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寶和往常一樣跟女地主去學校,他現在掰着手指頭過日子,昨天晚上吃飯時候,薛小寶把肖劍地名片交給了蘇榮。蘇榮看都沒看,直接丟到一邊,並且非常嚴肅的告訴他,不許跟任何人打交道,總而言之,一年地期限沒有到,薛小寶必須無條件地聽從她們擺佈。
四個女地主去上課,薛小寶坐在醫學部地大樓前癡癡地等待“天使”出現。
“這麼等待也不見得有結果,她完全看不到我的才華,怎麼辦?怎麼辦……”
唱首歌吧!薛小寶喃喃自語,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家鄉民謠。當下起身對着三樓地窗戶放聲高歌。
“妹妹若是來看我,千萬別從小路來,小路上的毒蛇多,小心咬了你的腳……妹妹若是來看我,千萬不要坐火車,火車上的流氓多,見了妹妹把衣脫……”
這首歌唱的那叫個抒情啊,薛小寶聲情並茂地演繹着,周圍無數同道中人驚詫不已,震驚之餘,無不是跟着薛小寶地調門哼唱這幾句經典歌詞。
圍觀之人越來越多,薛小寶越唱越起勁。而三樓上的胖妞和趙豔可卻秀眉微蹙,十分不悅。
“可兒,他怎麼這樣,好討厭!”胖妞羞澀地說道。
“不要理他,看他能唱到什麼時候。”趙豔可一臉寒霜地說道,然後將窗簾往下一拉,轉身就走。
“喂!就是你,別唱了,跟我們走一趟。”兩個穿公安制服地警察走了過來。
薛小寶一愣,不知道警察找自己幹什麼?隨即問道:“幹嘛?唱歌還犯法啊?”
“別廢話,跟我們走一趟。”警察語氣不善,話音剛落,欲動手拉扯他的手臂。
薛小寶急忙退後一步,閃了開,不悅道:“不去,無緣無故我憑什麼跟你走?”
兩名公安幹警見他死活不肯,而這裡又是校園,見周圍一羣大學生正看着,也不好發怒,便說道:“有人舉報你與一宗盜竊案有關,請跟我們回派出所協助調查。”
薛小寶聞言,眉頭一皺,急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偷了東西?再說了,你是不是警察我都不清楚,請出示你的證件。就你這身制服,二百塊在地攤上能買一大推。”
兩個警察那叫個火大啊,當着衆位大學生的面不好發怒,心說:到了所裡,你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兩個警察掏出證件,的的確確是某派出所的警察。
“現在失主正在所裡,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有什麼話到所裡再說……”
薛小寶見推脫不掉,只好點頭同意,不過他要先打個電話。這個條件不過分,警察同意他打電話,但是卻只讓他在所裡打。
薛小寶納悶,怎麼平白無故地被人說成了盜竊嫌疑犯,這他媽上哪說理去啊。心裡越想越不舒服,想去親眼看看那失主是誰?
“走,看看是誰誣陷我。”薛小寶直截了當的說着,邁步向學校外走去。
兩個警察一見事情辦好了,一個人跟了過去,另一個人走到人少得地方掏出手機打電話。
“喂,馬局,辦好了。”
“好的,辛苦了!”
“沒事的話,我先帶他回所裡了。”
“好!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那人快步追上薛小寶,三人坐着警車向派出所行去。
警車一開進派出所,這兩警察臉色大變,暴躁的把薛小寶從警車上趕下來,掏出手銬。
“考上!”
