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似夢

夏夜的涼風吹過,我看見自己隨風搖擺的虛幻身形越來越淡。我嘆氣,我會就這樣慢慢消失嗎?

其實,一切已經無所謂了。我苦笑着搖搖頭。閉上眼,努力回憶着下午的事:

還記得,下午孫宇楓來接我的時候…

我站在大門外的噴泉前,面帶微笑的看着他。他姿勢瀟灑的倚在白色的法拉力跑車上。懷裡抱着一束白百合笑意盈盈的看着我。陽光下,穿着白色的休閒衫的他和懷中的白百合一樣,清新脫俗!

我仰起下巴微笑,這是別人口中那個不苟言笑的酷帥王子嗎?陽光下他的微笑,如一縷清風吹入我的心底,激起陣陣漣漪。清靈的雙眸如一汪清泉,純淨地不含一點雜質。高挺的鼻樑勾勒出剛毅的面部輪廓,薄薄的嘴脣帶着淺淺的笑意……

其實,孫宇楓也可以笑如此溫柔。

他緩緩走到我面前,微微皺眉,清朗悅耳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情願。“可不可以……不要去那裡?那種地方……我不喜歡!”

我低下頭,暗自嘲諷自己剛剛的失神。擡起頭,已恢復以往的淡漠。“當然要去,我都盼了那麼久了。”

“爲什麼非要去那種地方?”他一臉的不情願。我搖搖頭。真是一個孩子。

“人家好奇嘛!”我拉了拉他的袖子佯裝撒嬌。“你就陪我去吧!好不好?”我知道,這一招對他百試不爽。

果然,他笑着揉揉我的頭髮,眼裡滿是寵溺:“那要早點回來,不許玩瘋了。”

“婆婆媽媽的。”我不悅的嘟起嘴,踮起腳尖點他的鼻子。“你到底是不是酷酷的孫宇楓啊?快把人皮面具拿下來。”說完在他的小俊臉上又捏又擰吃豆腐。

“想不想要禮物啊?”他無奈地抓住我不安份的手,抵在胸前。“想要的話……就乖點!”

“有禮物啊?這次是什麼寶貝?”我趕緊拍開他的手,在他身上一陣亂摸。“快點給我。”

他一邊躲閃着我的魔爪,一邊壞笑:“想要嗎?那就別去那裡了。我帶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不等他說完,我停下手裡的動作。冷冷的看着他:“給不給?不給算了!”

“瀟瀟!”他忙拉住佯裝轉身離去的我,無奈的嘆氣:“還是那麼任性!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說着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紫色的盒子遞給我。

我迫不急待的一把搶過來。盒子上佈滿了繁複雜亂的花紋。如緾緾繞繞的花藤,將盒子包裹其中。深紫色的盒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澤。俞發顯的神秘。

我手指摩擦着盒子上的花紋。擡起頭問他:“這麼神秘!什麼東西啊?”

“想知道?”他一臉包你滿意的志得意滿。微勾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皺眉,這個表情?肯定有鬼!

“不會是什麼嚇人的東西吧?”我小心翼翼的掀開一條小縫,又趕緊合上。回頭恐嚇他:“跟你說哦!如果你再向那次那樣放個青蛙嚇我,我就把你從我家驅逐出去。”

他氣結,一把從我手中搶過盒子,打開送到我眼前。沒好氣道:“給你!那件事都過去那麼久了,還記着呢!我對你的好,你怎麼忘的那麼快?”

對他的抱怨,我撇撇嘴直接無視。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東西。驚喜萬分。“原來是水晶手鍊,好漂亮哦!”

晶瑩剔透的珠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眩目。淡紫色的珠子泛着晶瑩的流光。恍惚間,竟似流水般縈繞着珠子。觸摸間手指一陣溫涼。

他看我愛不釋手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緩緩的從我手中接過手鍊,托起我的手腕慢慢的戴上。神情專注而肅穆!彷彿他此刻帶上的不是一條手鍊,而是莊重的婚戒一般。水晶珠子在白皙纖細的手腕襯托下更加晶瑩剔透!

