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天定良緣(二更,105粉加更)
樑直徹底傻眼了,他真沒想到,他那精明的舅舅,厲害的姨媽,還有英明神武的親媽,怎麼就被一個小毛丫頭給耍的團團轉呢。
乃至於關秀秀再來尋他辦事時,樑大公子暈乎乎的就上了賊船了。
關秀秀親手鋪開了畫紙,又把毛筆塞到樑直手裡,樑直才反應過來:“啥?你叫我畫啥?”
關秀秀大手一揮,豪邁萬千的道:“來一張小舅舅的畫像,要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所有用來形容男性的美好的詞彙被她不要錢的傾灑出來,她家小舅舅,就是這麼完美!
樑直兩眼直勾勾的看着關秀秀,半晌,毛筆往前面一放,樑大公子甚有原則的道:“抱歉,我不畫男人。”
樑大公子也是有底線的!
畫美人是一大樂事,男人有什麼可畫的,樑大公子走在街上,視線觸及雄性生物,都會自動的繞個彎過去。
關秀秀臉一沉,從懷裡掏出那一摞子的美人圖,在樑直面前揚了揚:“不畫,我就去告訴姨媽!”
樑直笑了,得意非凡:“去告啊,反正我也沒有署名。”
這小子當時被關秀秀嚇蒙了,回頭就想明白了,這無憑無據的,隨便她去說。
關秀秀陰沉着臉,一把抓起毛筆,在那畫紙上刷刷的寫下了樑直的名諱,樑直登時傻了眼,那兩筆刷子,歪歪斜斜的字體,和他寫出來的竟有八分相像。
樑直氣的吐血,哆哆嗦嗦的指着關秀秀:“你,你——”
關秀秀哼了一聲。她和樑直一脈相承,都師從李氏。二人字體本就有些相像,加上樑直的字體難看,若是要往好了寫還有些難,這模仿差的還會出錯麼?
關秀秀一拍桌面:“給我畫!”
樑直一臉的受氣小媳婦模樣,抽了抽鼻子,提筆開始畫了起來,剛畫了個頭臉,關秀秀一把將畫紙奪去,撕成了兩半:“小舅舅那裡生的這麼醜!”
樑直沒可奈何,只得重新畫。依然是剛畫了半張臉。又被關秀秀奪了去。
“重畫!”“再來!”“不對!”
滿屋子只聽到關秀秀的教訓聲,樑直臉色蒼白,畫男子已經非他所願了,還被迫畫了這麼多次!
樑直的脾氣終於也爆發了,他擡起頭。呵斥道:“你讓我畫完一次行不行?!”
關秀秀一怔,這才注意到滿地的紙團,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退到了一邊。
樑直靜下心來,勾筆運筆,每一筆都想了又想,他有氣無力的召喚着關秀秀:“好了,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我也畫不動了。”
關秀秀興奮的拿起了畫紙。看了一眼,愣了下,狐疑的道:“是挺像小舅舅的,可是我感覺小舅舅本人要英俊的多啊!”
樑直咳了兩聲道:“有句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
關秀秀恍然大悟,確實是這個道理,在她眼裡。小舅舅就是最好的男人,自然在無形中把吳東來給美化了。
關秀秀喜孜孜的收起了吳東來的畫像,看着一旁張嘴欲嘔的樑直,啪嗒一下,卻是把那一摞子的美人圖都還給了他,樑直幾乎喜極而泣,姑奶奶開恩啊!
