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還什麼女神,什麼神獸,什麼救世主,不過是一羣天真的傻瓜而已,最後不都是被老孃我耍得團團轉。”艾德莉婭心情愉悅的看着手中的不停閃過紅光的漆黑水晶,捧在手中如同捧着絕世珍寶。
“還有我親愛的妹妹歐若拉,多謝你沒有殺我了,我會好好報答你的...將你拉入地獄,永世受到地獄之火的灼燒!”艾德莉婭臉上閃過溫情,但緊接着嘴巴就大大的咧開,露出變態的表情大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她已經得到了可以完成自己心願的工具,她要報復全世界,將所有人全部拉入地獄。
哦,對了,還有那些天使...
...
自從出生以來,她就和別的孩子不同,這並不是說外表之類的,而是其它方面。
比如說別的孩子雖然有時會殘忍的虐殺昆蟲甚至動物,但那是基於善惡觀還不完善的基礎上,並不是爲了虐殺而虐殺,只不過是出於好奇心罷了。
但小艾德莉婭不同,她在虐殺小動物的時候,會產生某種快感,也就是說她並非出於好奇,而是單純的享受小動物臨死前的絕望與掙扎罷了。
在長大一些之後,在某次或許是巧合,又或許是命運,但更可能是某個存在的預謀之下,她在城鎮中看到了那一幕。
那是在某個上午,在城鎮中央還算寬闊的廣場上,騷亂的人們匯聚在那裡,不停的吶喊着什麼。
出於好奇,不,她並不是出於好奇,應該說是被某種感覺所吸引,她擠進了人羣,在大人們腿腳間的空隙爬到了最前方。
然後,她看到了。
那是某種她從未見過的場面,但她卻爲之深深的入迷,連昂貴裙子上沾滿的灰塵都不顧拍打,眼中,只有那熊熊燃燒的烈焰和...烈焰中那個燃燒着的女人。
身旁的大人們一直在叫囂着燒死她燒死這該死的魔女,如果是普通孩子的話,現在已經被這醜陋恐怖憤怒惡心殘暴的場面嚇哭了吧?
但小艾德莉婭與普通的孩子不同,她只感覺到了深深的着迷,爲這熊熊燃燒的烈焰,也爲那綁在十字支架上,已經散發出肉香的,被大人們稱之爲魔女的女人所着迷。
多麼美麗的一幕啊...
或許是她的想法被魔女所感受到,一點痛苦都沒有,只是不停用最爲惡毒的語言詛咒着所有人的魔女突然低頭,與這個小小的身影的視線對上。
雖然她的眼睛已經消失,燒爛的眼眶中只剩下不停竄出的火焰,但小艾德莉婭卻清楚的知道,她正在看着自己,而且眼睛晶晶發亮,深處好像有某個怪物的醜陋臉龐一閃而過。
小艾德莉婭並沒有在意那個怪物,而是一直與那火苗竄動的眼眶對視,因爲那目光,就像是自己看到這種場面一樣。
她在...笑。
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何會笑的那麼開心,但小艾德莉婭並沒有害怕,反而一臉憧憬的看着對方。
並不是憧憬她被燃燒的樣子,而是憧憬她身上散發出的某種濃郁氣息。
小艾德莉婭等長大之後才知道那是什麼,那是惡意,那是詛咒,對全世界所有事物的詛咒。
她並沒有看到魔女的結局,就被發現她不見,四處尋找的母親拉走,但那一幕卻深深的印入了她的心底,無論是那熊熊燃燒的烈焰,還是那空氣中飄着的焦香味兒,或是那對竄動着火苗的雙目。
很多次的夜晚,她都會夢到那個場景,而且每次在夢境的最後,那個魔女都會變成一個被燒得焦黑,打扮的如同小丑的怪物,掙脫束縛來到她的身邊,在她耳邊呢喃着什麼。
她雖然每次都不怎麼記得夢裡對方說了些什麼,卻也記住了一句話。
終於找到你了,罪惡之子,你的命運即將開始,快點來吧,我在...等着你...
