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停下車,轉頭看了看副駕上的鋼筋蝴蝶結,神色有點複雜。
拿在手裡,張野開門下車,進了靳氏集團的大樓。
樓下接待恭恭敬敬的向張野問好,並且向張野手裡的鋼筋蝴蝶結投去了吃驚的目光,心裡暗自感嘆,張總這次帶的藝術品感覺有點獵奇啊。
張野坐着總裁的專用電梯,一路到了靳昭烈的辦公室門口,把蝴蝶結藏在背後,敲響了門。
靳昭烈頭也沒有擡:“進來。”
“烈哥。”張野推門進去,笑容神秘兮兮的,“我有個龍沫兒親手做的鐵藝要送給你。”
靳昭烈一下子擡起頭來:“什麼?”
張野嘿嘿一笑,還想吊一下靳昭烈的胃口:“你肯定猜不到龍沫兒做了個什麼東西。”
靳昭烈眉頭微皺,眸子幾分冷冽:“張野,你再磨蹭,我這就找人薅了你那礙眼的頭泡麪。”
張野撇嘴,心裡吐槽靳昭烈的沒耐性,手上老老實實的把那個鋼筋蝴蝶結遞到靳昭烈面前。
用一種既震驚又炫耀的語氣的說:“龍沫兒徒手掰出來的。鋼筋蝴蝶結,烈哥您覺得好看嗎?”
靳昭烈拿過那硬邦邦的鋼筋看了一陣,半響沒有說話。
“她手沒事嗎?”靳昭烈不動聲色的自己掰了一下那鋼筋,這麼硬,不知道有沒有刮到龍沫兒的手。
張野就知道靳昭烈肯定會問這個,搖頭回答道:“沒有,活蹦亂跳着呢,現在正坐在辦公室裡給一羣大媽捏核桃呢。還是徒手。”
張野覺得後面一句話有必要強調一下。
“這麼強悍的女漢子,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張野長長的感嘆了一聲,果然是不愧是他烈哥看中的人,當真是非常不同凡響。“烈哥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雖然是問句,但張野肯定,口嫌體正直的靳昭烈,絕壁回去。
靳昭烈手指頭一緊,那小妮子還沒給他捏過核桃呢!
站起身,靳昭烈表情冷硬道:“她在哪兒?”
張野一臉不出所料的表情:“在工地上……”
話沒說完,張野忽然覺得身上落了一道冰冷凌厲的視線,順着視線,看見了靳昭烈銳利冷冽的眸光。
張野骨頭一顫,無辜道:“烈哥,是你當初說暫時不管她的啊,現在她去工地打工,這還不是因爲你自己口嫌體正直嘛。要是你之前直接把她招成你自己私人助理,說不定她現在就乖乖巧巧的蹲在旁邊給你捶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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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廢話幾句,信不信我讓你以後再也不能多嘴?”靳昭烈冰冷的威脅。
張野連忙閉嘴。
靳昭烈睨了張野一眼,眸色冰冷,冷淡吩咐:“去給我把車開出來。”
“是是。”張野連連點頭,幾步出了辦公室。
等張野走了,靳昭烈纔看向桌子上的鋼筋蝴蝶結,自言自語的低聲念道:“私人助理麼?”
按下桌子上的呼叫器,靳昭烈把安娜叫進來,指着桌子上的鋼筋蝴蝶結:“把這個給我裱起來。”
安娜看了看那個奇怪的鋼筋製品,有點懵。
靳昭烈不耐煩的皺眉,安娜立即回過神,低頭應道:“是。”
說完,雙手捧着鋼筋,麻利的
下去了。
工地上灰塵紛飛,纖塵不染的黑色賓利一開進去,就被蒙了一層灰撲撲的泥灰。
靳昭烈隔着玻璃看着外面髒亂差的環境,眉頭越發擰緊。
那個小妮子,就在這種環境裡的工作?
車子停下,十分了解靳昭烈的潔癖習慣,張野遞過去一張捂住口鼻的手帕。
靳昭烈冷冷看了張野一眼,當然沒有接。
用手帕捂口鼻這麼娘炮的事情,他會幹?
工地的幾個主要負責人早就等着了,靳昭烈一來就急忙迎上去,點頭哈腰。
靳昭烈在一羣人的簇擁下,穿過堆着雜亂建材的地壩,來到一排用活動房臨時搭建的辦公室前。
裡面傳來幾個中年婦女們說話的聲音。
“喲,龍沫兒你力氣真的大啊,鐵核桃都能徒手捏!”
“真是個不錯的姑娘,有沒有對象呀?對找男朋友有什麼要求呀……”
一遇見優秀單身狗就想說媒,一向都是天下大媽們的不謀而合的共同愛好。
靳昭烈眉頭微皺,側頭看了一眼張野。
張野意會,狗腿的點點頭,轉身就對着一旁的負責人說道:“你們辦公室就是拿來給人相親說媒的嗎?”
那負責人一抖,馬上三步上前,推開了門就吼:“你們在辦公室裡幹嘛呢!還捏核桃,辦公室是你們捏核桃的地方嗎?沒收沒收,都趕緊給我走!”