到了次日,吳氏把關秀秀打扮齊整,送上了馬車,又拉住了吳大姐,塞給她一個小包袱,耳語了幾句,吳大姐雙眉挑起,顯然極是意外,她點了點頭:“如此,此行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關秀秀又緊張又是忐忑,吳家已經搞定了,今天是去許府了,成敗就在此一舉了,她下意識的把手伸入到了吳大姐手中,吳大姐掌心一涼,低頭看到小姑娘滿臉的緊張,心中一暖,終究還是個小孩子呢。
吳大姐伸手攬住了關秀秀,和顏悅色的道:“莫要擔心,就算許府不允,姨媽也會爲你小舅舅尋上一門好親。”
關秀秀一怔,不禁啞然失笑,是啊,自己這幾日太急於把許青蓮和小舅舅配成一對,卻忘記了小舅舅並非娶不到媳婦的。
她仰頭看了吳大姐一眼,見她神情從容,姿態端方,心道,到底還是老的道行高啊。
車子到了許府前停下,這次卻不是從後花園的邊門進去,而是在大門旁開了側門,吳大姐已經事先遞過了帖子,屬於正式拜訪。
一個婆子候在了門邊,扶着二人下了車,又喚來一停小轎,吳大姐抱着關秀秀上了轎子。
關秀秀今日裡老實異常,雖然好奇許府前院,手指卻都沒有擡上一下,吳大姐極是滿意。
到了後宅,下了轎子,依然是那個大院子,卻不若前些日子喧鬧,門口僅有兩個丫鬟守着,見那婆子來了,忙打起了簾子。
吳大姐提着包袱,牽着關秀秀,昂首挺胸的進了屋子裡。
屋子裡也僅有兩個丫鬟伺候着,許青蓮卻也在,她坐在許老夫人腳前,正一下下的給祖母捶着雙腿。
看到吳大姐甥舅二人進來,許青蓮露出了一抹歉意的笑容,隨即小聲召喚着:“祖母,祖母,樑夫人來了。”
許老太太緩緩睜開眼睛,看了吳大姐一眼,懨懨的招呼着:“來了啊。”
吳大姐躬身行了個福禮,笑吟吟的道:“小婦人帶着外甥女來給您請安了。”
關秀秀立刻配合着脆生生的喊了句:“美人奶奶!”
這一句美人奶奶登時把許老夫人的覺意都喚醒了,她的視線從吳大姐身上挪到了關秀秀身上,老臉上瞬間綻放了一個和藹的笑容:“呦,小丫頭也來了,快到美人奶奶這裡來!”
關秀秀痛快的應了聲,到了許老太太身前,咧着小嘴笑着。
許老太太吩咐了丫鬟拿了鮮果點心給她,這纔看向吳大姐:“樑家太太有什麼事兒麼?”
吳大姐別有深意的望了許青蓮一眼,輕笑道:“我這次是爲了我那不成才的弟弟的親事來的。”
許老夫人微彎的後背一下挺直。臉上明顯帶出了幾分薄怒,她掃了一眼許青蓮。吩咐道:“青蓮,帶着小丫頭去你房裡玩會!”
許青蓮恭敬的應了,拿出帕子把關秀秀沾了糕餅渣滓的小手擦了擦,這才牽着她往自己房裡去了。
許老夫人人老成精,吳大姐一開口,她就知道所爲何事,心中不禁惱怒,他們許家倒了不成,一個兩個都想上來踩上一腳,一個小小商家。也想求娶她的嫡親孫女!
許老夫人心中甚惱。臉上卻不急不緩的問道:“哦?令弟是相中了哪一家的閨秀?可是要老婆子出面說和說和?”
吳大姐挺直了胸膛,不卑不吭的道:“正是府上的孫小姐,青蓮妹妹。”
許老夫人一拍矮榻:“放肆!”
她張口就要將這口出狂言之人轟趕出去,吳大姐偏偏笑了,她的聲音清晰的傳遞到了許老夫人耳中:“老夫人。我們這爲人長輩的,求的是什麼?不就是兒孫一世平安無憂麼?”
