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沫兒無精打采的回來,林加森壓抑着怒火的眼睛讓她心口難受,都怪她搶了相機,還弄丟了內存卡。
想到自己從海里來到人間後,一路上受的委屈,經歷的坎坷,龍沫兒的眼圈就又紅了起來。
她好想回到龍宮,好想龍王爸爸和龍母媽媽,還有大哥二哥……
嗚嗚,她想把內存卡找回來。
龍沫兒坐到沙發上,蜷起小小的身子,咬着手指傷心的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靳昭烈頓時就心疼了,可心疼之餘,那股煩躁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這個小妮子在爲別人掉眼淚。
龍沫兒情緒上頭,越哭越傷心,泡在淚水的琉璃眼珠子晶瑩漂亮,一顆一顆的淚珠子順着眼角滑落,睫毛溼潤粘連,漆黑捲翹的圍着大眼睛紮了一圈,洋娃娃似的精緻可愛。
這麼傷心的哭着,能把人心都哭化了去。
靳昭烈心軟成水,也顧不得計較她在爲誰哭了。
“乖,別哭了。”靳昭烈擡手摸着她柔軟的髮絲,手指從發頂下滑,落到纖細又脆弱的後頸上。
怎麼才能絕對控制她?
脖子上的手掌傳來讓龍沫兒熟悉又放鬆的溫度,她吸吸鼻子,知道身邊還有陪着自己,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你是不是今晚就能找到內存卡?”收了哭聲,擡頭巴巴的望着靳昭烈,眼底是毫不掩藏的期望和信任。
靳昭烈喉頭髮緊,明明不是第一次忽悠這個小妮子,怎麼這次就騙得如此艱難。
沒看那雙明亮的眼睛,靳昭烈點頭。
這下龍沫兒很快就打起精神來,眼睛也恢復了亮光,滴溜轉着看着屋子:“那我們現在就開始找吧!”
靳昭烈沉聲說:“我一個人找比較好,兩個人反而容易添亂。你先去睡,明早還要上班。”
龍沫兒想想也對,內存卡那麼小,兩個人手忙腳亂的,一個不小心,就能把它踢到其他的地方去。
“那我先去睡了。”龍沫兒站起來,想想又忍痛說,“你要是實在找不到,就算了。”
林加森那裡,大不了她負荊請罪,認真道歉的話,總會取得原諒的。
靳昭烈嗯了一聲,龍沫兒便進了臥室。
靳昭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又倒了一杯酒,手指規律的敲打着桌面,冷靜的思考解決內存卡事件的完美辦法。
酒過數盞,一瓶伏加特,漸漸見了底。
靳昭烈揉了一把眉心,酒精上腦,步伐輕飄的回到了臥室。
月光清明,牀上毫不設防的敞開着的女人身姿纖細而動人,雪白的肌膚在月光下像是軟玉一般,光澤滑膩又溫潤,睫毛緊閉,瓊鼻之下粉色的紅脣,誘人的微啓着。
靳昭烈手心冒汗,往前走了一步,忍不住伸手拂過龍沫兒白皙細膩的臉蛋,從眼底,落至粉色脣邊。
心裡有什麼念頭掙扎出來,爾後越漲越高,將他的思緒攪作混亂的一團,一時間似乎什麼想不起了。
身體緩緩俯低,離那誘人的脣越來越近了……
鼻尖,忽然嗅到一抹香氣,幽幽似蘭香。
但卻是陌生的!
靳昭烈頓時警覺,可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後腦就一痛,他當場暈
了過去。
有欣長身影出現在屋內,墨黑長髮及至腿彎,恍若瀑布濃密柔亮,純黑長袍裹身,絲綢的質地在月光之中更顯華貴,寬鬆袖口有金線勾勒的栩栩金龍,隨着來人動作間,仿若要騰飛而起。
窗外月光照進,落在那人翩若驚鴻的精緻側臉上,如雲上雨雪一般高貴又美麗。
湖藍色的眸子冰冷似雪,冷冷掃了一眼地上的靳昭烈,手指隨意一揮,靳昭烈的身體頓時原地消失。隨後才緩步走到牀邊,看到牀上人兒的一剎那,眸中冰雪融化一般,光澤溫暖。
溫柔的伸出手指,將龍沫兒臉頰旁的一縷亂髮輕輕撥開,看她毫無防備的熟睡模樣,不由輕嘆一氣。
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夜色漸深,有烏雲聚攏,擋住月光,大地忽然一片漆黑。
林加森抱着相機,帶着心痛的艱難睡着,牀邊忽然出現一抹修長高大的黑色身影,一晃之後又消失不見,只在空氣之中留有淺淺蘭香。
林加森鼻頭動了動,夢見起了自己曾經在森林拍野生蘭花照片的光景,猛然驚醒,想起那蘭花的照片可能再也見不到了,不由心痛懷念的拿起相機。
原本的漆黑屏幕忽的亮起,熟悉的照片映入眼簾,他震驚的坐起身體,不可置信的按動着相機。
眼熟的相片一張一張的滑過,他的眼睛也越睜越大,閉上眼睛,萬分的緊張的重重咬了一口舌尖。
千萬不要是做夢。
睜開時候,照片還在。
林加森鬆了一口氣,緊緊抱着相機躺回牀上,太好了,原來內存卡根本沒有丟。
天亮。
龍沫兒一覺醒來,發現靳昭烈又不見了!
