瞬間就不高興了!
“小菱,你怎麼看着很開心的樣子?”
對啊,他真猜得沒錯,我的確是挺開心的!
有人追上來了,意味着傲嬌少年可能得抽出時間去解決問題,至少還是個有點棘手的問題,需要一點時間的。
這樣一來,我豈不是能在鎮上自由活動了?!
我一個人啊!
那個追着傲嬌少年而來的陌生人對於我來說,簡直是救難的及時雨啊!
我有什麼理由不開心呢!想一想就覺得高興,那人來的真是時候!
我早說了嘛,我運氣還不壞,這不,又一次驗證了這一點。
我腦子一轉,覺察到好像傲嬌少年剛纔的問話裡隱約透露出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每回碰上事情,我一開心他就會覺得我對他的遭遇幸災樂禍的。
惹毛了他往往不給好果子吃!
傲嬌少年這個人氣量很小,得罪了他,他會懷恨在心,趕路的途中找機會捉弄我。
比如上次被他“吊”在山洞口就是個例子,不堪回首。
同樣的經歷我絕對不想來第二遍,因爲我心裡實在是很鬱悶的。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提醒自己要警惕,爲免麻煩我連忙正色道:“大少爺,你誤解了啊,我主要是看人家很不容易,辛苦趕路來的。”
“大少爺,你也曉得這天氣,”我循循善誘地道,“你知道的,要從肅州到咱們現在的位置,沿途非常不好走的!”
肅州一帶出來,就是山路了。
路上因爲大雨的關係,不少路段聽說都有塌方跟坑洞,外加到了南華鎮連通的路段更是碰上山溪水暴漲沖垮橋樑的事。
我想想那位嬌小姐,恐怕在路上趕來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
就在我浮想聯翩的時候,猛然間後知後覺地想起另一件事。
先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貌似忽略了某個重點啊!
那會兒我們住在肅州城東宅院內的時候......不是有個人也住在宅子裡麼?
就是那個跟傲嬌少年有那麼點聯繫的小姐,住在什麼地方來着?
我想起來了,住在都是花花草草的地方,對了!叫玉蘭堂。
好像別的關於傲嬌少年的事情,我也沒聽底下人說到太多,唯獨那位小姐我是有點印象的。
我記得元寶跟阿黛兄妹都有跟我提起過,說到關於那位小姐的一些事。
是不是此刻循着傲嬌少年的路線追蹤到小鎮來的,正是那位小姐呢?
我的思路一下子整理清楚了,知道前因後果就好辦!
我看向傲嬌少年立刻問道:“大少爺,我說......追來的那位小姐是不是就是在肅州的時候......那個住在玉蘭堂裡的女孩子?”
我有疑問,自然馬上就會問的。
“我沒見到人不確定,不過很有可能。”
少年盯着我,語氣謹慎地道。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阿黛跟我透露過一點訊息,那會兒我還住在宅院的清音閣裡。
阿黛說到宅子裡底下人之間流轉的消息,說是那位住在玉蘭堂的花家小姐......貌似雙方的長輩有意要定下這樁親事。
阿黛還曾跟我提起玉蘭堂在肅州那座城東宅院的東北角落裡,環境清靜的很,經證實的確是個好地方,但是那兒離他們家這位少爺住的地方最遠。
比清音閣可是遠得多了。
依照我對傲嬌少年個性的體會,或許正是因爲離得遠,所以他纔好脾氣地沒有鬧起來。
否則一個沒耐性,他有可能乾脆直接住到外頭去,避而不見都是不稀奇的!
......此時此刻,小鎮內酒樓的雅間裡。
海國的三名護衛彙集到了一起,似乎聽見隔壁傳來了聲音。
最先到來的護衛立刻走到門邊耐着性子傾聽,希望這一次不會疏忽大意了。
過了小會兒,護衛離開門邊到了桌前。
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看向另兩名同伴道:“隔壁離開的那個人的確是回來了。”
“算起來他出去的時間也不長,這麼會兒功夫倒也未必是去見人的。”
雖然他們知曉這幫人的計劃,昨天在同樣的地點已經仔細聽過一遍,但是今日慢慢到了傍晚,似乎還沒有大的動靜,讓他們的心中難免有點失落。
一天的功夫是很快會過去的。
“你們說,主上那邊會不會已經有消息了?”
一名護衛看向同伴們問。
“很難說,到我們走的時候,主上還是在等着的。”
“至於後來小師妹有沒有出現,得等到了客棧咱們才曉得。”
護衛接着道:“仔細聽聽隔壁到底在議論些什麼?”
“聽了,都是些閒話,議論這裡的菜。”
“哦,還提到去街上買東西的事情。”
海國的三名護衛交換了一下視線,朝着窗外看去。
這會兒長街上的人依舊跟他們來時一樣多。
“這裡的街市聽說會開到很晚的,你們看,咱們要不要乾脆等到天有點黑了再回去呢?再說主上要是找到人了,還不得從咱們這裡經過啊!”
“好,就這麼辦。”
............守候的過程終於到了尾聲,海國的三名護衛是在聽到隔壁離開的腳步聲後,護衛們才起身結賬離開的。
他們一路沿着石橋過去,但是刻意繞了一下路。
畢竟都住在同一處客棧內,總歸容易引起對方的注意。
特別是走安靜的小巷子的時候,視野就那麼一點,看一眼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們三個分散了走的,等回到客棧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護衛們腳步匆忙地穿過客棧的院子,一如既往地聽到客棧大堂裡遠遠傳來熱鬧的喧嚷聲。
走進後頭的小院,頓時感覺安靜得如同兩個世界。
腳步從小徑經過,看向對面的樓上,天放那間屋子裡的燈亮着。
護衛們懷着複雜的心情過去,瞧見自己的同伴就守在門口。
幾名護衛分別朝內張望了一眼,沒瞧見自家主上。
留在客棧的那位嘆了一口氣,眼睛盯着對面的走廊過道,隔了一會兒纔對着他們仨道:“主上到現在都沒回來!”