聽見裡面傳來的腳步聲,靳昭烈不動聲色的站直了脊背,陽光燦爛,落在他的肩頭,像是渡了一層絢爛的金光。
他面容俊美堪比雕塑,黑色的定製西裝高貴又優雅,裹着他挺拔修長的身材,肩寬瘦腰大長腿,好不養眼。
從辦公室裡被趕出來的大媽們第一時間都紛紛把目光落在了靳昭烈的身上,嬌紅了臉蛋,一把年紀了,還高難度的羞怯怯的捂嘴輕笑。
龍沫兒走在最後面,低着腦袋,拿手揉着眼睛,愣是全程沒有分給那個俊美無雙的大總裁一個餘光。
靳昭烈:好氣哦,可是還要保持高冷。
張野搖搖頭,看吧,做人不能太高冷,直接被人家忽視了吧。
拐角處,龍沫兒一轉身,身形就消失在了視野裡。
饒是靳昭烈射線一般的視線把旁邊的幾個大媽腿都看軟了,也愣是沒讓龍沫兒回一下頭。
他如此魅力非凡,可那個小妮子,怎麼就是眼那麼瞎呢!
負責人趕走了辦公室的閒雜人等,小跑出來,諂媚笑道:“都打掃乾淨了,請進請進。”
靳昭烈站在原地沒動,聲音冰冷如冰渣子一般:“把核桃給我拿出來。”
負責人愣住:“啊?”
張野臉一拉,兇道:“啊什麼啊,還不去趕緊去拿!”
嚇得負責人連忙一路小跑,衝進去拎了一個蛇皮口袋出來,畏畏縮縮的遞過去。
眼前這個男人,器宇軒昂,一看身份不凡,這種農民工專用口袋,怎麼配得上哦。
的確是配不上,所以靳昭烈側頭看了一眼張野。
張野表情一僵,心裡叫苦不已,拉聳着臉把蛇皮袋接了過去,可憐他一身Gucci的名牌。
靳昭烈面色冷硬,不容置疑
道:“嚴查員工身份,尤其是身份信息不詳的人。”
負責人連連點頭應是,轉頭就一個電話吩咐了下去。
目的達成,靳昭烈不再多呆,轉身上車。
陽光炙熱明媚,工地上空氣乾燥,灰塵也格外活躍。
龍沫兒還在繼續揉着進了沙子的眼睛。
旁邊的大媽們激動的在討論:“剛剛那個帥哥真是不錯啊,長得跟電視明星似的,嘖嘖嘖。”
龍沫兒狀況外的眨眨眼,她剛剛她揉眼睛去了,什麼都沒看到。
大媽還在繼續討論,龍沫兒在一旁聽着,忽然聽見成施工在背後叫她。
“有什麼事嗎?”龍沫兒小跑過去,以爲成施工有什麼任務要讓她做。
成施工手裡拿了一個本子,問龍沫兒:“把你的身份證號碼給我報一下吧,我登個記。”
龍沫兒一聽就緊張起來:“我、我沒有身份證。”
成施工目光怪異的看了一眼龍沫兒:“現在這個年代了,怎麼還會有黑戶?”
龍沫兒捏着衣角,心虛的轉着眸子不說話,粉嫩的紅脣緊緊抿着,一副不會多說的樣子。
成施工看了她一會,估計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只能說:“如果你不能給我身份證,那我這裡可能就僱傭不了你了。”
龍沫兒頓時腦袋垂得更低了,小臉埋在海藻般的捲髮裡,更顯小巧可憐。
“我知道了。謝謝你這幾天僱用我。”說完之後,龍沫兒便非常自覺的往外走,她現在已經被解僱得非常熟門熟路了呢。
成施工又叫住她,把半天的工資給龍沫兒結算了,心裡十分惋惜。
多好的建築工人苗子啊,要是她能再在工地上待一段時間,肯定能大放異彩的。
比如上個奇人電視節目什麼的。
龍沫兒從樓裡出來,才發現外面變天了。
光線暗淡,一層烏雲壓在天際,大風颳起,似有暴雨。
龍沫兒捏着今天結算的一百塊,站在路邊,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忽然降臨的大雨給澆了個透心涼。
擡手擋着雨,龍沫兒不得不小跑起來。
可這邊又偏僻得很,四處都沒有一個遮雨的地方,龍沫兒只能頂着雨一路跑,耳邊盡是嘩嘩的大雨聲,視野也朦朧成一片。
吱呀一聲,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停在她身旁。
“龍沫兒,你上車,我送你回去!”車窗降下,露出張野的臉。
龍沫兒愣了一下,可雨實在是太大了,沒多猶豫,她直接上了車。
張野遞過去一張乾淨的帕子,讓龍沫兒擦擦身上的雨水,隨後發動汽車,隨口一般的問道:“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麼偏遠的地方亂跑?”
提起這個龍沫兒就覺得黯然,垂着小腦袋道:“我在這邊找了份工作,可是就在剛剛,我又被解僱了。”
這都不知道是她的第幾份被炒掉的工作了,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身後是不是跟了一個倒黴神,不然爲什麼老是莫名的被解僱呢?
張野憐憫的看了她一眼,誰叫你是被靳昭烈看中的女人呢。
“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工作啊?”張野邊對着龍沫兒挑眉笑,邊擡手撩了撩劉海耍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