許老夫人嘴巴半張,那將要出口的逐客令被生生的嚥了回去,許青蓮自幼在她膝下長大,她疼愛這個孫女遠勝他人,許青蓮幼年喪母,一年前又喪了未婚夫,簡直不祥至極,老太太唸佛的時候也就時常多求那麼幾句。求的恰好就是許青蓮這一世平安無憂。
吳大姐心中一緩,知道老太太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了,有了開頭就好辦了,吳大姐輕啜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又道:“說句不好聽的,青蓮妹子的婚事。現在怕是高不成低不就了吧。”
許老夫人沉默不語,許青蓮的婚事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她年事已高,時常擔心,若是自己百年去了,許青蓮的後母會不會隨隨便便的就把她打發出去了?
也因此,她其實也急於早點把許青蓮的親事給定下來,偏偏就讓吳大姐給說中了,高不成低不就!
吳大姐字字如針,一字字的刺在了老太太的心頭:“和貴府門第相當的,都不願意和你們結親,那秀才一流的,家中又實在清貧,嫁過去就是活活受罪。”
“或者,老夫人願意把孫女兒送給那官宦人家做妾?”
許老夫人臉皮繃緊,狠狠的瞪着吳大姐:“我大可陪送大筆嫁妝,清貧又如何了,一樣過的紅紅火火。”
吳大姐笑了:“老夫人這是在自欺欺人吧,貴孫女如此人才,我也聽我們家秀秀說了,那才學實不下於男子,那些酸儒會甘心妻子高了自己一頭?”
“且那些讀書人最喜歡紅袖添香的把戲,到時候拿了青蓮妹子的嫁妝,卻去買上幾個年輕貌美的小妾,豈不把人嘔死?”
許老太太被她說的啞口無言,老太太賭氣道:“難道你們吳家就是上上之選了?!”
吳大姐揚起頭,毫不謙虛的應道:“正是,我家人口簡單,父母和氣,長兄又能幹,老夫人大可向鄰里打聽一下,我吳家的口碑如何。”
吳大姐一鼓作氣的道:“我們商戶人家,雖然過不了府上這般大富大貴的日子,溫飽卻是絕無問題的,何況雖然是小兒媳,大嫂卻過於懦弱,將來當真是沒有半點閒氣的。”
吳大姐看出老太太臉上表情有了些許鬆動,不動聲色的從袖裡掏出了幾頁紙張,遞了出來,立刻有丫鬟上前接過,遞到了老太太面前。
許老夫人一眼掃過,見上面羅列的物件,不禁動容,詫異的看了吳大姐一眼,吳大姐腰桿挺直:“這就是我們吳家的誠意,這一份聘禮,哪怕是貴府尋了門第相當的,怕也就這水準了吧!”
吳大姐之所以敢說這個話,是因爲許青蓮再聘已屬二嫁,那聘禮自然遠遠比不上第一次定親。
許老夫人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沉吟之色,顯然已經在認真的思考着這門親事的可行性,吳大姐又添上了一個重量級砝碼:“不是我自誇,我家弟弟生的一表人才,也粗識幾個文字,年紀雖輕。在店裡卻也是頂樑柱,上貨。算賬,都是一把好手。”
誰家不想爲女兒尋個如意郎君,生的好,又知曉上進,便是上上人選,許老夫人顯然已經極爲意動,她看了旁邊的婆子一眼,那婆子知事的退了下去。
吳大姐同樣掃了眼剩下的兩個丫鬟,眉眼似笑非笑,許老夫人一震。這樑夫人滿嘴錦繡。竟然還有未拋出的籌碼不成?!
而且要避開閒雜人等,這籌碼的分量還不小!
許老夫人沉聲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兩個丫鬟無聲的福了一福,魚貫退了出去。
吳大姐又瞄了一眼左右,方抖開了手裡的包袱,依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許老夫人。
許老夫人老眼昏花。只看到一團亮麗的色彩花團錦簇,卻不知道是何物,她慢慢站起,一步步的走到了吳大姐的身前。
近看之下,她微微一怔,那分明是一套小兒袍服!
許老夫人狐疑的看向吳大姐,吳大姐但笑不語,抖手打開了那一套裙襖:“老夫人不覺得這身衣服眼熟麼?”