“不!”薛小寶搖搖頭,臉色一沉道。
“他媽的,給老子老實點!”那警察怒吼一聲,一把抓住薛小寶的手臂往後一扭,說道:“再敢給老子犟,抽你丫的。”
薛小寶疼地直咧嘴,滿肚子邪火直冒,真想動手揍他們一頓。可是他知道不行,否則只能給自己找更多的麻煩,只得忍一忍,看看是誰冤枉自己。
“我說兩位警察同志,你們今兒找出證據還則罷了。沒有證據,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薛小寶瞪着眼睛說道。
“喲呵!小子嘴很硬啊。帶走!”其中一名警察陰笑道。
兩個警察押着薛小寶走進審訊室。
審訊室內陳設簡單,有一張稍顯寬大的辦公桌,估計是審訊人員所用,上面放置着電腦、打印機之類的辦公用品,辦公桌一側還放置着一盞立式強光燈,用來夜審時照射嫌犯用的。離辦公桌兩米距離有一張特製木椅子,人坐在上面有用木板箍住,就動彈不了薛小寶很配合,乖乖地走向那把椅子。盜竊,無憑無據,說不定認錯人了。說清楚就完事了,薛小寶倒也不是在意。
兩名男警察將薛小寶箍在特製椅上就離開了,也不解手銬,令薛小寶心裡稍微有些怨念。
“老老實實在這呆着。”警察指着他,呵斥道。
薛小寶頭一歪,不服氣的冷哼一聲,道:“趕快,我女朋友馬上就放學了?”
兩個警察相視一笑,而後走了出去。
“這傻小子有罪受咯!”
“別管這麼多,咱們奉命行事,現在事情辦完了,也沒咱們的事了。”
“也是,走,去吃西街吃餃子,味道很不錯。”
“好啊!該你請客了。”
“好說……”
這兩個警察有說有笑的聊着,出了派出所,直奔西街。
薛小寶等了十多分鐘,也不見有人來審問自己。他想出去看看,到底爲了什麼事把自己弄進來的。
他坐在那把嫌疑犯專座上面卻動彈不得,他剛想發力掙脫,忽聽得“吱”一聲,門開了。走進來一位身穿公安制服的女警官。
薛小寶眼睛一眯,待看清來人,不禁一愣。他有片刻地失神,喃喃自語道:“好傢伙,跟碟片裡的女警察一樣一樣的。”
這個女警察的確長得挺漂亮,眉若黛、眼若水,鼻巧脣柔,面龐白皙水嫩,再配上她那身警察制服,嫵媚中透着英姿,別有一番韻味,只是她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實在是冷了點,好似一個冰山美人兒。
“你想幹什麼?坐好!”女警官一見嫌疑犯色迷迷地看着自己,氣不打一處來,擡手一指,威嚴地嬌喝道。
薛小寶一驚,忙點頭道:“嗨!”
女警察聞言一怔,見他還有心思調戲自己,俏臉不禁勃然變色,剛欲發怒,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事兒倒是經常發生,每次來的地痞流氓見了她漂亮的臉蛋都會流露色迷迷的樣子,言語調戲更是五花八門。跟這些人生氣犯不上。
女警察坐下後,打開電腦和文件,冷冷地瞟了一眼薛小寶。
“盜竊罪?”
“嗨!”薛小寶十分配合地說道。
女警察見他答非所問,“啪……”拍案而起,厲聲道:“再敢耍滑頭,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着。”
薛小寶驚醒,眸中流露出一絲膽怯之色。心說:碟片看多了,他媽的留下後遺症了。”
其實女警察冤枉他了,他說的“嗨”其實是外語。“是”的意思。
“姓名,性別,年齡,民族,家庭地址。”
薛小寶到是也配合,一一如實作答。只是她神色冷漠,語氣嚴肅,讓薛小寶很不舒服。我又不是犯人,說好了協助調查,怎麼弄的跟審犯人似的。
“薛小寶,知道爲什麼把你叫來嗎?”女警察問道。
“那兩個警察同志讓我過來協助調查。”薛小寶說道。
女警察冷哼一聲道:“還敢狡辯,說,有幾個同夥,都盜竊了什麼東西。現在坦白還來得及,我們已經掌握了大量證據,現在就看你的表現了。”
這套供詞的話是警察專業術語。一唬、二詐、三嚇。
薛小寶一聽警察已經掌握了大量證據,隨即大喜道:“那感情好,也省得我說了。”
女警察點點頭,滿心竊喜,自從警官學校畢業分配到這裡,第一次遇見這麼好說話的主,當即虛榮心膨脹了起來。
“老實交代作案經過,我會向組織申請,對你寬大處理。”女警察說着,聲音緩和了下來。