“今天客棧這裡也是奇怪,”他頓了頓,露出詫異的神色。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道,“原來以爲那幫人會有些動作的,沒想到居然沒什麼動靜,你們出去辦事的時候,在鎮上遇見過他們中的成員麼?”
四人壓低聲音,互通了一下消息,說起來也沒有太多進展。
唯獨去鎮子北辦事的兩名帶傷的同伴倒是將離開小鎮時候的事宜給安排妥當了,甚至連馬車都挑選好了。
天放是在夜色中踏着小徑回到樓下的。
他去過小鎮的另外幾處出入口,此刻帶着幾分倦態走回來。
擡眼瞧見幾名護衛都等在了門口,他神色淡定地走到了樓上。
......進了屋子,幾名護衛立刻低下頭,沒有一個人主動跟天放開口的。
天放不以爲意,他徑直走到屋內的書桌旁坐了下來,身子緩緩靠在了椅背上。
他伸手揉了揉額頭,視線掠過屋內的四個人。
一圈下來,天放看清楚護衛們臉上忐忑的神情,不由得露出笑容。
“我跟你們一樣,你們不用覺得難受。”
天放主動開口提到了,護衛不約而同擡起頭看向他。
天放並無責怪或者抱怨的意思,他語氣淡淡地接續道:“你們不清楚,但是我很瞭解......我家小師妹向來如此。”
天放說話間嘴角帶過一抹笑,接着他有點漫不經心地道:“她行蹤神秘,不好找。”
護衛們對視後,看向天放,其中一人道:“主上,今日咱們去過酒樓守着,還到過鎮北,客棧裡也留了人,都沒有進展。”
相對來說,派去鎮北尋找合適馬車的護衛因爲選擇面大餘地多,事情還是辦得比較順利的。
可惜車子是僱好了,人卻到現在都沒找到。
沒有新的收穫,與他們而言,經辦順利的事情似乎也變得沒什麼味道。
“主上,那幫人,今日派去小鎮酒樓等待的有兩人,並沒有聽他們提到新的內容,“說話的護衛神色依舊帶着幾分忐忑地看了天放一眼道。
“咱們除了盯着隔壁雅間也順帶看着街上行人,的確沒有新的發現。”
護衛思量後停頓了一下道:“不過中間有點蹊蹺事,不知道該不該提起?!”
說話間,他眼神猶豫地望着天放。
“你說!”
護衛看着天放道:“他們留了兩個人在酒樓內等着,但是中間不知道爲什麼,其中一人出去了一趟,大約隔了小半個時辰纔回來的。”
“回來的時候,沒有瞧見他帶了別的人來麼?”
天放跟他視線對上問。
護衛馬上語氣肯定地道:“絕對沒有,那會兒咱們三人都在了,但凡有點動靜是肯定會知道的。”
他看着天放說:“但是走的時候依舊是兩個人,沒有增加。”
“主上,”護衛喚了天放一聲道,“聽他們提起,好像那個走開的人就是爲了去街上買東西的,逛了一圈纔回來酒樓。”
天放聽言,默不作聲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外頭的天已經黑了,但是鎮上的街市倒是聽說會經營到很晚。
熱鬧跟清冷,小鎮的地界內,隔開的區域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場景。
“這樣啊!”
隔了一會兒,他才語氣很淡的接話道:“也可能真有東西要買,也可能是去見人了。”
天放低下頭,細細思索後還是將其中關竅點了一句:“不過既然臨走的時候還是一樣的倆人,那麼有可能他們要等的人到了鎮上也不一定。”
在事情確定以前,他一向不太喜歡用上篤定的語氣,除非他覺得十拿九穩的。
“雖然都覺得官道連通的位置是他們最有可能進到鎮上的地點,但是誰又能知道小師妹的做法呢!”
只要提到那個丫頭,天放的語氣就會舒緩了幾分。
“她沒準會想出別的主意,旁人哪裡會輕易知道!”
“主上,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去鎮上別的客棧尋找一下?天黑了,總要住宿的。”
護衛眼神帶了一絲詢問,說話間挺直了身子,頓時來了精神。
說起來小鎮不大,悄悄尋訪一圈,其實也不是件太困難的事情吧!
護衛心中在想最好自家主上能跟着一同去,把握會更大。
天放擡起手放在桌上,輕輕敲打了幾下桌面後看向護衛們道:“不行,眼下鎮上不止咱們跟他們,這裡有很多人,盤點一下,會覺得太過雜亂了。”
他思量後,接續道:“加上王師還在爲徵兵的事情忙碌......我不想攪混了這裡的水,節外生枝不經意間就給小師妹帶來麻煩,再說她未必是一個人。”
唯獨說到這一句的時候,天放的臉色變了變,語調也生硬了幾分。
點着燭火的室內安靜了片刻。
天放斟酌後,語氣謹慎地道:“至少等天亮後再出去活動。”
......護衛們再度對視,剛纔天放說的一番話似乎透露出另一層意思。
“主上,莫不是您已經肯定小師妹到了鎮上?”
護衛看向天放迫不及待的問。
天放搖搖頭道:“我不確定,但是留在酒樓守候的人,既然有反常的舉動,就有可能會有問題。”
這是剛纔對話當中最不能忽略的事。
護衛聽言低下頭道:“主上,還是我疏忽了,沒有盯得更緊,錯過了關鍵的地方。”
護衛很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