許老夫人伸出手,摸了摸布料。又仔細的看了看做工,看到那十七八種的顏色對拼在一起的裙襬時,恍然大悟,這分明就是小丫頭第一次來的時候穿過的那套衣服,兩套款式一模一樣,只是這一套用料更好罷了。
許老夫人心中一動。她的手又仔細的摸了摸,不由一震,她也算見多識廣,這樣的料子卻也不過見了兩三次,這分明是宮裡御用的料子!
吳夫人壓低了聲音,徐徐道:“怕過於引人注目,我那小外甥女才換了身衣服,這一套纔是正兒八經的原物。”
許老夫人擡起頭,皺眉道:“這?”
吳夫人不再賣關子,輕聲的把關秀秀和燕王世子間的半師之緣一五一十的道了來。
許老夫人站立許久,臉上天人交戰,這的確是一門極重的籌碼,她們世居保定府,天高皇帝遠,真論起勢力來,還是燕王說話更要緊一些,若是燕王世子即位,這份半師之緣可就了不得了。
許老夫人到底久經風浪,她顫悠悠的回到了貴婦榻上,轉過身,已經是滿臉笑容,笑眯眯的看着吳大姐道:“喝茶,喝茶。”
吳大姐也不着惱,從最先的一見之下就要把她轟趕出去,到現在吃上一口熱茶,顯然對方已經把她當成了貴客看待。
果然,許老夫人笑道:“那孩子的父親畢竟還在,到底成與不成,還得她父親來決定。”
吳大姐微笑點頭:“正該如此。”
卻說隔壁院子裡,許青蓮和關秀秀亦是相處融洽,關秀秀是個沒大沒小的性子,許青蓮因了祖母的厚愛,和兄弟姐妹反倒疏遠了,對丫鬟再是親近也是有限,平日裡打交道的多是些長輩,這才養成了她溫婉懂事的性子。
對於這個活潑的小客人,她是打從心眼裡歡迎的,一進門就叫丫鬟端來了各式點心茶果,又把自己收集的一攬子的好玩的東西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卻也無非是珠花耳環一類。
關秀秀摸摸這個,看看那個,但凡她多看了兩眼的,都被許青蓮塞到了她手裡:“喜歡就拿回去戴!”
關秀秀也不客氣,反正是自家的小舅媽!
連旁邊的丫鬟都看不過眼,一個勁兒的給許青蓮使着眼色,許青蓮卻不當回事,關秀秀在祖母和姑姑那裡尚且都沒有什麼入眼的東西,她這些小來小去的物件,又值當什麼呢。
關秀秀撿了一堆後,想了想,把自己頭上的珠花,手腕上的手鍊還有衣服上掛的小香包,一股腦的摘了下來,捧到了許青蓮面前,小姑娘煞有其事的道:“先生說了,來而不往非禮也。”
許青蓮被她逗樂,正要推遲,卻瞥到了關秀秀掌心的那一對小豬頭飾,對於這對小豬形式的珠花,她當日印象就頗深,也十分喜歡,一時間,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許青蓮咬着下脣,拈起了關秀秀手裡的那一對小豬,新奇的看了又看。
又看了看關秀秀手裡的珠鏈和香包,她久居富貴,自然看出,這些小玩意都不值什麼錢。卻勝在精巧可愛,那一串珠鏈每一個都是小餃子小包子模樣。香包卻是一個小碗形狀。
關秀秀一本正經的把那一串珠簾送入了香包之中,便像是把一串餃子收到碗裡,引得許青蓮發噱,她伸手輕彈關秀秀的額頭:“你哪裡來的這許多好玩的東西?”
關秀秀洋洋得意的道:“這些都是小舅舅爲我尋來的!”
“小舅舅?”許青蓮心道,倒是好一副細膩的心腸,同時想到,被這小兒喚作舅舅的,怕是早已經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了。
關秀秀瞄了眼左右,拉住了許青蓮的袖子,湊近了她的耳朵道:“美人姑姑。我這裡有小舅舅的畫像。你要不要看?”