“交代?交代什麼?”薛小寶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交代作案經過,幾個同夥,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等等!我是冤枉的,我什麼都沒有做,我交待個屁啊。”薛小寶神色大變,見女警察誤會了,連忙解釋。
女警察嚴肅地申請剛剛有所緩和,一聽薛小寶又翻供,當即氣得俏臉一寒,柳眉豎立,杏眼圓睜。
“看來你是個慣犯,你以爲你不說我就沒辦法了嗎?你這樣的潑皮我見多了,現在我給你最後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女警察冷冷地說道。
“說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你讓我說什麼?”薛小寶翻着白眼,一副要死不活樣子,任誰見了都一肚子怒火。
他心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他媽裡面有貓膩啊。
“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平白無故會帶你來?現在你老實交代你的問題,爭取寬大處理。”女警察厲聲喝道。
薛小寶真是欲哭無淚啊,面對這樣的美女警花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他說什麼都沒用了,若是極力去解釋,還會適得其反,越抹越黑。
他沮喪地說道:“警察同志,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幹啊?你若有證據能證明我幹了什麼壞事,你拿出來啊。你連哄帶嚇的,我小心肝都嚇出毛病了。”
兩人說話之際,門外傳來敲門聲。女警察瞪了薛小寶一眼,然後走去開門。
“王警官,這小子難對付吧?”副局長馬萬立笑容可掬地說道。
他身後還站着四個市公安局的刑警。
審問薛小寶的女警察名叫王琳,父親是省公安廳副廳長,從小受父親的影響,立志當一個警察,從警官學校畢業以後便分配到了這裡。市公安局副局長馬萬立自然知道她的身份,曾多次提出把他調入市公安局辦公,她卻委婉謝絕了。她想在基層多鍛鍊幾年,馬萬立見她有上進心,也沒有在提過這件事。
王琳笑了笑道:“這樣的小混混遇見的多了,倒也不是很難對付。”
“恩,好好幹。在基層多多積累工作經驗,下個月市刑警隊需要人手,你願意來嗎?”馬萬立道。
“啊!是……是刑警隊?”王琳心中一喜,她不喜歡做辦公室裡工作,反而熱衷於辦理刑事案件,與匪徒真刀真槍地交鋒。
“是的,下個月來報道。名額我已經替你上報了。”馬萬立這麼巴結副廳長地女兒自然有他的道理,現任局長明年就要退休了。這局長大人的寶座,他可是垂涎已久。若有省公安廳副廳長幫忙說話,那就板上釘釘了。
“好啊!”王琳甜甜地笑道。
“好!什麼時候回家了,記得幫我向老上司問聲好啊。”馬萬立說道。
“恩,上次我回家的時候,父親還提起你了。馬局長有空別忘了來我家玩。”
“一定一定!王警官,我要把這小子帶走,他身上可不止一件盜竊罪這麼簡單啊。”馬萬立說着,對身後四人使了一下眼色。
那四人會意,邁步走進審訊室。
只聽得審訊室中傳來薛小寶的吼叫聲。
“你們幹什麼?老子什麼都沒幹。冤枉啊,冤枉啊……”薛小寶跟要死了似的拼命嚎叫。
四個人連拉帶拽地把他從審訊室中拖了出來。
就在薛小寶反抗地過程中,他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王琳,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怨恨,讓王琳心頭一顫。要說她審訊過的流氓地痞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從未見過有嫌疑犯的眼神中流露出含冤之意,通常都是一副吊兒郎當,滿不在乎或者惡毒的威脅。
“難道他……”王琳若有所思地自語道。
“王警官,我先回局裡,下個月五號記得來報道。”馬萬立笑着說道。
“恩,好的。”王琳應了一聲。
馬萬立揮了揮手,轉身而去。
王琳搓了搓腦門,搖搖頭,邁步走向三樓檔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