自那以後,小艾德莉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她在注視着樹上的小鳥時,小鳥卻突然掉在地上,而且渾身焦黑,如同那日她最後一眼看到的魔女。
雖然不知道爲何會擁有這種力量,但小艾德莉婭並沒有探究,而是在吃掉了散發着香味兒的小鳥屍體之後,開始研究起了那種力量。
經過她的試驗,她發現這種力量是從她眼睛中發出來的,可以讓被她注視的物體燃燒,這種力量被她稱之爲魔女之眼,爲了紀念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身影。
然而就在她對魔女之眼掌握的越發嫺熟,探尋出很多不同的用法時,一場災禍籠罩了那個對她,對家庭不怎麼關心,只知道賺錢賺錢再賺錢的父親身上。
在一次外出行商的時候,暴風雨將她父親的商船吞沒,雖然她的父親倖運的逃出生天,但卻損失了大量的財貨,半輩子的心血付之東流。
於是在回來之後,她的父親整日酗酒,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暴躁,對她和母親動不動就打罵,使得她們遍體鱗傷。
終於,在某一日,他的父親當着她的面**了她的母親,並且將其掐死。
當時她一直坐在沙發上平靜的看着,仔細觀察着父親的暴虐與母親的垂死掙扎,一絲細節都不肯放過。
不,或許她並不平靜,因爲,她在...笑。
之後,在他父親終於發覺身下不停掙扎的母親沒了動靜,清醒過來逃離的時候,她失望的嘆氣,然後嘴角掛着想掩蓋也掩蓋不住的笑容找到了治安官,將所有的經過一絲不落的說了出來,並且帶着治安官找到了母親的屍體,與躲藏起來的父親。
就像尋常的孩子找到捉鬼遊戲中,那個扮演受害者的小朋友一樣簡單。
她不過是在和他父親玩兒一個遊戲而已,名爲絕望的遊戲...
她的父親被抓了,並且被指控謀殺,被判處絞刑。
不過最後她的父親並沒有死去,因爲她找到了父親的一個好友,用自己還遠未成熟的身體,和父親藏匿財富的地點作爲交換,讓他幫忙將自己的父親救出來。
那個人在將她第一次拿走後,滿足的將她父親的財富拿出了一丁點用於打點上下,終於將她父親救了出來。
期間她也有出力,雖然她只是被動的被那個人帶着,用自己的身體取悅那些各式各樣的大人們。
她的父親終於出獄了,那個貪婪的傢伙以朋友的名義向父親索取幫助的報酬,將她父親的所有產業全部奪走,讓她們家一無所有,父親更是充滿了絕望。
沒有比將他的財富全部奪走,更讓他痛不欲生的了。
那一夜,她的父親第一次哭了出來,嚎啕大哭的樣子就像是以前和她玩耍的小朋友,被她滿手鮮血的樣子嚇到了一樣。
看着這樣的父親,她心中滿是滿足感與報復的快感。
沒錯,就是這樣,這樣纔對,但是不夠,還差一點點,如果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所爲,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呢?
小小的艾德莉婭心中對此充滿了期待。
於是,她將這所有的一切,全都一絲不落的告訴了他。
訴說的時候,她的眼在笑,不過聲音和臉孔卻充滿了扭曲。
看着他父親從絕望到憤怒,再到同樣臉孔扭曲的拿起酒瓶砸碎,向她逼來的身影,小艾德莉婭第一次肆意的笑了起來,聲音中充滿了瘋狂和快意。
沒錯,就是這樣,這樣纔對,這樣纔是你的本來面目吧?這纔是人類的本來面目吧?不過是比野獸更加殘忍與噁心的生物罷了。
這樣的世界,這樣充滿了骯髒人類的世界,全都墜入地獄纔是最終的歸宿。
房子起火了,站在街道上,看着渾身火焰,滿臉絕望和痛苦,掙扎着向門外爬來的父親,還有想要進去救援,卻同樣被火焰點燃的兩個治安官,聞着空氣中傳來的肉香味兒,被火焰映照得忽明忽暗的小艾德莉婭舔了舔薄薄的嘴脣,露出了一絲笑意,轉身走向了黑暗的街道盡頭。
這天夜裡,城鎮中很多地方起了火,法官家,獄長家,獄卒家,小艾德莉婭父親的朋友家全都無故起火,火焰經久不滅,房子內沒有一人逃脫出來,整個城鎮都被濃煙籠罩。
煙霧中,還能聞到一絲異樣的香味兒,就像是烤熟的小動物的味道。
自那日之後,一個小女孩兒就開始在各個城鎮中輾轉流浪,被野狗欺負,被流浪漢欺負,被人販子欺負,被男人欺負,被女人欺負,被大人欺負,被小孩欺負...
她沒有一點反抗,反而一直在笑着,但內心中醞釀的東西卻越來越濃郁,那是...詛咒...
她所路過的地方,都有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不停的失火,很多人都死於火海,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無論男人還是女人。
據說有人目擊,曾在失火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穿着破舊長裙的小女孩兒,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火焰和濃煙扭曲了視覺,目擊者還說小女孩兒的背後好像還看到了怪物的影子。
於是,一個小小的魔女的傳說就此誕生,但卻沒人會認爲是這個小女孩兒做的,只是將她當成了發泄的對象,當成厭惡的對象,當成詛咒的對象罷了。
在不知不覺間,小小艾德莉婭走過了很多地方,見到了各種骯髒黑暗的場面,然而,她卻一直在笑着,爲這個世界的醜陋在笑着。
直到,她來到了夢中那個怪物指引的地點,被一對好心的夫婦收養,成功進入了名叫巫師會的組織爲止。
那一年,艾德莉婭...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