許青蓮的好奇心被她吊起,不由也想知道那個大叔生的何等模樣,她對着屋子裡的兩個丫鬟揮了揮手,忍住笑看着關秀秀道:“好了,拿出來吧!”
關秀秀賊眉鼠眼的又看了看左右。這才如奉至寶的把一直藏在懷裡的畫像捧了出來。
許青蓮把那疊的整齊的方勝一下下的打開,砰,砰,砰,當紙張完全打開時,她一下怔住,少年臨風而立,眉清目秀,宛如夜晚疏朗的月光。一下就映到了女子的心中。
許青蓮慌忙拋下了畫像,嗔怪道:“你小舅舅怎地如此年輕?!”
關秀秀一臉委屈,“小舅舅還沒成親,當然年輕了!”
關秀秀把那一紙畫像重新收好,看着雙頰微紅的許青蓮,湊了過來。賊兮兮的笑道:“姑姑,你做我的小舅母好不好?”
許青蓮一下反應過來,伸出雙手到了小姑娘的腋下,騷個不停:“好啊,我就說怎麼一進門就叫我姑姑了,上次明明還叫姐姐的!”
關秀秀癢的不行,連聲求饒,許青蓮輕哼一聲,別過身去。
關秀秀趕緊把自己的寶貝都奉了上去:“好姑姑,莫要生氣了!秀秀給您賠罪啦!”
許青蓮一推她的手:“我纔不要你小舅舅給你的東西呢。”
關秀秀手一縮,笑嘻嘻的道:“其實我也不捨得給。”
許青蓮一噎,伸出手來再次呵她的癢,一大一小再次笑成一團。
待許老夫人喚人來叫她們時,看到許青蓮滿臉紅彤彤,不由多看了兩眼,關切的問道:“這是怎了,莫不是吹了風發了熱了?”
許青蓮心虛的擺了擺手:“沒,沒。”
許老夫人和吳大姐客氣的告別,任誰也看不出來,二人之間經過了一場怎樣的脣槍舌劍。
關秀秀趴在馬車窗口,看着許府漸漸遠去,呼出了一口長氣,她在許青蓮心裡也種下了一顆種子,若是許老夫人問及孫女的意見,她羞羞答答的態度定然會給小舅舅加分的。
馬車到了布莊前,不明就裡的吳東來放下手裡的活計,前來接應小外甥女,吳大姐狀似無意的問道:“今天店裡可有什麼事情?”
吳東來撓了撓頭:“有許多婦人來看布料,卻只是問一問價格便走了。”
吳大姐心中暗笑,定是許老夫人派來相看孫女婿的了。
關秀秀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只能被動的等着事情的結果了,這滋味實在不好受,她度日如年,每日裡巴巴的數着。
到了第七日頭上,吳氏喜氣洋洋的站在馬車外,抱着小女兒下車,一臉歡喜的道:“你要有小舅母了!”
關秀秀歡呼一聲,抱住了吳氏的脖子,只覺得心願得償,無比暢快。
同時,她心中也起了個念頭,既然小舅舅的婚事可以變更,她關秀秀,自然也可以不要嫁到郭家去!
關秀秀從回到六歲以來,心情從未如同今日這般暢快,原本籠罩在頭頂的陰雲一掃而空。
吳家上下喜氣洋洋,吳大姐再次留了下來,吳東來被兄姐打趣,到底臉皮薄,尋了個藉口便躲回了房裡。
關秀秀有心揶揄小舅舅一番,狼吞虎嚥的吃掉半碗飯,迫不及待的放了筷子,顛顛的到了吳東來的房中。
吳東來看到小外甥女大喜過望,趕緊把她抱到了牀頭,眼巴巴的看着她,吞吞吐吐的問道:“秀秀,上次給舅舅看過的畫像,還有麼?”
對了,忘了問了,昨天的巧克力節,你們都吃巧克力了麼?