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把棍子一拋:“你傻啊,叫她知道了告訴你媽媽去。你還走得了麼?”
沈奕安慌慌張張地俯身去探岫螢鼻息,幸好還有氣沒死!她鬆了一口氣。
南喬戰戰兢兢地看着她,不由眉頭一鬆,埋怨道:“你幹嘛帶她來?叫李媽媽陪着你就是了。”
沈奕安道:“李媽媽年紀大,囉嗦的很,叫她陪着我還脫得了身!”
原來南喬給她想了個辦法,打着聽經的幌子出來沈家,南喬便早一步在這個小院子裡等着跟她匯合。
沈奕安見心上人心切,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只對南喬道:“快把岫螢搬個地方吧好叫人發現。”
南喬是巴不得她真死了纔好,可一想自己弱質纖纖,變成了殺人兇手心裡也是害怕,於是把岫螢拖到院門口石階上靠着。自己攜了沈小姐偷偷地溜了。岫螢沒過多久,也沒等人發現就醒轉來,只覺得背部火辣辣地疼,頭昏昏沉沉,恍恍惚惚還未清醒過來,李媽媽不放心,到了清涼洞便把德馨交給翠生看着,自己出來找大小姐。看見岫螢坐在石階上,便忙疾步上前道:“岫螢,你怎地?摔倒了麼?大小姐呢?”
岫螢這纔想起來,忙站起身到裡頭院子裡看了,不見人影,她一跺腳叫道:“糟糕糟糕。”
李媽媽也覺得出什麼事了,忙道:“大小姐在哪裡呢?”聲音都急的發抖了。她也慌里慌張地將小院子裡裡外外都找了個遍,迴轉來拉住岫螢道,“你把大小姐弄哪裡去了啊?”
岫螢道:“我被人打暈了,醒過來你就來了,我,我都不曉得怎麼回事。”
“糟啦,不會碰上打劫了的吧?”李媽媽是捶腿大哭。
廟裡的師傅們也將廟宇和清涼洞找了一遍,依舊不見人。李媽媽無法,急急忙忙回家報告了沈太太。
沈大小姐失蹤,沈府人仰馬翻、雞犬不寧。
沈太太差點沒背過氣去,情急之下扇了岫螢一巴掌。岫螢難辭其咎,跪在沈太太院子的大天井裡頭,大太陽烤着,她竟一點熱氣也沒覺得,一心焦慮不安,總怕大小姐是出什麼意外了,胡思亂想、自責不已。
今天店裡盤帳,有家店的數目不對,沈赫覺得有貓膩,便帶了宋鞋匠親自去那家店看看,等覈准了帳目正回來的路上,翠生這丫頭又火急火燎地跑了來告訴府裡情形。
沈赫急忙回來,果見岫螢搭拉着腦袋在大日頭底下已經跪了兩個小時了。
沈太太這會兒倒不在,春生也不在,下人們唯恐禍及自身都遠遠地躲開了。他忙去扶岫螢,這丫頭倔得很,自知自己失職,就是不肯起來。
沈赫道:“大姐失蹤了,誰也不想的,你跪死在這裡也無濟於事啊!”
岫螢臉被曬得通紅,嘴脣都幹脫了皮,後背胸口汗水溼透,衣服粘膩地貼着皮膚,一陣一陣的緊滯讓胸腔驟然緊縮,喘不上氣來。她拉了拉衣襟,勉強道:“少爺,你說得對。”於是扶了沈赫的手要站起來,可是腿跪麻了。
沈太太去警察廳報案回來正撞見沈赫扶着岫螢站起來,便喝斥道:“誰叫你起來的!”
“太太……”沈赫帶着哀求的口吻,攙住岫螢,“岫螢身體一向不好,再受不住這毒日頭了。”
“受不住?”沈太太氣憤道,“我的阿安還生死未卜,她今日就是跪死在這裡也不爲過!”
“太太,對不起。”岫螢喉嚨發乾,雙腿麻軟,實在難以支撐,她緊緊攀住沈赫的手臂,嚥了咽口水,還是對沈太太道,“太太,我已經跪了兩個小時,我不能再跪了。”
“你!”
沈太太正要發作,岫螢挺了挺身子,勉強站穩,衝她
道:“太太,我要去找大小姐。是我把大小姐弄丟的,我一定要去找回來,找不到,我就到城門口的牆腳下,一頭碰死了。”
她話說聲音因爲喉嚨的乾澀而尖細,卻是一臉的斬釘截鐵。
翠生從門旁悄悄地挪到春生身旁,拉拉她的衣袖哀求地望住姐姐。春生站出來道:“太太,天氣熱您也少動怒。現在最關鍵是要找到大小姐不是?至於岫螢,等找到了小姐,再慢慢地罰她就是了。”
沈太太咬咬牙,由春生扶着坐下,翠生忙眼疾手快地給倒了一碗茶捧到跟前道:“太太,天氣熱,您喝口茶消消氣。”
忙活了大半天確實口乾舌燥,沈太太喝了茶,到底還是餘怒未消,忍不住將茶杯往前一摔:“滾出去。”
沈赫便急急地扶着岫螢出了院子,忍不住埋怨道:“你也真是倔脾氣,向太太討一聲饒,也不至於如此。”
岫螢忍不住哭了起來,道:“是我把大小姐弄丟了。我都不知道大小姐現在怎麼樣,她身體又不好,會不會被歹人抓了去?”
宋鞋匠跟沈赫一起回來,本來等在雙燕樓的,實在心焦便拔腳來看看侄女到底怎麼樣了。看見沈赫攙着岫螢走來,便急忙趕過來道:“怎麼回事?大小姐真丟了?”
沈赫嘆氣道:“怕是被綁了票了,太太已經報警,我們先等等看有沒有人來接洽要贖金。”
岫螢聽他這麼說更是嚇得膽戰心驚。宋鞋匠到底虛長几十歲,見多識廣,沉吟道:“可能是其他原因也說不定。若說是迷路的話,這麼大個人也該問着就能找回家來。大小姐有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她是不是去看朋友去了?”
沈赫搖頭道:“大姐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來什麼朋友啊?”
“那可不見得。”宋鞋匠道,似乎若有所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