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宇不願接,“你打發要飯的呀”。
文嘟嘟不客氣地塞到他手裡,“一百塊還不夠,你吃金子呀”,一把拉開門把他們推出去,立馬關上了門。
經過這麼一遭,文嘟嘟更加認識到,華宇就是一隻紙老虎,即便身邊站着一個戴墨鏡的哥們,他的本質也改變不了。
文嘟嘟真的不知道現在該以什麼面目面對他,特別是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遇見,她遠遠地坐到了他對面,也不說話,也不擡頭看他。
“文嘟嘟,你既然已經擺出了調子要跟楚家劃清界限,你那些破事就不要招到這邊來”,楚夕雲不客氣地說,他恨透了她這種無所謂的調調。
文嘟嘟心中也有火,“我不是故意的,不要以爲我很喜歡再看到你,破事,還不曉得是誰的破事?”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倒沒想到,她還有理啦。
“沒什麼意思,多餘的話,我懶得再說,你放心,我以後死也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文嘟嘟不願多講,直接起身,打算出去。
楚夕雲起身一把鉗住了她,“你他媽的,別每次說話說一半”,將她狠狠地摁在了牆上,怒火在眼睛裡熊熊燃燒。
他的力氣太大,整個憤怒地氣息整個籠罩在她頭頂,讓她透不過氣來,“夕雲……”。
“說,說,把什麼都說清楚,別以爲你可以把我隨便逗着玩”,楚夕雲手上的力氣又加了一分,他非常不滿每次遇見她,他的情緒完全會掌控不住,甚至徹底失控。
“夕雲,你在幹什麼,你快點把嘟嘟鬆開”,王媽從廚房出來,看到這一幕,差點嚇死,趕忙來拉他,“夕雲,你鬆開,鬆開”。
楚夕雲手一鬆,文嘟嘟整個貼着牆,倒了下來,直喘氣,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會以爲楚夕雲會把她掐死。
王媽扶起她,幫忙撫了撫她後背,她揮開她,“王媽,我沒事”。
“楚夕雲,你真的想知道”,文嘟嘟似乎下了決心,眼神認真堅定。
楚夕雲直視她的視線,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盛怒的自己,沒有吭聲。
“你跟我上來”,文嘟嘟繞開他,先上了樓。
等楚夕雲進來,她關上門,並且鎖上,她的房間依舊是老樣子,只是因爲太久沒人住,空氣中似乎浮現出一種寂寞的味道。
文嘟嘟慢慢走向他,靠進他懷裡,她感覺到楚夕雲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伸手抱住了他,閉上眼睛,這個懷抱依舊是那麼溫暖,讓人眷戀,可惜沒等她有片刻的懷念,楚夕雲就一把推開了她。
“怎麼,你的把戲玩來玩去都只有這麼幾招,我早就厭煩了”,楚夕雲不屑地推開她,坐到了房間的沙發上。
但文嘟嘟還是看到了他微微發紅的耳朵,嘆了口氣,“你問吧,有什麼問題,我知無不言,以前和以後我都不可能這般坦誠”。
“剛剛那個男的是誰,和你什麼關係?”,楚夕雲問,他摸不透她此刻又在打什麼主意。
“他叫華宇,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僅僅認識而已”,文嘟嘟老實地回答,將牀上那隻泰迪熊抱在懷裡摩挲。
楚夕雲挑了挑眉,“文嘟嘟,這就是你說的知無不言,你該知道我想問什麼,他爲什麼找到這裡來,介紹的又是什麼鬼生意”。
“楚夕雲,你爸爸在你印象裡是個什麼樣的人”,文嘟嘟話音一轉,有些灰心的說。
“他是什麼人,你不是更清楚”,楚夕雲顯然不願意配合她。
“那他相較於女人,他更喜歡男人,你知道嗎?”,文嘟嘟臉上試探性地問,這些問題她寧願永遠埋在自己心理,但現在這些舊事一次又一次的擺在她面前,像炸彈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炸了,她想通了,與其天天惴惴不安,還不如將他擺在明處,自己看得到。
“什麼,你胡說些什麼?”,楚夕雲完全被嚇倒了,他自小就知道他爸爸風流,但從來沒聽說過他和哪個男的糾纏不清。
“我胡說,剛剛來的華宇就是你爸養在外面的人,你大可去問問阿明,也許還不止他一個”,文嘟嘟不屑地笑笑。
這消息對於他來說太過於震撼,他從來不知道他爸爸還有這樣一面,“你不是說你們很恩愛?”,他反問她,他記得她曾說過她說過的楚仲達對她的好,各種各樣的好。
“他的確對我很好,無可挑剔,但你知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文嘟嘟有些憤恨地回答。
楚夕雲看出了她眼裡的不屑,沒有回答,他猜不出來,沒辦法回答,也無法理解她眼裡的悲哀。
“這個答案不會是你想知道的,我也不願意說了,我後悔了,提問時間到此結束”,文嘟嘟苦笑了一下,她今天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亂竄,盡做蠢事,她需要冷靜,需要一杯冰水。
“文嘟嘟,我們真的只能這樣了,沒辦法改變了是嗎?”,楚夕雲將她摁在額頭上的手拉進手裡,有一種思念是即便人在眼前,心裡也不敢滿足,如同夢一般。
文嘟嘟任由那抹溫暖包圍她的手,“也許吧,除非有一天,我們能把過往的一切抹掉”。
“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楚夕雲握緊了她的手,狠狠地拽住,似乎只有疼意才能傳達一種真實。
“我知道,我知道”,文嘟嘟起身將脣貼在他的脣上,一股淚水的鹹澀在嘴裡淡淡散開,“可是我是真的愛你……”
兩個人像受傷的小獸一般,因爲不安,不停地啃噬傷口,只有傷口一直不好,這種牽絆才一直都在。
再一次歸於平靜,文嘟嘟起身要走,楚夕雲拉住她,將一個玻璃杯塞進她手裡,“這是王媽用花園裡你原先種的菊花泡的茶,你嚐嚐”,楚夕雲的臉氤氳在水杯的水霧裡,若隱若現,恍若剛纔的溫情像一場驟然醒轉的夢。
文嘟嘟雙手捧過來,杯子上傳來溫溫的熱度,淡淡的香氣問候了她寂寞了許久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