“這是爸爸從埃及帶回來的。”他執起我的手,脣下輕輕一吻。目光滿懷期待脈脈含情。“喜歡嗎?”

我呆呆的看着這雙清透純淨的眼睛。心裡有一股暖流在緩緩延伸。猶如身旁的噴泉一樣,灑下無數美麗的水花,漫延全身!多少次了?他這種滿懷希翼的眼神總是讓我無法招架。真想下一刻就一頭撲進他的懷裡。

我知道!那裡有我想要的溫暖。

忽然,腦海中父母的笑臉一閃而逝。我搖搖頭,甩掉心頭的悸動。語氣也近乎冷淡:“還行吧!謝謝你。”

他眼裡的亮光慢慢的黯淡下來。如得不到大人誇獎的孩子那般失望無助。

我心裡慌亂起來,強烈的恐懼感涌上心頭。突然好想抓住那點光芒。真怕!有一天他清靈透澈的雙眼,不再會這樣滿懷希冀的看着我。

“我們快走吧!”我忙拉起他的手,笑面如花:“林沁她們肯定早就等急了!”只要這樣緊緊的拉着,他就不會離開吧?

他的雙眼倏忽間亮起來,猶如天上的星星。嘴角微微勾起,狠狠的把我的手攥進手心。輕輕點頭:“好!”

感覺他手心傳來的溫暖,我擡起頭,注視着他完美的側臉。默唸那句在心中說了無數次的話:“孫宇楓,謝謝你!其實,我愛你!”

X市最大的酒吧門前,巨大的霓虹燈招牌閃耀着絢麗多彩的光芒。

這就是我夢寐以求想要來的的地方。多少次在門口徘徊,總被孫宇楓以年紀小爲由扯着胳膊拖走。那時我就發誓:18歲的生日,我一定要在這裡過!我也要大碗的喝酒,我也要盡情的狂歡。

正當我看着酒吧的霓虹燈流哈拉子的時候,孫宇楓的一個爆粟打在頭上。“還看!走不走?”

我慘叫一聲,揉着腦袋被孫宇風連拉帶拽拖進去。人不多,全都是經過孫宇風嚴格審覈通過的。而且幾乎都是女生。更丟臉的是,還有很多人都是衝着孫宇楓來的。

此時大夥穿梭在吧檯舞場之間,玩的不亦樂乎。她們一看到我,就尖叫着撲過來,拉住我往場中拖。

我回頭瞄了一眼孫宇風,他滿臉無奈的看着那一大羣環繞在他身邊眼冒星星的女生。

“行了別看了!你的王子跑不了。要不要……試這個?”姚思言同學一臉媚笑。晃着杯中淡綠色的液體誘惑我。

我對她綻出一個溺死人的甜笑。“還是思言你好。來!今天不醉不歸……”

酸酸甜甜的液體一杯杯的灌進我的胃裡。我的全身開始發熱。頭也開始發暈。不知從什麼進候開始,耳邊的音樂已經不似剛纔那麼輕柔。開始變的激烈強勁。我晃晃沉甸甸的腦袋。頭好暈啊!

“這是第幾杯了?”

思言卻沒回答我的問題。兩眼發直的看着我身後。我皺皺眉,感覺一陣陣冷風在頭頂嗖嗖的吹。我推推她。“哎!你家酒吧的冷氣開太大了吧?”

思言興災樂禍的指指我身後。竊笑:“冷嗎?源頭在你身呢!”