她把屋子裡裡外外各個角落,大大小小全部盒子,包括垃圾桶以及大門門後,全部都找了一遍,愣是沒有找到靳昭烈的身影。
龍沫兒奇怪極了,失神的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不由自主的蹦出個荒唐的念頭——靳昭烈因爲找不到內存卡,羞愧難當的離家出走了!
照他那麼強勢好面子的性格,這種事情絕對幹得出來!龍沫兒肯定。
可是她答應了林加森的內存卡怎麼辦?
龍沫兒憂傷的垂下眼睛,看來只有負荊請罪了,只要林加森能原諒自己,她什麼都可以彌補!
拿出手機,意外的看見上面有一條林加森的短信——內存卡找到了,就在相機裡,對不起誤會你了,爲了彌補,我請你吃飯吧!
龍沫兒揉了揉眼睛,她是不是在做夢?
再看,短信還在!
龍沫兒高興得大叫,原來內存卡沒有丟!太好了!
“靳昭——”喊到一半,龍沫兒突然卡住,黯然的啃指甲。
內存卡是沒有丟,可靳昭烈離家出走了啊!
距小區一千米的公園裡,一羣晨練的大叔大媽們圍成一團,指指點點的低聲議論。
“看這乾乾淨淨的俊美樣子,不是流浪漢吧?”
“可幹嘛要睡在垃圾桶邊上……”
靳昭烈鋒利的劍眉微動,冷眸猛然睜開,戒備凌厲的掃向周圍的聲音來源。
大媽大叔們立即被嚇得噤聲,一個孩童當場哭了起來。
靳昭烈冷臉站
起來,轉眸掃視周圍,擋不住的驚人戾氣溢出。
兩個孩童哭了起來。
幾個帶着孩子的大媽們立刻領着孩子遠遠的散開,留下膽大的大叔,不怕死的八卦:“帥哥,你咋睡這兒呢?”
靳昭烈牙關緊咬,沉默的挺直背脊,用攝人的氣勢從大叔中間破開一條路,高貴冷豔的走了。
他也想知道他怎麼會睡在這兒啊!
酒後夢遊?
不可能!
被龍沫兒那個膽大的小妮子給搬出來的?
也不可能,那小妮子心那麼軟,連門口捨不得讓他睡,怎麼讓他在公園吹冷風!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靳昭烈渾身冒黑氣,渾身戾氣無差別的攻擊着無辜路人,在躺槍路人的目光指責之中,疾步快走。
靳昭烈皺着眉頭的敲響門,開門時候龍沫兒已經換好了職業裝,一副就要上班的樣子。
他都失蹤了,這個女人還有心思上班?
難道就一點也不關心正在跟她同居的老公嗎?
她就不怕他被人擄走了嗎?
“你回來啦?”龍沫兒眼睛發亮,眉眼歡喜的彎了起來。
靳昭烈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哼了一聲就往屋裡走。
龍沫兒在門口站了一會,大眼睛瞅着靳昭烈難辨喜怒的臉色,心裡默默猜測。
按照靳昭烈的性格,只離家出走了一夜就自己的回來,並且還在回來路上還被她撞見了,所以肯定感覺特別丟臉,纔不想跟她說話。
自己應該給他留點想靜靜的空間。
龍沫兒自我肯定的點點頭,覺得自己對靳昭烈的心思猜得特別準。
“那我先去上班了。”龍沫兒善解人意道。
靳昭烈甩給她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嚇得龍沫兒身子一縮,反手就摔了門。
留下靳昭烈一片的龜裂,幾乎要吐血。
他可是失蹤了,睡了一整夜的公園,這個小妮子就一點也不關心他嗎?
靳昭烈氣憤極了,像頭暴躁的獅子,在領地裡憤怒的狂躁。
他找出手機,給張野打了電話。
“找人給我把林加森打一頓。”靳昭烈冷冷的說。
張野嚇了一跳,林加森好歹也是林雪蘭的表弟,林家旁支的獨子,沒什麼深仇大恨的話,還是不要亂打比較好。
“烈哥,出什麼事了嗎?”張野一邊問,一邊想起,昨天龍沫兒好像搶了林加森的相機,難道就因爲這個,靳昭烈反而要把林加森打一頓?
那也太慘了吧,簡直就是年度躺槍王!
靳昭烈沉默,冷靜下來之後驚覺自己做了什麼要不得的衝動舉動,但實話絕對不能跟張野說。
會破壞他在張野心中的大哥形象。
於是靳昭烈改口說:“給我查他。”
然後掛掉了電話。這樣應該就萬無一失了。
坐進柔軟的沙發裡,靳昭烈斂眸深思,到底是怎麼去到公園的?
監控一定不能讓張野去查,靳昭烈深思熟慮之後,給福伯打了電話。
交待完後,福伯在電話裡說道:“少爺,老太爺今早來過電話。”
靳昭烈眸色微凝:“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