“啊?”我回過頭,孫宇楓冷着臉面無表情的瞪着我。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嘻笑道:“嘿嘿!你打發走……你的那些崇拜者了。”

他不說話,一張俊臉冷若冰霜。眉頭也越皺越深。見狀,我伸出手指撫平他緊皺的眉心。舌頭也開始打結:“別老皺着眉頭好不好?像個老頭子一樣。醜……死了!”估計我是真是喝得的差不多了。說着還不怕死的端起酒杯送到他面前。“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鬧夠了沒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搶下酒杯狠狠的放在吧檯上。神情不悅:“該回去了。”

“我不要!”我使勁甩開他的手,身子險些站不穩。有道是,酒壯英雄膽。感覺今天我說話也理直氣壯很多。“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還沒玩夠呢!”

“瀟瀟,思言……”林沁迎面跑來,一把推開孫宇楓。拉起我和座上的思言。滿臉興奮。“走!跳舞去!現在是我最喜歡的音樂。”

孫宇楓試圖伸手拉住我,卻被林沁一把推開。“孫宇楓,給你個機會,讓你見識一下我們芭蕾三公主的另類風情。很難得的哦!好好看着啊!”

要說衆女生中,孫宇楓也就只有拿林沁沒辦法。誰要這個刁蠻的公主是他唯一的表妹呢?

我搖搖晃晃的任她拉到酒吧中央的圓形舞臺上,藉着酒瘋,隨着震耳欲聾的音樂緩緩的擺動身體。閃爍眩目的燈光,迷亂曖昧。林沁在我耳邊大喊:“怎麼樣?這個比芭蕾帶勁吧?”

我點點頭,越跳越起勁。隨着強勁的音樂盡情的擺動腰肢。一頭長髮隨着身體的擺動姿意飛揚……

臺下那幫瘋丫頭見狀狂喊亂叫:“嶽瀟瀟,姚思言,林沁……芭蕾三公主……”喊聲、口哨聲頓時響成一片!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孫宇楓的白眼。

當我學着思言和林沁的樣子,脫下洋裝的外套拋下舞臺後。眼前就毫不意外的出現了孫宇楓氣極敗壞滿是怒火的臉。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粗魯地拽下舞臺。擡起長腿一腳踢倒擋在面前的桌椅,全然不顧林沁的叫罵和身後那羣變態曖昧的怪叫,拉着我衝出酒吧。

直到離開酒吧老遠,我終於忍不住死命掰開他的狼爪。都抓紅了!

“你瘋了!痛死我了!”

他緊皺着眉,狠狠的瞪着我。幾乎是咬牙切齒:“我-不-喜-歡-你-那-樣!”一雙眸子雖然佈滿怒氣,但卻更加清明冷冽!

又是這句!

我氣極,吵都懶得和他吵。這麼多年早就免疫了。我轉身準備離開:“爲什麼你不喜歡我就不可以?你以爲你是……”

還沒等我說完,他一把拉近我,大手按住我的肩膀。眼中漫天怒火慢慢聚集。“你說,我是誰?”

識實務者爲俊傑!我咽口唾沫,很識相的將剩下的話吞回肚裡。

好……酷哦!今天怎麼感覺他生氣的樣子也帥到不行。我搖搖暈乎乎的腦袋,這一定是喝酒後產生的幻覺。

“你真生氣了?”深夜的冷風吹過,我的腦袋慢慢的清醒過來。很少見到他這麼生氣,還是少惹他爲妙。我怯怯地看着他:“不要生氣好不好?”

他重重地嘆口氣,伸手將我拉入懷中緊緊的擁住。下巴抵住我的頭頂。語氣漸漸變得溫軟:“瀟瀟,你是我的!我不要別人看見你那個樣子。”

“我是我自己的!你別發瘋了好不好?”我試圖推開他。吃奶的勁都使上了,他還是無動於衷,我放棄!

“你不要太霸道好不好?只是玩玩嘛!”我語氣軟下來。

他猛的一把推開我。按着我的肩膀死命的搖。“玩也不可以!你那樣像什麼樣子?你別忘了!你十一歲的時候就答應嫁給我了。”

好暈!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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